話說那江懷玉自晉陽求醫(yī)歸來,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里面搗騰什么,只是特意交代不許打擾他安靜學書,就連他的四個孩子也不敢貿(mào)然前去干擾,唯恐他/她們的父親發(fā)怒,又把他們趕回學堂,對于少不更事的孩童來說,舒適的家里跟訓練嚴苛的學堂相比,他們當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江懷樂也深知他這兄長對亡妻眷戀太深,定會想方設法地嘗試讓兄嫂復生,雖說他知道江家隱藏的巨大能力,但對起死回生這有悖天理之事,他不抱有任何地希望,他在等待,等他自己撞了南墻,撞的頭破血流了,夢也就該醒了。
江懷玉打開卷首第一頁,眼睛立刻就被書中的內(nèi)容吸引住了。和《千金要方》不同,這本《千金翼方》更重治理的藥方及調(diào)養(yǎng)身體機理,卷尾更是有禁經(jīng)壓軸,所載皆是詭怪神奇的禁咒之術(shù),不能為外人所知,所以末卷全是用晦澀難懂的藥文書寫而成,如果不通讀精讀全本《千金方》及《千金翼方》,根本無法看懂其中的文字描述。江懷玉抓住了一絲希望,心想這禁經(jīng)卷肯定記載了什么了不得的靈藥配方,說不定就是不死藥的煉制方法,于是滿心歡喜地打開醫(yī)書,開始了醫(yī)海無涯的鉆研求學之旅。
江懷樂打理整個江族游刃有余而欣欣向榮,五疆部族開始時的反對之聲越來越弱,畢竟大家都拿到了實實在在地好處了嘛,這讓江懷玉很安心,這一個擔子總算有人接手了。
江平江峰,江妍和江媛,在松溪學堂也表現(xiàn)不錯,他們兄妹四人有習武的天分,外加江家人的指導,以后的修為造詣肯定也不會差?,F(xiàn)在連最讓人操心的小川也有了去處,他在靈川學院學文是最合適他的選擇。
“等我把這本醫(yī)書看完一遍,就去看看他。”江懷玉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后迫不及待、如饑似渴地埋頭書海之中。
“娘,我在這里啊,娘…你去哪里?不要走,我是小川啊…”小江川朝著他母親飛快地跑去,“娘,你等等我…”小江川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手去抓他母親的手,他跑著跑著然后腳下一空,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啊…”小江川從床上彈起,滿頭是汗,緩了一會兒看了四周,才確定是做了一個夢。小江川看了看同房的小伙伴們,都在酣睡不醒,他倒了口水喝下,坐在床邊,絲毫沒了睡意。
他瞥見窗外月色正濃,反正也睡不著就打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輕輕繞過了正在打呼的值班老師,走到了學院后操練場,坐在一顆大樹下面的木椅上,高高地仰起頭,數(shù)著天上有幾顆星星。
“今天的星星好少啊,娘那顆星星也不見了,可能娘親太忙了吧,我都好想她啊,也想哥哥姐姐們,還有江隱姐姐,江善哥哥,還有父親,他說過一段時間就來看我的,都過了好久了他都沒來看我,我不喜歡父親了?!毙〗ㄒ粋€人自顧自地在說著話。
他無聊的隨意四處張望,忽然他看見他的左邊不遠處有火光點點,一閃一閃的,非??膳?。
“不會是什么妖怪吧?”小江川緊張地咽了咽口氣,提心吊膽地小心靠近,趴在地上露出兩只眼睛朝火點那里望去。
“南友容?是她,她在這里做什么?”小江川心里一連串的疑問,
他伏起身子又看了看,差點叫出來聲,只見南友容從手心里冒出一團火,然后用五根手指頭緩緩撥弄,仿佛那團火光被她操控一樣,不對,不是仿佛,就是被她操縱。然后南友伸出左手,也從手心里冒出一個火點,剛開始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火團,后來慢慢裹滾,火團越變越大,兩團烈火把南友容周邊照映地通紅光亮,小江川驚嘆不已,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哇,真是太厲害了!”
“是誰在那?”南友容敏銳地聽力聽到了小江川發(fā)出的異響聲音,那兩團火即刻熄滅了無痕跡。
小江川慌忙捂住嘴巴,趴在地上準備往后爬行溜走,不料待他低頭爬了幾下,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雙小巧玲瓏的鞋子,他呆住幾秒然后順著往上看,就看到了南友容小仙女般的漂亮臉蛋。
“你偷偷摸摸地在這里干什么呢?”南友容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小江川問道,
“我…我睡不著了,出來看看月亮,不可以嗎?”小江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那你呢,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也睡不著,出來看看星星…之類的。”南友容也極力在掩飾自己的行為,
“哦,那你看星星,我回去睡覺了…”小江川邊退邊說道,
“站住!你剛剛看到什么了?”南友容堵住了他的路,盛氣凌人地問道,
“我,我什么也沒看到…”小江川回想起剛才南友容操縱的火焰,不覺直冒冷汗。
“沒有看到最好,要是你看了什么不該看的,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我會來找你的?!蹦嫌讶堇涿嫱{地說道,
“我保證,什么也沒看到,什么都不說,可以了吧?”小江川現(xiàn)在只想馬上逃離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太嚇人了。
南友容還想說什么,但他倆被巡夜的院衛(wèi)發(fā)現(xiàn)了,那院衛(wèi)舉起燈火,喊道:“是誰在那里!”小江川和南友容兩人如驚弓之鳥,四處逃竄。
“別跑!看我不逮到你們,來人啊,來抓人…”那院衛(wèi)大聲呼喊,引來了其他幾個巡衛(wèi),把小江川和南友容圍了起來,然后把他們關在了禁閉室,等待第二天的詢問處罰。
“都怪你,把他們引過來了,害我也被關了進來,害人精!”南友容朝小江川忿忿地罵道,
“南同學,明明是你在玩火把院衛(wèi)叔叔引過來的,怎么可以怪我呢?”小江川氣不過,和南友容硬剛起來,
“噢,原來你還是看到了我在練火,對不對?”
“你…我沒看見,我瞎猜的?!毙〗ò央p手叉在胸前,頭朝一邊昂高,
“要是你告訴其他同學,你就死定了。”南友容欲動手敲小江川的額頭,
“干什么干什么,關在禁閉室了還在玩,明天等皮老師來了看他怎么罰你們,不許說話,趕緊睡覺!”一院衛(wèi)拿了根警衛(wèi)棍敲了敲門,嚇住他們馬上休息睡覺。
“好的院衛(wèi)叔叔,我們馬上睡覺?!毙〗ü郧傻貞艘宦?,然后走到另一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南友容伸出雙手,掌心對掌心揉了揉,然后忽然覺得渾身冰冷,蹲坐在角落里縮成一團,昏沉地睡了過去。
感覺沒睡多久,院衛(wèi)就拍著桌子叫醒了小江川和南友容二人,“起來了起來了,天都亮了,你們的皮老師來領人了啊…”
小江川揉著睡眼朦朧,瞥見了那皮老師陰沉著臉,怒氣沖沖地踱著手走進禁閉室,只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給我出來?!?p> 小江川和南友容一前一后、你推我攘地跟在皮休老師的后邊,皮休突然停住,小江川差點撞到他的后背。
皮休寒著臉聲嚴厲色的問道:“你們兩個都告訴我,昨晚上半夜不睡覺,跑去操練場做什么,南友容,你先說。”
“回老師,學生做噩夢驚醒后睡不著,就去了操練場看星星…”南友容柔聲說道,那皮休老師聽聞竟然溫和起來一些,語氣表情緩和了許多。
小江川聽完瞪大眼睛和嘴巴,心想,這是我的臺詞啊。
“江川,你呢?”皮休老師又問,
“回老師,學生也是被噩夢嚇醒了,也睡不著就走到操練場看看月亮…”
“是嗎?南友容做噩夢嚇醒,你也做噩夢嚇醒;她去操練場看星星,你就去操練場看月亮,挺配的啊。”皮休溫和過后,“你當老師是傻子嗎!嗯,還有你,以為老師這么好糊弄嗎!
趕緊跟我說實話,不然我就寫信通知你們父母來學院一趟…”皮休用這一招不知道成功嚇住多少不懂事的學生,用請家長的方式來治學生,這方法屢試不爽。
“老師你寫吧,反正我家里除了我爺爺也沒人關心我,他們巴不得我回不去?!蹦嫌讶莸椭^小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