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本就寂涼,這時候一眾人聚在一起卻鴉雀無聲,顯得更加詭秘。
柳眠看著孟家所有的人,整個人迸發(fā)出一種平日旁人見不到的凌厲。
大夫人瞇起了眼眸,打破了這份沉寂,“牙尖嘴利,來人,請出家法,今日一定不能放過這個……”
“大夫人錯了,我蘇柳眠根本就不是你們孟家的人,你們的家法何來教訓到我的頭上?”柳眠輕哼一聲,直接打斷了大夫人的吩咐。她直直的看著大夫人,眸子里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大夫人的尊嚴。
大夫人都氣笑了,連說了好幾聲“好?!?p> “你今日既然不承認自己是孟家人!就給我滾出孟府的門!”大夫人怒了,高聲吼道。
一時間,北院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住了,眾人屏著呼吸,似乎連深吸一口氣都變成了罪過。
柳眠勾唇一笑,轉身離開,“好,大夫人記住你今夜說的話。”
蘇柳眠當真就這么走了?!
“她!”大夫人捂住了自己的心臟,氣的不輕。
孟子云看了眼妻子,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忙喚住蘇柳眠,“等等!”
眾人又都看向了孟子云。
“大老爺還有何事?”柳眠背對著眾人,連轉身都懶得轉過來。
孟子云皺著眉,他比婦人們思慮的要多一些……如今孟家全靠著蘇家舊部每年的支持生存,蘇柳眠若是走了……那豈不是斷了孟家的財路?
孟子云險些憋出了內傷,又在乎著家長的面子,求助似的看向二弟孟子凌。
孟子凌也一陣頭疼,最終還是挽留到,“蘇丫頭莫要沖動,大嫂是與你說笑的,你也早些回西院去吧。”孟子凌在二夫人凌厲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說完了這一番話。
柳眠聽了,勾唇一笑,帶著青衣瀟灑離去。身后還回響著二夫人的哭訴,“孟子凌!咱們女兒今兒命都要沒了,你還!說得出這種話!”
不過,孟家鬧得再怎么歡騰也沒有柳眠的事了,她厭煩了寄人籬下的生活,不想再忍了。
青衣窩了一肚子的火,隨著柳眠走了一路,回去后就建議道,“姑娘,若不我們走吧!”省的這幫畜牲一邊拿著蘇家的錢一邊不干人事。
今日青衣真是氣壞了,孟家人逼姑娘作曲,搶姑娘美名時怎么沒見著她們轟姑娘走?他們每年拿蘇家錢的時候,怎么沒見他們轟姑娘走?
以前青衣這么一說,柳眠這么一聽,可是這一次,柳眠點頭同了意,“那你幫我尋個好地段的房子?!?p> “……”青衣驚訝的挑起了眉來,姑娘真的要搬走?這真是太好了!受了這么多年的欺負,如今可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柳眠垂眸,習慣性的轉了轉食指上的戒指,坦言,“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父親的舊人,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搬出去。”
……
孟子凌安撫不了暴躁的二夫人,當夜便出了孟府到外面住去了。
二房一直鬧騰到了深夜還沒有消停。相反,大房要沉寂許多,大夫人一家像是累得不輕,一點兒動靜也無。
孟意涵窩在大夫人的懷里,哭哭啼啼的念叨著,“母親,今日怎么能放過蘇柳眠呢?您能不能想想辦法除掉她?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今日奏曲,孟意涵艷驚四座倒是有了,只是也惹了貴妃的嫌棄,后來更是差點兒被盛怒的張翼嚇死。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安撫著大女兒,“涵兒,如今我孟家靠著她來財……倒是不能明面上把她如何?!?p> “不過……”大夫人眼眸一瞇,壓低了聲音,“背地里如何蘇家人也不知道?!?p> 大夫人大概也沒想到,昨夜她還籌劃著要暗暗弄死蘇柳眠,次日就不的不向萬惡的金錢低頭。
蘇家來信說是老管家惦念蘇柳眠這么個小姐,要前來探望。
以往蘇家都是每逢春年來上一回,也一并把錢留在孟家。每到過年前后,蘇柳眠就搖身一變,變成了孟家最最受寵的小輩。
不知為何,今年蘇家人又要走上這么一趟。大夫人本來想要暗中弄死蘇柳眠,這么一看……倒是得緩緩了。
這蘇家來人的消息還沒捂熱乎,孟家就又攤上了事,康寧侯委托的媒人找上了大夫人。
……
蘇柳眠與茶衣她們一同在院子里曬被子,今日陽光明媚,上午時光還不甚酷熱。
“姑娘怎么什么都要親力親為?一點兒當小姐的樣子都沒有?!鼻嘁陆舆^柳眠懷里的褥子,嬉笑著吐槽起來。
這時候,茶衣不知何時回了來,面色有些凝重的看了眼院子里的蘇柳眠與青衣。
柳眠正與青衣言笑,回眸撇見了茶衣的神色,知是出了事情,便抬手搭好褥子,“早些晾完回屋吧?!?p> 茶衣默默跟在柳眠身后,一進屋便說道,“姑娘,大夫人……大夫人要往咱屋子里塞人。”
還塞人?柳眠微微挑起了眉梢,這大夫人也有點兒毛病,放一個茶衣還不夠?還是說茶衣露出了破綻?
“牛大娘找大夫人拉蔡嬤嬤下了馬,咱屋子里一直沒有個掌事嬤嬤……”青衣隨后進來,聽了也是擔心,大夫人這是要塞個嬤嬤進來?
“不必憂心,”柳眠垂眸,“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咱們院兒?!绷咴偬痦拥臅r候已是笑意淺淺,顯然沒放在心上。
“姑娘,”茶衣猶豫的嘆了口氣,“今日奴婢還聽聞……康寧侯找了媒人來給說親?!?p> 康寧侯?青衣憶起,這個康寧侯貌似名聲不是很好,別看他身份高貴,但好似人品不行。
“給大小姐說親?”青衣問道。
茶衣點了點頭,卻擔憂的看向蘇柳眠。柳眠接觸到茶衣的眼神,無奈一笑,她知道茶衣在擔憂什么。
上一世孟意涵不愿意入宮,大夫人便把她推了出去,這一世,孟意涵驚艷的琵琶曲給她招來了爛桃花,看來大夫人還是要故技重施,犧牲柳眠。
唉,可是人家康寧侯口口聲聲要的是孟意涵,這可不是大夫人想怎么辦就能怎么辦的。
柳眠習慣性的轉了轉食指上的戒指,已經(jīng)開始思慮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