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嘛,就是所有人都忙到死去活來昏天黑地的時候。
免不了要天南地北地跑,這年頭演技成了稀有物,誰能演到60分都能被夸成優(yōu)秀,因此顯得有些可有可無。
大家只能在敬業(yè)精神方面做做文章,當做最后一塊遮羞布。
就好像上學時候,那些本分學習,成績原地不動的老實學生,怎么著也能得到一句安慰的夸贊“沒事,努力了就行”。
因此為活動向劇組請假能免則免。
這就使我倍受折磨。
今天現身A市參與某綜藝錄制,大后天到達B市出席某某典禮,當晚乘高鐵到鄰近C市參加某某晚會的彩排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劇組拍戲。
每一天掐著表過日子,睡覺都在路上解決。
生活非常酸爽。
“江蘇夫婦”最近名頭響亮,成了本年最后一個季度的熱點代名詞,自然也少不了節(jié)目邀請,要同框出鏡。
蘋果臺自己的一檔老牌綜藝就請了我們節(jié)目的三對cp和即將在電視臺播出的電視劇主演們來錄節(jié)目。
一邊是年度cp,一邊是未播先火的偶像劇,節(jié)目錄制現場門票頓時一票難求,黃牛票炒到了四位數。
粉絲們紛紛用“刺激”這個詞表達了他們的興奮與期待。
我看著嘉賓名單上并排著的“蘇艾”“林姍姍”幾個鉛字,也覺得這次錄制會十分刺激。
刺人底線,激人怒意。
十有八九要出點意外。
得做好情緒管理才行。
然而我到了才知道,原來還有更刺激的事。
節(jié)目組的人多會看形勢,連休息室都是兩兩成對地用。
我和江哲恰巧一同到,休息室也是一起去的。
推門一看不得了。
葉青在里面。
她今天大波浪披肩,標志性大紅唇回頭沖著我們燦然一笑。
休息室光線昏暗,開燈驟然看到一個人,我心臟病差點被嚇出來。
實在是略有些詭異。
見到我們,她照常把我忽略,很自然地和江哲打招呼:“江哲,來這么早啊。不好意思,今天來探我們家小孩的班,還以為這間休息室是留給她的?!?p> 我這才想起一同錄制節(jié)目的偶像劇女主是葉青工作室旗下的藝人。她對自己人是真的好,資源質量都是一等一的高。
那句話明顯就是胡編的借口,誰都聽得出,她也沒想叫誰相信,繼續(xù)問江哲道:“晚上一起吃宵夜啊?!?p> 江哲對她說話,字是能省則?。骸安挥谩!?p> 她沒再堅持,知趣點頭:“那行,我走了?!?p> 起身要走。
路過江哲停下,又開了一句玩笑:“怎么好像你對我總是很防備,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話應該是純字面意思,我卻自我引申,多想了一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最后的目的還不就是吃掉嘛。
江哲側身讓她通行,退到連她的衣擺都沾不到的位置。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p> 說明白什么,怎么說明白的我不知道,反正聽起來是拒絕了的意思。
葉青的淡定是真淡定,臉上依舊笑意明晰,那么風輕云淡,我都懷疑她到底對江哲是不是真感情。
“我知道了?!?p> 說走就步履輕快地走了出去。
還沒開始錄節(jié)目呢,就艱難地過了一道小關卡。
想到后面還有一個,我腦仁就隱隱作痛。
這節(jié)目錄制怕是不會太平啊。
我一邊洗著手一邊就著廁所鏡子看我的眼妝。
之前不小心碰了一下,不知道花了沒有。
最近睡的實在太少,上了妝黑眼圈還是能看出來一點點,估計過幾天可能就要被阿澤拉去打針了。
衛(wèi)生間出入口的門被打開,進來的人十幾分鐘前剛剛同我在休息室里打過照面。
現在就站在我身后。
我們的視線在鏡中相對,互看了好幾秒鐘。
水池里的水淋在我手上,嘩嘩作響。
被打開的門自己緩緩合上,打破這場僵持的對看。
我收回視線繼續(xù)檢查妝容,她繼續(xù)看我,目光探照燈似的打在我身上,亮的嚇人。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臉上沾上了什么東西。
掃視一圈,并沒有發(fā)現什么。
葉青走到我旁邊,卸下了唇妝。
我余光里很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化妝棉上是一抹豆沙色。
難怪她今天看起來沒有那么勢氣逼人。
她將那點溫潤色澤擦的干干凈凈,重新掏出一支正紅色,一筆一筆,勾畫出凌厲的唇峰。
再待下去實在有些不合適,我轉身出去,關門的一瞬視線又和她在鏡中相遇,她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看出一個洞,我不明所以,合上大門。
這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