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遠遠地有人喊。
“我說,你平常少看點戲,學人家傳令兵,報……敵軍離此還有二十里!再探!報……敵軍離此還有十里!再探!報……敵軍離此,哎,我又不是什么將軍,別這么客氣,別報……了,有事就直接說嘛。”
“豹……”
“直接說!”
“三叔喊你?!?p> “你沒見我在這忙嘛,我跟你說,有人見我英俊瀟灑,灑脫曠達,達士拔俗,俗……”
“俗不可耐,趕緊的,走吧?!?p> “有人為我寫了一首詩,頭上青巾一字飄……”
“迎風大袖襯輕綃,好了好了,我已經(jīng)聽了八百回了,走了走了。”
“哎,我說你怎么這么不通風雅呢,這首詩是很一般,的確不能完美的描述我的形象,所以我另作了一首詩,聽好了?!?p> 煉就五行真妙訣,移山倒海更通玄。
降龍伏虎隨吾意,跨鶴乘鸞入九天。
紫氣飛升千萬丈,喜時火內(nèi)種金蓮。
足踏霞光閑戲耍,逍遙也過幾千年。
“這首詩重點突出了我法力高強,追求逍遙……”
“到了,三叔在里面,你去跟三叔說吧?!?p> “這里是祠堂……”
“少廢話,進去吧?!?p> “跪下!”一個相貌威嚴的男子,手里拿著一本書,對著申公豹說道。
“三叔!”
“跪下!”
“三叔!”
“跪下!”
“三……”申公豹跪了下來。
“公豹,你可知為何叫你?”
“三叔,您就不用稱呼我的爵位了,就叫我豹好了?!?p> “我不看戲,也學不來傳令兵。申公豹,說吧!”
“您這可是折煞小侄了,在三叔面前,哪敢稱爵,您還是叫我豹吧。這個,三叔,我剛才說的您老怎么知道的?”
“元始天尊都叫你申公豹,我哪里敢直呼你老大名。少廢話,你知道為何叫你?”
“不知道!”
“不知道?說吧,你為何要召三十六路人馬征伐姜子牙?”
“什么?三十六路?”申公豹大吃一驚,“天地良心,我就叫了幾個人,我哪認識那么多人!”
“此一去,但凡有叫你的,不可應他。若是應他,有三十六路征伐你?!比迦酉率种械哪潜緯白约嚎纯?,第三十七回,姜子牙一上昆侖,原文寫的就是元始天尊跟姜子牙說的,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申公豹撿起書一看,封面上寫著《封神演義》,下面寫著“明許仲琳著”,“這書不是陸西星寫的嗎?怎么變許仲琳了?”
“作者說了算還是出版商說了算?不要跑題,說吧!”
“我就找了龍須虎、三霄、土行孫、呂岳、殷氏倆兄弟、馬元、羅宣,我認識的也就呂岳、馬元、羅宣,三霄我就是給報個信,龍須虎、土行孫、殷氏倆兄弟是我在路上碰到的?!鄙旯鴷f道,“第三十八回,我騙龍須虎吃姜子牙的肉;第四十九回,姜子牙用釘頭七箭書害死趙公明,我去找三霄報了信;第五十二回,他們害死聞太師,我忽悠了土行孫;第五十七回,我請了九龍島聲名山煉氣士呂岳及四門人;第五十九回,我向殷洪宣傳了孝道;第六十回,我請了骷髏山白骨洞一氣仙馬元;第六十三回,我告訴紂王太子殷郊姜子牙殺了殷洪;第六十四回,我請了火龍島焰中仙羅宣;就算把第六十二回蓬萊島羽翼仙也算我頭上,不過那一回我實實在在沒出場,也就這么幾個,這就算我三十六路了?難道其他的都是猴子請來的救兵?”
“你說什么?”忽然三叔臉色大變,“唉,果然是三十六路?!?p> “怎怎怎么就三十六路了,三叔,我小學數(shù)學老師死的早,您給教一下唄!”
“唉,你剛才最后一句?!?p> “猴子請來的救兵,”申公豹念叨一句,笑著說,“哎三叔,齊天大圣孫悟空姓孫,咱們姓申。他是絲瘟孫的孫,咱們是詩恩申的申,他是平舌,咱是翹舌,咱不是一家滴!”
“齊天大圣孫悟空住哪?”
“花果山水簾洞?!?p> “水簾洞天帝主是誰?”
“金鼎妙化執(zhí)法申真人,咦,姓申哦,是咱家的嗎?”
“《南游記》里邊孫悟空的老婆是誰?”
“火輪金鼎國王之女金鼎公主?!?p> “唉,十二地支,申是什么?”
“猴猴子……”
……
“有黑幕!”申公豹跪在地上想了半天,忽然叫了起來。
“你怎么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我是背黑鍋的!”
“你這說的好像誰不知道你是背黑鍋的一樣!”
“我是冤枉的!”
“冤什么枉!”
“我跟姜子牙打賭,他耍賴,差點弄死我,我騙個龍須虎咋了,就一只破袋鼠!怪我?”
“他們打不過趙公明,就用釘頭七箭書害死人家,我去報個喪咋了!怪我?”
“他們……”
“夠了!那你說誰來背這個黑鍋?”
“難道就不能說實話嗎?非得要人來背黑鍋?”
“就說那六十三回,殷郊出場就自我介紹,‘吾非別人,乃紂王太子殷郊是也?!瓦@話,還用我教唆嗎!”
“唉,一定要人背黑鍋嗎?為什么是我?”
“你是申公,公爵,申國的?!?p> “那又怎樣?”
“背黑鍋的最佳人選!”
“背黑鍋還有最佳人選?誰背不是背?”
“那當然不一樣!譬如聞太師,人家將來是要封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那是雷部的部長,部長懂么?怎么能背黑鍋!再譬如楊戩,人家是玉帝的外甥,怎么能背黑鍋!”
“那為什么是我!我們申國很差嗎?”
“來來來,看地圖。東邊,是朝歌,中間,是西岐,西邊,是咱申國,看懂了沒?”三叔拿出一張地圖來。
“沒!”
“西岐要打到朝歌,咱們在西岐的背后,咱們要不要打西岐?”
“咱們打不打是咱們自己說了算,關他們什么事?”
“不打,咱們就是不忠,打了,以咱們的實力,西岐還能打到朝歌嗎?搞不好咱們直接就把西岐給打下來了,那武王還伐什么紂?”
“三叔,咱能不吹牛嗎?”
“誰跟你吹牛,你知道申是什么意思嗎?”
“中間一個日字,再有一個棍子插中間,就是有點那個意思,我都不好意思說了?!?p>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陰陽**萬物生發(fā)的意思。”
“什么?還真是這個意思?”
“還有通天達地通曉過去未來的意思。”
“這么厲害!”
“要不怎么西岐姬昌是個侯爵,咱們是公爵呢,公比侯大,你不知道嗎!”
“既然咱們這么牛,為啥還要我背黑鍋呢?換個人背不就好了?”
“咱們西邊是誰?”
“沒了呀!”
“這么大的山你看不見嗎?”
“昆侖山?那都是些仙人,咱在說凡俗的事呢。”
“三教共簽封神榜,是誰搞出來的?”
“那……那我就背定黑鍋了?”
“那當然了,要不你干翻昆侖山的那些仙人?!?p> “仙人插手凡間的事好么?”
“你不也插手凡間的事兒了么?”
“我......”
“好了,話就說到這兒了,你就呆在家里哪都不許去了!”
“為什么?”
“你要是出去了,你就剩七天的活頭了!”
“我好好的怎么就七天的活頭?”
“七天以后你就該去填北海眼了,你死后封趕海神!”
“我看下書,”申公豹拿起書來翻到第九十九回,“不是封東海分水將軍嗎?”
“還不就一個意思嘛,分水將軍不就是把海水趕過來趕過去的,那不就趕海神嘛!我可告訴你,別以為封神是什么好事,你要是封了神,那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周七天的工作,永無休息!”
“零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