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蘇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歡迎從鬼門關回來”子政將她扶起來。
楚蘇虛假的笑道:“如果知道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我一定選擇回到鬼門關”
子政將手里的藥碗遞給楚蘇“那可真是讓你失望了”
楚蘇接過藥碗“讓我猜猜這里面放了慢性毒藥嗎?”
子政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笑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楚蘇一手端起藥碗與視線齊平看著碗上的花紋毫不客氣的說“這種死法已經有過一次,你應該不會用”她虛假的笑著。
“當然,你的死一定會很隆重,畢竟是我孩子的母后”子政面上帶笑,眼神里卻帶著些許不悅,她為什么一定要這樣陰陽怪氣的跟他說話。
“聽起來,是沾了扶蘇的福”說完楚蘇單手拖著碗底,將藥碗在子政的面前晃了一下,當著他的面兒直接將藥倒在了床邊,冷漠的看向子政,接著重重的將碗摔在地上。
子政的臉色驟變,眼神帶著怒火,他靜靜地看著楚蘇,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掐死一般。
楚蘇很滿意子政這時候的表情“哪怕知道你沒有放毒,我也不會喝你遞給我的東西!”說完她臉上的笑容消失。
子政看著地上的碎片很是不悅,這藥熬了整整兩個時辰,光是找藥材便累死了兩匹千里駒“看來你的身體已經好了,這南華宮是妃子住的地方,如今你一個夫人住在這里很不合時宜,還是回長清宮吧,那兒適合你”
“我正有此意,多謝王上恩準”
子政看著楚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冷笑“你就繼續(xù)逞強吧,哪天熬不下去了記得說一聲,說不定我會看在扶蘇的面子上給予你一點點的寬容!”
說完子政起身,離開了床榻,他走了幾步,轉身對楚蘇譏笑“孤特意讓人為夫人重新打造了一套的新的鐵鏈,相信你會喜歡的!”
楚蘇聽到這兒氣憤不已,他還要鎖住她,她是一個人,不是他養(yǎng)的那些獵物!楚啟拿起枕頭往子政的方向打去“尚子政,你混蛋!”
“還在等什么,即刻為鄭夫人套上鐵鏈!”子政厲聲道。
只見幾個侍衛(wèi)拿著鐵鏈走近楚蘇,這些侍衛(wèi)對楚蘇還是有一絲顧忌,畢竟她可是王上曾經動用黑騎迎接的妃子。
楚蘇看著往這些侍衛(wèi),不停的往床里縮,突然她將被子往他們頭上一扔狠狠的幾腳將他們踹倒在地。
子政聽到身后的聲音很是不悅“一群廢物!”說完他轉身拿過侍衛(wèi)手里的鐵鏈大步往楚蘇走去。
楚蘇看著拿著鐵鏈越來越近的子政,怔怔的坐在床上眼中被霧氣縈繞哽咽道:“你當真要再次鎖住我?”子政看著楚蘇手腕和腳腕上的傷有些動容。
尤其是看到她眼中的委屈,子政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放在火上灼燒,很痛很痛,可當他一想到楚蘇會帶著自己的孩子遠離他,甚至她會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跟別的男人親密。他便覺得憤怒、痛恨、嫉妒!
“別這樣……別這樣對我……”楚蘇搖頭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也有她的自尊,在南楚哪怕被父王關起來,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人鎖住手腳過,他不可以把她當成一個牲畜一樣!
子政坐在床邊看著楚蘇,他放下鐵鏈伸出手溫柔的摸著她的側臉,楚蘇以為他要打自己,忙往后縮了一下。
子政的手停在空中,他眼睛竟因為楚蘇此刻的這個動作有些濕潤,她在怕他???是因為上次打了她嗎?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撫上她的側臉,楚蘇明顯顫抖了一下,子政很是疼惜“你為什么總是那么固執(zhí)?”為什么她就是不肯給他一個承諾,不肯親口告訴他,她錯了,以后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楚蘇聽到這兒以為子政改變主意了,她帶著期許看向他“子政……”
那一刻楚蘇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那個山間茅廬里,沒有戰(zhàn)爭沒有權利,他們亦沒有爭吵沒有算計,只有彼此的真心,那個時候他不僅僅是口頭上相信她,子政吻上了她的唇,周圍的宮女侍女和太監(jiān)紛紛低下頭。
片刻后,子政松開楚蘇,他與她額頭相抵。
“子政...別再想那些過去的事了好不好?讓我見扶蘇吧,他一定很想我這個母親”楚蘇的言語帶著幾分懇求說。
聽到她懇求,他愣住了,他以為她算是認錯了,他以為兩個人的溫存可以讓彼此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可她既然想利用他對她的愛,想以此為條件讓自己妥協,原諒她曾犯下的錯!到現在她還在利用他的寬容!
他不能容忍被叛,哪怕是沒有成功的被叛,哪怕只是一個想法,他也絕對不允許!只見他附在楚蘇的耳邊,言語中帶著些許戲謔“對不起蘇蘇,我還是決定要懲罰你!”說完他臉色冷漠的毫不留情的為楚蘇套上鐵鏈。
楚蘇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她一把推開子政,想要掙脫開鐵鏈,奈何已經牢牢套上了,她氣憤的吼道:“你騙我!”
子政攤開雙手輕笑著“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滿意的看著楚蘇此刻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終無比嚴肅認真的冷聲道:“尤其是最后一句”
隨后他毫不留情的起身離去,對一旁的侍衛(wèi)冷淡的說道:“現在為鄭夫人套上腳鐐!”
楚蘇憤恨的看向他“你卑鄙!”
子政轉身看向楚蘇“她好歹也是長公子的母親,別傷了她”說完便決絕的離去。
“尚子政,你回來!”楚蘇大罵道“你混蛋!無恥,卑鄙!
之后楚蘇便被送到了長清宮,連身邊的唯一陪伴她的沫兒也被尚子政給調走了,除此之外,他還命人守在長清宮門口。
幾日后的某個晚上,子政批閱完奏折便回到了內殿,沫兒忙給子政行禮“奴婢參見王上”
“起來吧,扶蘇近日如何?”說著子政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孩子。
“長公子一切都好只是……”沫兒抬頭看了一眼子政沒有說話。
“只是什么?”
“只是長公子似乎沒有以前活潑了”沫兒回答道,見子政臉色沒有變化,沫兒又猶豫道“奴婢想可能…可能是想母親了”
子政看著床上的孩子冷聲“他身為西戎的公子,自然是要早早獨立,安靜些也好!”
“是!”沫兒回復,子政給扶蘇提了提被子“孤看你一直服侍扶蘇才讓你留在北殿,若是你不夠聰明,便不用就在北殿。”
沫兒忙磕頭認錯“奴婢知錯,請王上饒過奴婢吧”
“行了,好好照看公子”說完子政便起身離開了。
高輔陪著子政在宮里散步,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南華宮門口,看著一片漆黑的南華宮,子政久久的佇立。
“王上?”高輔喊道,子政回過神來“南華宮不點燈,竟顯些許冷清,連這宮道也黑了許多。傳令下去以后南華宮照舊點燈”
“是”
高輔在一旁問道:“王上接下來要去哪兒?”
子政看了看南華宮,接過高輔手里的燈籠,直接進入了南華宮。
高輔眉頭微皺,跟著子政進去了,看著熟悉的擺設,仿佛楚蘇就在這里。
不知不覺,子政來到后院,后院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紅月那天晚上他擔心楚蘇,便獨自來南華宮看她,卻發(fā)現她倒在后院里。
他擔心極了,把整個藥師院的人,都抓來給她把脈,他們說她是受了很重的內傷,脈搏紊亂。
當看到她那縷白發(fā)時,他心急如焚,徹夜不眠的查閱古籍,甚至讓藥師專門為她配藥調養(yǎng)身子。
好不容易等她醒了,卻依舊是兩個人冷戰(zhàn),他在乎她所以在意她的逃離,更加無法原諒她的背叛!
高輔命人將整個南華宮的燈都點燃了,子政看向后院池上的亭子,突然眼前出現了楚蘇的樣子,她正在對他微笑。
子政的眼神變得溫柔了,他往亭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卻發(fā)現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他突然有些懊惱,她帶著他的兒子,跟著別的男人離開!他怎么還能夠想她!他不該想她,也不會原諒她!
想這兒子政決絕地轉身大步離開了南華宮,剛出了南華宮一陣琴音傳來,子政微愣這是……扶蘇曲?
子政忙問高輔“是誰在彈琴?”
“回王上,聽著聲音好像是西雀宮”
“西雀宮?那是何人的住所?”
“是玉姜公主”高輔繼續(xù)說“上回王上讓玉姜公主自己選喜歡的宮殿,公主便選了西雀宮”
“原來如此”
高輔提議“上回王上險些受刺,玉姜公主是第一個來看王上的人,王上要不要也去看看玉姜公主?”
“嗯”說完子政便跟著高輔去西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