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鳥叫聲傳來,子政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山洞里,雖是在山洞里可洞中的擺設(shè)倒與外面別無二致。
這里的床桌子椅子都是用漢白玉堆砌而成的,雖是在山野,倒又多了幾分典雅華麗之姿。
他走出洞口,只見楚蘇正打水回來“你醒了?”子政有些驚訝看了看她手中的水“這是要給我喝的?”她親自去為自己打水,這一刻似乎回到了楚啟死之前。
楚蘇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假故作狠辣:“是,足量的鴆毒,喝下后立即喪命”
“我不記得你有蠢到這種程度”只見他接過她手中的水,一股腦兒的喝完了,最后還不忘帥氣的將杯子扔在地上“發(fā)作了嗎?”
楚蘇看著地上的杯子有些心疼“那可是用漢白玉做的杯子”
“不就是一個杯子嗎,出去后你想要多少我就送多少”子政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這種東西我不在乎,如果你能把扶蘇還給我,那就最好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子政反問道,楚蘇雙手環(huán)胸停頓了一下,認(rèn)真的看向他“你會有很多的孩子,我現(xiàn)在只有扶蘇這么一個親人了,這里的環(huán)境很適合居住,扶蘇會喜歡的”
子政挑眉看向楚蘇“你現(xiàn)在是要跟我搶兒子嗎?”
楚蘇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我可不認(rèn)為一個把孩子母親關(guān)進(jìn)棺材,企圖活殉的人,會有善心教好他”
“真巧,我也不認(rèn)為一個老是拿刀捅孩子生父的人,能把孩子教好”
兩人對視,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眼中的冰冷在注視之下變成融化成了一汪細(xì)泉。
子政走近楚蘇,楚蘇看著他被冰塊劃傷的手上此刻還纏著她的手絹,他伸出手去拉她語氣很真誠“對不起,說出來也也許你不會信,可活殉真的不是我下的命令,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為我活殉”
“我已經(jīng)知道不是你了”否則她也不會寫那些字。但是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
“你并沒有弄傷我,我也沒有怪你,我只是在生氣,氣你一直都不愿站在我這一邊”子政看著楚蘇。
他想起了棺材上的血跡,他知道她那個時候一定是害怕極了,棺材的每一道抓痕每一滴血都在灼燒他的心。
她是楚蘇,一個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女人,就算是再害怕再恐懼她也不會示弱。這種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魅力無時無刻不再吸引著他,卻也讓他無奈和憤怒甚至是害怕。
“我沒有選擇,一個是我的親哥哥,一個是你。如果是哥哥殺了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可是死的是我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我血脈相連的人。
他疼我,愛我,為我想到所有的后路....我沒有辦法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楚蘇掙脫開子政的手。
“那我呢?我們的曾經(jīng)也是假的嗎?”子政質(zhì)問道“我對你來說,算什么?”
“這才是我最痛苦的”她的話語里透露出些許悲涼“我可以對你說不愿做你的妻子,不愿再見到你,可卻依舊停止不了想你。
我發(fā)現(xiàn)我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你,美人毒只是讓我的身體疼痛,而你才是最毒的那味藥,讓我不愿忘不能忘,也更不能想?!?p> “蘇蘇”子政心疼地看著她,他一直都知道她會難受,卻從來不清楚她會怎樣難過?
他一直以為她可以走出來,如今看來是他太高估了她的堅(jiān)強(qiáng),低估了楚啟和南楚國在她心中的位置。
說著楚蘇強(qiáng)忍住淚水“哪怕在被關(guān)進(jìn)棺材里的時候,我甚至還在期盼你像以前那樣出現(xiàn),這讓我覺得對不起我哥,更對不起那些慘死的南楚百姓!”
子政認(rèn)真的看著楚蘇,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愛哭的女人,不再在他的面前肆意流淚了。
他與她之間何時豎起了這樣的高墻,這樣的楚蘇讓他分外心疼。
天空中轟隆隆地響起雷聲,大雨傾盆而來,子政看著眼前的楚蘇此刻她是如此的弱小,就像一只隨風(fēng)搖曳的蘆葦,似風(fēng)一大便會被折斷。
他眼中滿是疼惜,猛地大手一揮將楚蘇摟在懷里,他一手托著她的腦袋,一手摟住她的腰,那么小心翼翼,聲音低沉而溫柔“我不該讓你承受這一切。如此想來當(dāng)初的每一個決定似乎都有欠思量”
子政的下巴抵在楚蘇的額頭眼中帶著些許霧氣“我從未想過傷害你,也試圖想盡一切辦法去避免這一切,可終究還是讓你遍體鱗傷!”
他……在道歉嗎?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孤傲自負(fù)的男人在向她低頭。
原來他都知道,如果沒有那些戰(zhàn)爭和權(quán)利,也許他們會像尋常夫妻那樣,楚蘇想伸出手抱住他,可是她不能!父王母后的死,哥哥的死!那些南楚的子民!……她還是……還是不能徹底原諒他……
他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眉毛,鼻子……帶著眷戀與疼惜附上薄唇。
楚蘇身上傳來裂骨般的疼痛,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子政的胳臂,淚水與雨水混為一體。
子政的身體也傳來一陣刺痛,他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真的怕她……真的怕會死……
蠱毒又發(fā)作了,她的日子不遠(yuǎn)了……在最后的日子里她突然貪婪起來,她想要時時刻刻跟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她想要做回以前那個楚蘇,那個在陽里街頭與子政挑釁,那個女扮男裝,游走在西戎街頭的假公子,那個無憂無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
早知道愛一個人的生命如此短暫,她便珍惜與每一個與他在一起的畫面。
這么想著楚蘇腳下一軟,身上的蠱毒比她想象的還要痛!
子政將她打橫抱起回到洞里,他將她放到床上,楚蘇的臉色蒼白,身子在微微發(fā)抖,子政一臉擔(dān)憂“你怎么樣了?”
楚蘇故作輕松地笑“只是覺得有些冷”說著她主動伸手抱住子政的腰撒嬌似地說“這樣抱著你,就不覺得冷了”
子政見楚蘇主動投懷送抱,這副撒嬌模樣對于好強(qiáng)的她來說倒不常見,想來定是真的冷了。
“先把濕衣服脫掉,否則該要受涼了”子政輕輕推了一下楚蘇。
楚蘇像個孩子似在子政的懷里輕蹭著搖頭語氣很輕“嗯……我不想動,你幫我脫”身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她害怕會被子政看出來,她不想讓他擔(dān)心,索性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子政摟著楚蘇好笑地看著懷里的人兒,平時可不見她似今日這般主動。
楚蘇閉眸靠在子政的懷里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此刻她真的是沒有半分力氣了,身上的疼痛讓她冷汗直冒。
幸虧有這雨否則她一定會在他面前暴露,現(xiàn)在扶蘇下落不明,她著實(shí)不能讓他分心,讓他擔(dān)心。
子政為楚蘇褪去了外層的濕衣,剛起身想去將衣服放放好,楚蘇坐在床旁緊緊抱住他的腰,楚蘇有些黏著他了,子政理了理她的發(fā)絲輕聲問道:“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樣,抱著我睡”楚蘇撒嬌似的說。
子政輕笑,眼睛緊緊地看著她,楚蘇有些害羞忙低頭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樣會更暖和一些”
“是嗎?”子政有些懷疑,只見他將楚蘇衣服全部褪去,兩人肌膚相抵,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我覺得這樣才會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