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政與楚蘇來到了一片樹林,子政沒有走幾步便倒在地上,這可嚇壞了楚蘇“子政...子政...你怎么了”
子政沒有任何反應(yīng)楚蘇心急如焚“你別嚇我啊....子政你醒醒啊........”
慢慢的子政的嘴唇已經(jīng)變黑色,楚蘇這才想起高輔說過那個插入子政傷口的樹藤有毒。
楚蘇忙解開子政的衣服看向那傷口,傷口處有很多紅色的脈紋,這些脈紋已經(jīng)擴(kuò)散到了全身,她輕碰那傷口卻異常灼熱,忽而子政開始變老,楚蘇大驚——這毒是離火之毒。
離火之毒只認(rèn)蓬歸墟境的血親,想到這里楚蘇拿起帝鴻劍割破手心給子政喂血,那血脈紋有所后退縮短,可是不到半刻卻又伸展開去且速度越來越快。
楚蘇看著那些脈紋直逼心臟,她急哭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楚蘇心急如焚恍然間她想起在石樓時馮浪給她的那張鳥蟲小篆的帛書上的字“離火之毒只認(rèn)蓬歸血親,除根之法,血親之心”
楚蘇解開外衣她看著子政手握住帝鴻劍的劍刃,猛地一刀扎入了自己的心里隨即手握住劍刃用力剜著,冷汗直冒……
片刻后楚蘇抓起地上的枯葉用手帕牢牢包住,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最后穿上了衣服,看著地上恢復(fù)面色的子政楚蘇倒了過去。
楚蘇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子政,而自己的頭正枕在子政的腿上“你醒了”
“你感覺身體怎么樣?”楚蘇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問道,子政理了理楚蘇的頭發(fā)“我沒事,倒是你,臉色不太好,可是身上的蠱毒發(fā)作了?”
楚蘇搖頭開心的說“其實(shí)祭臺的樹毒與我身上的毒是相克的,我的蠱毒已經(jīng)完全好了”
“真的嗎?”子政欣喜不已,楚蘇要起身,子政將她扶起,楚蘇推開他的手“我的毒真的解了,怎么你不相信我?”
子政將楚蘇抱住“我相信你,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楚蘇的緩緩伸出手將子政抱住,眼中有淚花閃爍,子政輕聲說“以后我們都不要分開了,回宮吧,若你不喜歡當(dāng)王后,還做你的鄭夫人,我再也不逼你了”
“嗯”楚蘇微笑靠在他的胸膛“好,我做你的鄭夫人,我們也再不爭吵了”
子政緊緊摟著她“蘇蘇……”
楚蘇抬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子政,子政看著楚蘇這么看著自己輕笑“這么看著我,是要把我刻進(jìn)你的眼睛里嗎?”
楚蘇溫柔一笑點(diǎn)頭承認(rèn)“我就是要把你刻進(jìn)眼睛里,永遠(yuǎn)留在我心里”子政故作詫異“原來我現(xiàn)在才在你的心里”
“一直都在,只是想要更深刻?!背K眷戀而不舍的看著子政淚水滴羅“刻君入雙眸,融君入心骨”
子政心疼不已輕輕吻上楚蘇的額頭“不要哭,那些七國的遺民只要他們歸順我會還他們一片安寧,如果他們不愿意歸順,只要他們不企圖造反,我可以劃出出一塊地給他們,讓他們休養(yǎng)生息,你若不喜歡宮里……”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語氣很輕“我放你歸隱”
聽到這話楚蘇有些意外,眼中卻帶著淚花“你……真的愿意放我歸隱?”
“這一刻開始你開心的活著,對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子政牽起她的手,在手心親吻了一下眼睛濕潤“你就當(dāng)代我去看九洲”
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在他做了那么多傷害她的事之后,在他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之后,他的蘇蘇再也無法心安的住進(jìn)王宮了,他們之間有國仇家恨亦有深入骨髓的情愛……
他再也不要逼迫她了,再也不要傷害她了。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相守,彼此相望未嘗不是一種永恒“我放過你,但永遠(yuǎn)不會放下你”
楚蘇知道,他在道歉,子政作為七國一統(tǒng)的帝王,他低頭了,他為她妥協(xié)了……可是為什么這一切來的那么個遲?
“當(dāng)然,你……不要走太遠(yuǎn)”子政有些不舍“若是扶蘇想見你見不到,他會哭的”說著子政眼眶濕潤了。
楚蘇擦掉落下的眼淚“你覺得扶蘇以后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肯定是跟他的父王一樣能干,跟他母后一樣聰慧”子政自豪地輕撫她的臉頰。
“若扶蘇以后他犯了很嚴(yán)重的錯,你可不可以原諒他,好好教導(dǎo)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疼愛他,教導(dǎo)孩子的”
楚蘇輕嘆了一聲“聽到你這么說,我很安心”
“你對齊蒙……”
楚蘇坦然地說:“我欠他一份愛”
你欠他一份愛?可我們之間又該如何算?“那我呢?你為何會選擇我?”
楚蘇仰頭看向他“這個答案很漫長,我要用一輩子回答你”不等子政說話,她撒嬌似的輕輕推開子政“我有些渴了,你可以不可去找些水的”
“你還沒有說是愿意回宮還是……”歸隱,他緊緊地看著她。
楚蘇微笑“其實(shí)驪山的行宮很漂亮”
“你……你愿意留下?”
楚蘇微點(diǎn)頭“嗯”隨后又開口“我真的渴了”
“好,我去去就回,你在這里等著我”說完子政便起身將帝鴻劍交給楚蘇“劍留給你防身,乖乖等我回來”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嗯”楚蘇笑得很甜,子政轉(zhuǎn)身離去了看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楚蘇眼中的淚水滑下,她緊緊地抓住自己衣袖,身上的疼痛感一波一波襲來,她的身子不停顫抖。蠱毒發(fā)作了,子政對不起我騙了你。
楚蘇緊緊盯著子政遠(yuǎn)去的方向,淚水決堤,她的手開始布上皺紋了,那些蠱蟲在她手下面的皮膚里蠕動,最終楚蘇依靠著樹艱難的起身,腳底的傷口并未愈合,不過比起身上的蠱毒,這腳底的痛倒也算不得什么。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帝鴻劍,步履不穩(wěn)地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她不要讓子政看到她死的樣子,她要子政想起她的時候永遠(yuǎn)是她最美好的樣子....
不知過走了多久,幾日后
楚蘇靠在一棵大樹旁睡了過去,鳥兒的鳴叫聲喚醒了楚蘇,當(dāng)楚蘇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三個人。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楚蘇虛弱的問著眼前的女子。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你的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玉姜帶著恨意冷淡的看向楚蘇,隨即拿過帝鴻劍。
“你……想干什么?”楚蘇有些擔(dān)憂子政的安危,自己偷偷離開他一定很生氣吧“你若對我做什么子政不會放過你”
“政哥哥已安然回到了陽里”
楚蘇松了口氣,他平安了,可突然又想到了他……這算拋棄她嗎?
“不過他有東西給你”說完玉姜扔了一封帛書給楚蘇,楚蘇看著帛書上的字“休書”兩個字整個人呆住了,她仔細(xì)看著帛書上的內(nèi)容,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塊玉璽之上,心里一沉“這真是他親手所寫?”
“南楚已亡,蓬歸墟境已毀,天下再也沒有不死果了,政哥哥再也不想陪你演下去了。他要把那些七國遺民斬盡殺絕,這可是在王上親筆所寫!這字跡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看著上面的字跡沒錯了是子政的了,他在演戲!?楚蘇的雙眼猩紅,拿休書的手在顫抖斬盡殺絕???“你騙我!?”
玉姜冷笑著繼續(xù)說道:“這封帛書早在你刺殺他的時候就存在了,不過政哥哥念及長公子年幼不忍心驅(qū)你出宮罷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楚蘇故作鎮(zhèn)定反問。
“你嫁入西戎王宮的時候,他并未舉行典禮反而還對你下藥了。在懷孕的時候便將貶你入了冷宮,還給你上腳鐐鐵拷。
他甚至將你貶至外獄死牢,讓你為我與他婚宴表演斗虎,你還被貶至八百行宮,??!對了有你哥哥”
玉姜的這些話在楚蘇的心上撒了把鹽“政哥哥娶你不過是看在你哥哥和南楚的份兒上,如今你哥哥沒了,南楚滅了,蓬歸虛境也坍塌了,楚蘇你還有什么,值得政哥哥繼續(xù)陪你演戲?況且你還帶著七國的遺民出逃,堂堂長公子生母為了七國遺民,公然叛逃,你以為你還回得去嗎?”
玉姜見楚蘇不為所動,她的手輕輕的附上自己的肚子“我已經(jīng)為政哥哥懷了公子,他再也不用擔(dān)心南楚的殘余勢力會抓住扶蘇來威脅他了。
這里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其實(shí)在大趙有一個人一直照顧政哥哥,他姓“徐”他是政哥哥的心腹同時也擔(dān)任黑騎副統(tǒng)領(lǐng),人叫他“徐復(fù)!”主要任務(wù)便是尋找不死果。
政哥哥曾經(jīng)派他多方尋我,他本想立我為后奈何我身份卑微,是你隔在了我與他之間”
楚蘇震驚地看著玉姜,徐復(fù)?徐老大?。炕钛彻媸撬碌拿??不,她不信!
“九洲傳言,出入蓬歸都要有蓬歸血親之人相伴,才得保全性命!”玉姜說完頓了頓看向楚蘇“你真可憐!”
楚蘇想起與子政的種種,她已經(jīng)分不清真假了。
玉姜冷笑了一下“你懷孕時有一個身上帶著麝香的宮女,是我的人,政哥哥他知道我要害你,可他沒有說什么。
宮里有宮女溺死,你可知為什么政哥哥讓高輔頂罪?因?yàn)檎绺缰滥鞘俏易龅?!對了還有太后的死,可這每一件事他都沒有徹查你知道為什么嗎?”
玉姜輕笑“因?yàn)樗f過,會護(hù)我一生無憂,會保護(hù)我一輩子。所以不管我做什么,犯下多大的錯,他都不會怪我,哪怕是我殺了你,他也不會怪罪我”
此刻楚蘇仿佛聽到了“哐當(dāng)”地一聲,胸口里跳動著的東西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最后變成了灰燼,胸膛處的大窟窿,在不停地滴血,凜冽的寒風(fēng)如刀刃劃過這個洞,每一下都讓她痛得發(fā)抖。
不管真假,想來他是真的愛玉姜!楚蘇覺得眼睛有些干澀,她看著天空飛過的鳥兒,想起了哥哥,想起了母后父王,想起了齊蒙,想起了蜀府的生活,想起了那些曾經(jīng)溫柔對待過她的所有人……
原來她用盡此生所有的勇氣與愛去原諒他給自己的傷害,卻也只是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謊言。
她曾耗費(fèi)了很多時光去為天下蒼生去原諒,拋棄個人仇恨,努力想要做到不愛不恨,可此刻她卻依舊覺得心痛,她忘記了她楚蘇雖是圣女卻不是圣人……她與子政之間終究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夫人現(xiàn)在怎么辦?”玉姜的一個侍衛(wèi)問道。
玉姜看著依靠在樹旁虛弱的楚蘇冷冷地說“殺了她!”
侍衛(wèi)有些忐忑地看著楚蘇,她可是長公子的生母“殺…殺了她?”
玉姜冷哼一聲“你不敢?”侍衛(wèi)沒有說話,玉姜猛地抽出到帝鴻劍,來到楚蘇身旁,一刀刺入她的身體“?。 ?p> 利刃刺入了她的身體,楚蘇惡狠狠地看向她“玉姜,你這么想我死,是因?yàn)槟愕呐橙踹€是自卑!卿本佳人,何如蛇蝎?”楚蘇不愿意向她低頭!
從蓬歸墟境出來時她經(jīng)是遍體鱗傷了,而今又用心頭血救了子政,加之身上的蠱毒已然發(fā)作,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反抗的力氣了,她原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死去,奈何這世間的事就只這么難以捉摸。
玉姜并未罷休“上次你命大,帝鴻劍沒有刺死你,這一次我看你能受得住幾劍!”
話音剛落,玉姜拔出帝鴻劍,再次刺入楚蘇的身體,她重復(fù)著一連插了三劍,看著楚蘇衣服被血染紅了大半她才住手。
只見她來到楚蘇跟前“楚蘇,我依然記得初見你時,你便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shí)我也沒有那么恨你,可誰叫政哥哥那么在意你!”
尚子政,你想讓我在深宮里孤獨(dú)終老,那便讓你所愛之人先我而去,我要讓你也嘗嘗被所愛之人拋棄怨恨的痛!
“你就好好地在這里長眠吧!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兒子!”說完玉姜便帶著人得意地離去了。
楚蘇用盡全力抓住她的裙擺“不要…不要傷害扶蘇,算我求你……”
“你這副爬在地上求本宮的姿態(tài),本宮很喜歡。遺憾的是本宮不能答應(yīng)你,畢竟九洲王只能有一個繼承者”玉姜猛地甩開楚蘇的手“九洲也只能有一個王后!”說完便輕笑著離去“你既為了七國遺民背叛他,又怎么有資格成為他的王后呢?”
幾個時辰后
齊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走不遠(yuǎn)應(yīng)該就能出去了”
“嗯,按照太陽和水流的方向應(yīng)該快了”
突然兩人看到不遠(yuǎn)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蘇,齊蒙忙跑上前“丫頭…丫頭…”
齊蒙將楚蘇扶起摟在懷里,楚蘇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奄奄一息,他不停地喊著搖著她“丫頭…丫頭你醒醒…醒醒啊……”
“公主……公主……”唐澈也喊著。
楚蘇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向他們虛弱地說“扶蘇……”
“公主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和王上在一起嗎?”唐澈問道。
聽到唐澈提起子政,楚蘇的眼中有一絲波瀾,她沒有說話。
齊蒙抱著楚蘇,突然手心傳來一陣涼意,他掀開楚蘇的披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好幾處刀上,鮮紅的血不停地涌出,衣服被染紅了好大的一片。
唐澈愣住了,齊蒙震驚而害怕極了“丫頭…丫頭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我馬上帶你去羅梵天”說著齊蒙就要抱起她。
楚蘇淚眼看著齊蒙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搖頭“來不及……”
齊蒙淚水滑下“不…不會的……”
“齊大哥,對不起……”
“我不怪你…不怪你…”
楚蘇繼續(xù)說“我想要拜托你三件事”
齊蒙悲痛欲絕,他伸出手輕輕附上楚蘇的臉“只要是你,我都答應(yīng)?!?p> 她知道他一直在默默注視著她,她對他充滿了愧疚。
“第一件護(hù)扶蘇一世無恙……第二件事”說著楚蘇笑了“讓楚蘇的存在過的痕跡永遠(yuǎn)消失,第三件好好照顧自己…要幸福,不可以動不動以命相抵…”
“好…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
楚蘇的眼睛緩緩閉上“我好....冷………”
齊蒙將楚蘇抱得更緊了,手上下揉著她的胳臂“不要……丫頭不要睡啊”
楚蘇的眸中泛起了更多的淚花,想起了與子政的種種往事,手里緊緊地抓住那封帛悲痛著地流淚“…….蒼生已定,我不恨他...”
唐澈這才發(fā)覺,忙拿過她手中的帛書,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有些氣憤“這…這帛書是尚子政給你的!?”
楚蘇的淚水流得更加肆意了她眼睛越來越重了,眼睛緩緩閉上眼睛。
齊蒙有些恐懼“丫頭..丫頭你不要睡??!”
就在這時楚蘇的胸口滲出大量的血跡,齊蒙想要按住傷口止血,卻發(fā)現(xiàn)異樣,他掏出楚蘇胸口出的手帕,她的胸膛處血肉模糊。
齊蒙心痛地看著楚蘇此刻的模樣他就在被人凌遲一般“丫頭這是怎么回事?”
唐澈瞬間明白過來“離火?。侩x火之毒,除根之法蓬歸之心”
聽到這兒齊蒙震驚地看著懷里的人“什么?。垦绢^.....你干了什么?”
楚蘇閉著眼睛像是自我安慰虛弱的喃喃“…….蒼生安定,不可恨...”
齊蒙淚流滿面“丫頭!你為什么會這么傻?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dú)⒘怂麊??丫頭!”
齊蒙看著懷里的楚蘇痛心不已,流下淚花“丫頭我會找最高的大夫醫(yī)治你…丫頭別睡啊……丫頭……”
楚蘇努力看向齊蒙,艱難地抬起手微笑虛弱地說:“….我.....不可恨....亦不悔...”
樹林的楓葉唰唰地飄落而下,楚蘇的手重重地垂在了地上,齊蒙悲痛欲絕大叫“丫頭!丫頭!”
齊蒙看著懷里的楚蘇心痛不已,他緊緊地將楚蘇抱在懷里,腦海里憶起楚蘇的一顰一笑,那一刻齊蒙只覺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齊蒙抱著楚蘇緩緩起身悲痛欲絕“丫頭不怕……齊大哥帶你回去…”
他抱著楚蘇難過地往樹林在走去,剛出樹林便碰到帶著精兵而來的章少榮,他剛想說什么,可看到楚蘇渾身的血他有些驚訝。
齊蒙沒有說話他抱著楚蘇往前有些,章少榮伸出手?jǐn)r住了他“我們是受王上之命,來接鄭夫人回宮……”
“你看不見嗎?”齊蒙眼睛泛紅,帶著恨意怒吼道:“她死了!死了!她永遠(yuǎn)都不會再回那個鬼地方了!”
章少榮震驚不已,隨即冷靜提醒道:“她是王上的女人,哪怕是死,尸體也是王室的!”
章少榮的話音剛落,一把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唐澈看了一眼齊蒙“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阻攔他”
齊蒙沒有說話,幫著楚蘇繼續(xù)往前走,唐澈威脅章少榮,掩護(hù)著齊蒙離開……
夜色朦朧,子政與黎平商議完政事,焦急等待著章少榮帶來的消息,最終他實(shí)在等不下去了,便前往宮門口,他很想念蘇蘇。
那日他本想著為她找些吃的不慎掉入水中,被沖到了下游,好在遇到了章少榮。
章少榮說查到了北齊與其他五國的叛逆份子所在位置,邊界之上蠻夷已經(jīng)攻破了函關(guān),他急急地回去處理,便讓章少榮去接楚蘇。
經(jīng)歷這一次他以為自己能放手,回到宮卻發(fā)現(xiàn)他終究放不了,他愛她,哪怕她心里是其他人,哪怕是她恨自己,他不會讓她離開,他是九洲的唯一的王,楚蘇是他的王后!等她回來,他與她便可以相聚。
子政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就在這時,一人一騎出現(xiàn)了,只見齊異快速下馬,他走近子政行了一個禮“臣齊異見過王上”
“章少榮呢?”子政問道,齊異看向子政,欲言又止。
“發(fā)生什么事了?”子政隱約有不好的事發(fā)生。
齊異拿出了信遞給子政“這是少榮手下傳來的最新消息”
子政接過卷軸打開,只見上面寫著“臣等受王命于岱迎回鄭夫人,入西林??谟鎏茖④娕c俾將軍,俾將軍懷中有一女子。
白發(fā)蒼蒼,渾身是傷,紅血染白裙,已無生氣。近看乃長公子嫡母鄭夫人,夫人已薨!”
看到這兒,子政手中的卷軸轟然落地,不待周圍的人反應(yīng),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齊異忙上前“王上”她怎么會死!她說會等他的!
子政的淚水轟然落下,他不相信!他不信!蘇蘇怎么可以死,她說過要陪著他的!
左右去扶子政,子政甩開他們的手,爬到卷軸旁再度仔細(xì)的看著,那女子白發(fā)蒼蒼,渾身是傷,紅血染盡裙衫。這幾個字刺痛著他的眼睛,鄭夫人薨,四個字徹底剜去他的心。
子政看著卷軸,上的四個字鄭夫人薨,他癱坐在地上悲痛欲絕,聲淚俱下“你為何不等!為何不等我!楚蘇沒有我的允許,你怎么敢……怎么敢死!”
齊異跪在一旁“王上節(jié)哀順變”
縱使你再恨我,也不該拋下扶蘇,我不信,你會如此狠心!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你說,你怎么能死?。?p> 眼前出現(xiàn)了楚蘇的笑顏一瞬間便在腦海里散去,子政猛地爬起來,飛快來到馬旁,駕著馬離去。
“王上…王上……”
眾人在子政身后大喊,齊異忙道:“速速備馬!”
子政在馬上想著與楚蘇的那些過往,想起自己的所做所為,這一刻他從心底里后悔,一想到楚蘇將永遠(yuǎn)離開自己。
子政悲痛欲絕,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接著從飛奔的馬背上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天空是見不到底的深潭,隱約中他仿佛看到了黑幕之后的星星,楚蘇站在一片花海里,對他回頭微笑。
子政伸出手滿是疼惜和不舍,淚水肆意地滑落“蘇蘇……”楚蘇的笑容越來越模糊,最終子政閉上了眼睛……
“王上!王上……”齊異跑到子政身旁,大喊道。
山巒之上,熊熊的烈火燃燒著楚蘇的身體,火焰之中的她仿若睡著了一般,齊蒙的雙眸滿是血絲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楚蘇,手中緊緊握住那封帛書……
馮浪看著眼前的火焰,眼睛濕潤,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桐姐姐,楚啟,楚蘇他們都擺脫不了命運(yùn)的枷鎖。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送走一個又一個的蓬歸之人嗎???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絕望嗎?他心中的燃起了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