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思慮
為什么?
芷柔公主仿佛看到了蘇挽雪的疑惑,淡淡一笑,道:“奕哥兒我也是心疼的,但是卻沒必要將寧兒搭進(jìn)去了?!?p> 蘇挽雪一愣,有些沒有明白。
“嗯,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芷柔公主微微嘆了口氣,摸了摸蘇挽雪的頭,蘇挽雪本能的抗拒,剛一動,又想到了現(xiàn)在的處境,生生停住了。
芷柔公主仿佛預(yù)料到了蘇挽雪的反應(yīng),手一偏,還是摸上了蘇挽雪的頭。
“還是個(gè)孩子呢,想那么多做什么?”
蘇挽雪感受著頭頂?shù)臒岫?,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想知道?!碧K挽雪抬頭直視著芷柔公主的眼睛。
離她們兩個(gè)第一次坦白,不足三日,蘇挽雪心里還是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芷柔公主會不會和她說實(shí)話,又要說什么,上一次,她答應(yīng)了,幫她殺一個(gè)人,這一次呢?她本能的不想想象。
“確定嗎?”
芷柔公主的眸子黑沉沉的,仿佛壓在蘇挽雪的心上。
“嗯!”
她……還是想知道,好像有個(gè)答案在引誘著她,吸引著她,讓她不顧一切的想要靠近,哪怕……
芷柔公主眼神變換莫測,最后溫柔的看著她,低低的嘆了口氣,眼中反到流瀉出異樣的溫柔慈愛來。
“罷了,和你說道說道又何妨?!?p> 說完這句話,芷柔公主頓了頓,兩眼放空,陷入回想,蘇挽雪正襟危坐,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
“你知道宮里的日子是什么樣的嗎?”
嗯?
“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蘇挽雪試探性的回答道。
“勾心斗角?呵,沒有相應(yīng)的地位,哪里有勾心斗角的機(jī)會?你死我活倒是真的,怕就怕在,有些人啊,她偏偏喜歡蹂躪別人來彰顯自己。”
蘇挽雪看著芷柔公主漸漸陰沉的臉色,想到自己前世在劉府生不如死的兩年,感同身受的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流露出的滄桑恨意襯著孩童的小臉,十足的詭異,但是如今也沒人會注意就是了。
“如果不是姐姐,我也不會有命在了,我的女兒,絕對不能落得向我當(dāng)初的地步!”
蘇挽雪點(diǎn)點(diǎn)頭,為母則剛,她知道。
“這女子投胎是一道門,嫁人又是另一道坎了,嫁的好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嫁的不如意了,呵,姐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貴為嫡長公主又如何,還不是險(xiǎn)些被幾個(gè)小妖精騎在頭上?”
蘇挽雪再次點(diǎn)點(diǎn)頭,是這個(gè)理,她若不是嫁到了劉府,如何會落到那樣的地步,連個(gè)沒留頭的小丫鬟也敢敷衍她!
“寧兒是我的女兒,我自要給她謀劃一番才是?!?p> 蘇挽雪點(diǎn)點(diǎn)頭,又皺皺眉:“這也太早了些吧!”
芷柔公主嗤笑。
“哪里早了?你不知道,這兒女之事,再早也不為過?!?p> 蘇挽雪又想想,也對,現(xiàn)在的蘇駙馬,多好?居家好男人,芷柔公主嫁給了他,如今諸事順?biāo)臁?p> 芷柔公主看著蘇挽雪的表情,仿佛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嗤笑了一聲。
“男人嗎!都是一個(gè)德行,要想將一個(gè)男人的心攏在自己的手里,一些手段是少不了的,只是姐姐向來不屑于此,而寧兒,性子直率天真,也不適合這些,所以少不了多為她謀劃一二。”
蘇挽雪皺了皺眉,有些厭惡,但是也理解芷柔公主的苦心,只是,這樣就將孟奕拋棄了,未免太……蘇挽雪流露出一絲不忍來,忍了又忍,還是問了出來。
芷柔公主冷冷一笑,道:
“起初是看著兩人兩小無猜,表兄妹的情意,姐姐也喜歡寧兒,沒了婆婆的刁難,姐姐又與幽國公離心,沒了幽國公府的糟心事,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只要孟奕上進(jìn),自然是好的,只是現(xiàn)在,皇上要對幽國公動手,長公主的立場,就要好生思量思量了,孟奕也就不是良人了?!?p> 蘇挽雪聽的眼睛發(fā)直,她那里能想到這么多,要考慮這么多,但是……
“長公主的立場?”
“若是與幽國公一道,也未嘗不可。”芷柔公主緩緩?fù)鲁鲞@一句話。
蘇挽雪聽了,只覺遍體生寒,那上一次,她們?nèi)ラL公主府,又算什么呢?蘇挽雪不自覺的抬頭看向芷柔公主。
芷柔公主微閉著眼,一口一口緩緩的喝著茶盞中的茶水,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讓蘇挽雪莫名松了口氣。
“娘親是有決斷了?”蘇挽雪最終還是問到。
芷柔公主閉著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挽雪看著芷柔公主的臉,有些想不明白,這是不愿意同自己說了?
“想?!避迫峁鞯莱鲞@一句話,就不再說話,放下茶盞,閉目養(yǎng)神。
蘇挽雪一愣,開始思考,她莫名的有種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感覺,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定然是有決斷了,不然如何是這樣的淡定,以芷柔公主對孟奕的做法上來看,那就是決定疏遠(yuǎn)長公主了?但是長公主于芷柔公主有著那樣的恩情,不應(yīng)該??!
“娘親是不打算和長公主府深交?”蘇挽雪試探著問到。
“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蘇挽雪一愣,她本不是愚笨之人,略一想就明白了。
芷柔公主對長公主是什么態(tài)度又能影響什么?
沒有!
蘇駙馬不能襲爵,所以他的立場不代表鎮(zhèn)國公府的立場,而蘇駙馬如今不過是一個(gè)閑云野鶴之人,他是怎樣選擇的,并不重要。至于鎮(zhèn)國公府如何選擇,總不會牽扯到芷柔公主身上,畢竟芷柔公主是皇室,只要自己不作死,哪里會有性命之憂?
而芷柔公主,母妃早亡,又沒有外家?guī)鸵r,哪里值得上面的人費(fèi)心思。
蘇挽雪想明白了這一出,卻又有新的疑惑出現(xiàn)了,不由問到:
“當(dāng)初您和爹爹為什么會來這里?”
這句話一出,芷柔公主臉上閑適的表情凝固了,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真的只是因?yàn)椤闭娴闹皇且驗(yàn)樘髶?dān)心身陷幽國公府的女兒嗎?
芷柔公主緩緩睜眼,眼神凝重,死死的盯著蘇挽雪,低低的道:
“有些事,知道了,卻不能說;有些事,最好不知道,更何況這樣直白的問出來,這種事,若是不幸知道了,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透露,懂嗎?”
蘇挽雪呆呆的看著芷柔公主嚴(yán)肅的,狠厲的眼神,下意識的點(diǎn)點(diǎn)頭。
“你不明白!”芷柔公主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