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帶著蘇挽一起去吃飯,半道上又遇上了傅涵,三人面面相覷,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竟然弄在一桌吃飯,蘇挽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心里不停地在吐槽狗血,這樣的事情怎么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而她為什么不掀桌離開呢,蘇挽覺得這一刻的她已經(jīng)不能用腦子抽風(fēng)來解釋了。
一路上都是沈珩將她控制著不能跑,反抗也無用,還不如干脆就這樣順從來得自然。
大圓桌上,蘇挽挨著沈珩坐在一起,傅涵恨恨地坐在對面,眼神狠厲的看向蘇挽,似乎再說……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沒一會上菜了,蘇挽無聊的挑著吃,狗血的劇情讓蘇挽已經(jīng)疲于應(yīng)對,她安安靜靜地吃著飯,盡量忽視對面殺死人的目光。
哐當(dāng)一聲,包間的門被突然推開,一輛輪椅上是章舒敏一張貴氣的臉,張媽推著她一步一步的緩慢前行。
精致的佩戴收拾,讓章舒敏頓時看著年輕了不少,據(jù)說她最近因?yàn)樯∫恢痹卺t(yī)院住著,還能保養(yǎng)成這樣也是不錯了。
章舒敏上桌以后氣氛就變得更加奇怪了,張媽安安靜靜地呆在身后,仿佛一個沒有呼吸的人一般。
傅涵反倒是很激動,她主動靠近章舒敏,為她布菜。
章舒敏笑意盈盈,挑眉看向蘇挽,良久淡聲道:“蘇小姐,今天請你來,是有事相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p> 蘇挽放下筷子,端坐,她挑眉,似乎還在詫異章舒敏怎么這么好脾氣。
傅涵心里咯噔一下,貌似對于章舒敏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不知所措,她在場巡視一圈以后,按耐住心里的好奇,無滋無味地咀嚼著嘴里的飯粒。
蘇挽在心里掂量了兩秒鐘,說道:“您有話直說,反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不是嗎?”
章舒敏對于蘇挽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期望她好好說話了,斜眼瞅了一旁自顧自吃飯的沈珩,壓抑著心里的怒氣,說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一時之間難以解決,但是如今我們可以重新談一談。比如,沈氏集團(tuán)的股份,我擁有的全全贈送給你,當(dāng)然前提是我們恩怨兩消,你看這個買賣如何?”
“呵?!碧K挽輕輕嗤笑一聲,嘲笑章舒敏不自量力一般,她轉(zhuǎn)著指尖的指環(huán),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說實(shí)話,如今您這樣說其實(shí)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意義,至于讓您隨隨便便坐幾年牢的證據(jù)我已經(jīng)收集得差不多了,何必多此一舉呢?!?p> 傅涵更是一臉難以置信,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章舒敏會這樣說,沈氏集團(tuán)的股份,不是只給沈氏兒媳的的東西嗎?章舒敏這樣做,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認(rèn)輸了,放棄了跟她的協(xié)議。
傅涵緊緊的攛緊手里的筷子,現(xiàn)在沒有她開口的余地,一個不小心前功盡棄,更何況現(xiàn)在秦落不知所蹤,她已經(jīng)快沒有籌碼了。
如今只能等待機(jī)會,她恨恨的埋頭,不言語。
章舒敏沒想到她這樣示好了蘇挽仍舊不給面子,只覺得格外難堪,對著一旁向著蘇挽的沈珩說道:“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都已經(jīng)做到了,是她自己不接受,這就怪不得我了。沈珩,我是你親生母親,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將我逼到這樣的境地,如今你可滿意了?”
章舒敏越說情緒越激動,這件事似乎對她打擊挺大的,剛才沒有看,如今仔細(xì)一看,眼角的褶皺此起彼伏,各不服輸,爭先恐后的競相開放。
蘇挽聽到章舒敏的話,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沈珩,他的手不知何時拽緊了蘇挽垂落在一旁的芊芊玉手,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磨擦著,蘇挽只感覺陣陣酥麻,扭頭瞪了他一眼,沈珩才堪堪收斂,卻仍舊抓著不放手。
對于章舒敏的話,沈珩抬起輕輕掃過去,凝視著章舒敏那張被歲月愛戴的臉頰,一般人在她這個年紀(jì)早已是黑白交錯,各不相讓,而章舒敏卻沒有,她的黑發(fā)仍舊茂密,因?yàn)楸pB(yǎng)得當(dāng),看著比同齡人更顯年輕一些。
沈珩的眼睛里似乎模糊不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良久,才從喉嚨里啞聲道:“媽,你以前對蘇挽家里做了什么,對蘇挽做了什么我不在追究,至于蘇挽想要怎么處理那是她的事,我無權(quán)干涉?!闭f著,沈珩的眼眸忽而變得銳利起來,銳利的眼眸直視臉色蒼白的章舒敏:“當(dāng)年的事情您當(dāng)真以為我會查不到嗎?您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操控我的一生,還是您覺得我應(yīng)該跟我父親一樣有家不能回?”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利劍一樣刺中章舒敏的心臟,她難以置信的看向沈珩,這個自己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兒子,如今毫不猶豫的反過來傷害自己,她陰狠道:“你父親那是不知好歹,我堂堂大小姐下嫁給他,他反而還不愿回家,寧可蹲在部隊,是我逼他了嗎,?。俊?p> 章舒敏情緒起伏不定,好似多年來的委屈瞬間得到釋放,淚流滿面的開始控訴著沈珩的父親,“我知道他當(dāng)面有喜歡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樣,他沒本事將我們的婚約推掉,只怪他自己沒用,別妄想污蔑我?!?p> 沈珩嗤笑一聲,對于章舒敏接近魔愣的情緒視而不見,可是接下來的幾個字徹底將章舒敏的驕傲,不可一世,高貴清冷的形象打落塵埃,淡漠嘲諷的說道:“如果您沒有跟外公說過你喜歡他,外公又怎么可能不同意退婚呢?”
“不是我?!闭率婷艏饨械?,“是他,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對我好,要讓我依賴他,愛上他,都是他咎由自取的?!?p> 張媽看著情緒失控的章舒敏,從容的替她擦拭眼淚,安撫她的情緒,對著一臉冷峻的沈珩說道:“她始終是您的母親?!?p> 說完,她將手上隨身攜帶的合同放在桌面,低聲道:“東西夫人讓我給您,南山那里有一套沈家的別墅,適合養(yǎng)老,我?guī)е蛉诉^去,以后都不會再下山如何?”
沈珩凝視著張媽懷里的人,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點(diǎn)頭。
張媽提前推著章舒敏離開,一旁的傅涵已經(jīng)完全被這一出反轉(zhuǎn)弄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她最大的支撐已經(jīng)不再了,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就他們?nèi)齻€人,傅涵咬著唇瓣不知所措。
半響,沈珩才道:“如今你最大的靠山已經(jīng)沒有了,我想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沒有指名道姓,然而傅涵也知道那話是對自己說的,可是還是很不甘心怎么辦,她付出了那多的心血與代價,如今只是這樣一個顏面掃地的結(jié)果,如何能安心。
她攛緊指尖,在心里斟酌片刻道:“沈珩,我為你浪費(fèi)了多少年的青春,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你說訂婚我就跟你訂婚,從來都是順從你,你說推遲訂婚就為了再今天給我這樣的……難看嗎?”
蘇挽聽著聽著就笑了,傅涵真是夠聰明的,時刻都將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感動自己,不過現(xiàn)在她也就慢慢看著,反正她不著急。
沈珩聽到傅涵的話臉眼睛都沒有抬,仍舊低垂著頭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傅涵急了,柔弱垂泣道:“如今我已經(jīng)知道你我已經(jīng)完全沒了可能,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照顧阿姨的那段時間以及我陪伴你的那段時間的情分,放過我爸爸的公司,不要再正對傅氏集團(tuán)了,我也保證以后不再糾纏你,可以嗎?”
沈珩把玩著蘇挽的手指,聽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顯得十分沒有耐心了,蘇挽眼看著傅涵楚楚可憐的模樣,感嘆自己如果是個男人都忍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這模樣,也算是一頂一的了。
蘇挽嘗試著抽出自己被沈珩把玩的手指,無聲反抗,沈珩低笑一聲,才回過頭對著對面梨花帶雨的傅涵道:“我可以放過你爸爸的公司,不過你欠蘇挽的是不是也應(yīng)該還給她?”
傅涵跟蘇挽同時一愣,似乎沒想沈珩會這樣說。
蘇挽心里頓時暖暖的,即便過去了那么多年,她依舊沒有放下,而沈珩他知道了,所以一一替她討回來。
傅涵的眼里卻是截然相反的屈辱,不管何時何地沈珩的眼里都只有一個蘇挽,仿佛其它人都不存在,她心里在瘋狂的咆哮,然而面上卻不動聲色,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那個資本跟他叫板,唯有壓抑自己。
傅涵憋得滿臉通紅,眼眶濕潤,語氣卻反而變得格外平淡,道:“蘇挽,對不起,以前是我鬼迷心竅不知好歹,對你所做的事感到十分抱歉,我知道晚來歉意的無法撫平你的傷痛,但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鄭重向您道歉,對不起?!?p> 蘇挽被這一再反轉(zhuǎn)弄得很懵,卻又感覺很爽,對于傅涵的道歉,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感覺了,可是對于沈珩如今的所作所為又讓她更加迷茫了,她好似身處迷霧重重的森林找不到出口,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