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E029】他瘋了嗎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先聽哪個？”楊北辰問道。

　　“那……我先聽壞消息吧?！遍僭淼?。

　　“我們以你妻子的手機為線索，昨天在五羊市與文樵市交界處發(fā)現(xiàn)了她的手機，目前在一個救援隊員手里。換句話說，我們與她的聯(lián)絡現(xiàn)在中斷了?！睏畋背降?。

　　橘原翼神色微微一黯，低聲問道：“那好消息呢？”

　　“有人看到疑似你妻子的人，目前她沒有確認死亡?！睏畋背降馈?p>　　沒有確認死亡，就是說還有概率活著。

　　果然是個好消息。

　　橘原翼露出一絲苦笑：“好吧，至少我還有些盼頭?！?p>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就會做到的，所以我打算暫時離開幾天去文樵市北部一趟?！睏畋背降溃跋鄬Φ?，我希望你好好工作，不要因為想念自己的親人而做出不理性的行為?！?p>　　“我知道，”橘原翼道，“我哪里都不會去?！?p>　　楊北辰拍了拍橘原翼的肩膀，橘原翼輕嘆一聲，然后繼續(xù)回去干活了。

　　和上次一樣，這次依然是楊北辰、柳依云、辛玉衡、張韻四人外出，安琪爾、溫炎、畢秋妤三人留守。

　　出發(fā)前，楊北辰悄悄囑咐畢秋妤道：“橘原他很掛念自己的家人，雖然這一個月一直很安穩(wěn)，但依舊會有情緒爆發(fā)的危險。你幫我看著點，如果有必要，就給他做點心理疏導之類的。”

　　“可我不是心理科醫(yī)生啊，”畢秋妤道，“算了，我現(xiàn)學吧?！?p>　　“麻煩你了，有任何情況，及時通知我?！睏畋背降溃叭绻{了你們的人生安全，優(yōu)先保護自己，必要時可以采取任何手段?！?p>　　“我懂了?！碑吳镦c點頭。

　　次日，楊北辰四人坐著上次的奔馳G系離開船塢。

　　既然現(xiàn)在冰層厚度足以承載越野車直接行駛，楊北辰選擇了兩點一線最快路徑，直接往東橫跨越江入海口的水域，從五羊市的南灘區(qū)登陸，再直接從西部水岸進入文樵市區(qū)。

　　一個月來，在外活動的人群越來越少，只有偶爾出來尋找物資的人會打個照面擦肩而過。水域的冰層也在逐漸向低緯度地區(qū)延伸，冰層反射帶來的后果愈發(fā)明顯。

　　“氣溫再這么降下去，我們是不是得穿宇航服才能出來活動了？”柳依云嘀咕道。

　　“嗯？不錯哦，或許可以去弄幾套宇航服來？”楊北辰好像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別，我隨便說說的，你別冒險?！绷涝频?。

　　宇航服可不比登山服，沒那么容易就拿到手的。

　　奔馳G系一路顛簸著，開進了文樵市轄區(qū)內(nèi)。

　　文樵市位于越江三角洲，是該區(qū)域的中心城市之一，也是聯(lián)系嶺南省、香島、濠鏡三地的樞紐。以往，作為經(jīng)濟領先的區(qū)域之一，文樵市內(nèi)處處顯得生氣蓬勃，可如今和其他地方一樣，只剩下茫茫冰原與墓碑般的殘存高樓。

　　根據(jù)線索，程筱出現(xiàn)的地方位于三邊山公園附近。

　　楊北辰查看地圖，三邊山公園位于自己西偏南方位，離自己約有十四公里。

　　奔馳轉過一片高樓，樓后突然沖出三個人，差點撞到車上。

　　辛玉衡緊急剎車，那三個人也被車帶得摔在地上。

　　他們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車，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起身不停拍打車窗。

　　楊北辰和辛玉衡使了個顏色，把手伸進自己懷里。

　　辛玉衡則把車窗搖下一半，喊道：“有病?。磕銈儾铧c讓我變成肇事司機了！”

　　“救命！救命?。　逼渲幸粋€穿著綠色羽絨服的小伙子語無倫次喊道，“他變成瘋子了，快救救我們??！”

　　“什么瘋子？什么救你們？”辛玉衡問道。

　　另一個穿白色滑雪服的中年男人緊張地望了一眼身后，飛快講道：“我們是某個避難所出來尋找物資的，一路上食物不夠了，然后我們一個同伴說試試冰釣，便鑿開冰層釣上一條魚。他估計是餓壞了，直接就生吃了魚。但是沒想到十多分鐘后，他突然就跟瘋了一樣，殺了我們另外兩個同伴，現(xiàn)在在追殺我們……”

　　最后一個穿著黑色登山服的人語氣就很沖了：“喂，你們別見死不救，快讓我們上車！”

　　楊北辰十分無語，同時也產(chǎn)生一絲疑惑。

　　他無語的是，到底是多心大多作死，才會連食物都不帶夠就出門探索，才會直接生吃野生生物而不是選擇弄成熟食？

　　他疑惑的是，如今附近水域都封凍了，如此低溫下怎么還會有魚存活，為什么生吃了一條魚就開始亂殺了？

　　“喂，聽見沒有？”黑色登山服仿佛沒有經(jīng)歷過世道的毒打一般，一副天下地上老子第一的語氣，“你們的車那么大，讓我們幾個上去怎么了？你們不會做這么沒人性的事，故意不讓我們上車吧？”

　　“這位弟弟請注意你的言行?！睏畋背降溃拔以趺礇]看到有人追殺你？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對我們圖謀不軌？”

　　“你他丫的怎么說話的？老子是那種人嗎？”黑色登山服怒了。

　　楊北辰冷冷地道：“辛玉衡，開車，別耽誤我們時間。”

　　“別，這個孩子被我們寵慣了，您別生氣！”看到辛玉衡準備搖上玻璃踩油門，白色滑雪服急忙賠出笑臉，伸腿往后面蹬黑色登山服。

　　黑色登山服不服氣：“叔，我到底哪里……”

　　“閉嘴！求人是你這個態(tài)度嗎？”白色滑雪服厲聲打斷。

　　“兩位，他來了！他來了！”綠色羽絨服突然驚恐地喊道。

　　楊北辰往外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穿著紫色皮衣的人正往這邊沖過來。他手里舉著沾血的刀，鞋子不翼而飛，光腳踩在冰上卻完全不覺得冷。他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恐怕百米短跑冠軍也不如他。尤為特別的是，他的眼瞳里焦黑一片，沒有眼珠也沒有聚焦，猶如死人放大的瞳孔。

　　“快，快救救我們??！”白色滑雪服道。

　　楊北辰還來不及反應，黑色登山服忽然拔出刀，惡狠狠地大吼一聲，迎面對沖上去。

　　黑色登山服小年輕直接把刀捅進紫色皮衣的腹部，但后者仿佛完全沒事，反手一刀回敬到黑色登山服的頸部。黑色登山服一臉驚恐，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隨后，紫色皮衣猛虎撲食般，撲到白色滑雪服身上，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

　　“??！”綠色羽絨服慌了，大喊一聲轉身想跑。

　　但他沒跑出幾步，就被紫色皮衣背后一刀結束了性命。

　　這一切發(fā)生在瞬息之間，楊北辰只覺得腦子有點亂。

　　紫色皮衣他瘋了嗎？

　　這不是瘋不瘋的問題，而是還算不算人的問題了吧？

　　“快走！”楊北辰催促道。

　　辛玉衡急忙發(fā)動引擎。

　　奔馳啟動的瞬間，之前一直對楊北辰等人視而不見的紫色皮衣，突然轉頭盯向奔馳。

　　楊北辰忽然看懂了對方的眼神。

　　自己，變成他的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