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之后。
輦車上突然下來一個銀甲侍衛(wèi),他左手持著利刃,右手端著木牒,面目猙獰。經(jīng)過長時間的跪拜,司馬缸一行人已是汗流浹背,看起來搖搖欲墜。
“你就是司馬缸對吧!”銀甲侍衛(wèi)來到缸掌司面前,他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狐假虎威的問到。
明知自己就是司馬缸,卻還是要百般刁難,這不禁他怒火中燒。加上此時的不爽,司馬缸真想一巴掌結(jié)果了這廝雜碎。可回頭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口惡氣,也只能默默地咽回肚子里。
“屬下就是!”司馬缸汗涔涔的抬起頭,他瞪著銅鼓大眼,磨牙吮血的回到。
侍衛(wèi)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臉傲慢說來:“起來吧!”
“多謝天王!”
司馬缸掙扎著站起身來??蓜傄皇箘牛魂噭⊥幢銖南ドw處傳來,令他欲罷不能。這倏然一陣酸痛,直接讓司馬缸又跪在了地上,還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侍衛(wèi)便諂媚的跑過來,一顛一簸。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攙扶司馬缸的時候,那銀甲侍衛(wèi)便趾高氣揚的吆喝道:“混賬東西,雷王可讓他自己起來。有你什么事?在這兒!”
一聲呵斥,那侍衛(wèi)嚇得目瞪口呆。加上哆嗦的雙腿,他感覺就像是被惡鬼附身一般,恐怖如斯。這銀甲侍衛(wèi)狐假虎威,看似在訓(xùn)斥侍衛(wèi),實則就是在打司馬缸的臉。
是可忍,就一忍再忍。司馬缸攥著拳頭,他磨牙吮血的推開身邊侍衛(wèi),然后氣勢洶洶的站起身來。侍衛(wèi)見此,憤懣不平,那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誰叫人家的主子是“司馬雷”呢。
“多謝……雷王厚愛!”
剛起身,司馬缸便雙手作揖,他低著頭,磨牙吮血的說來。那渾厚的嗓音帶著殺戮之氣,聽著鏗鏘有力。
侍衛(wèi)知道司馬缸怒火中燒,而他越是怒火中燒,他就越是火上澆油。不斷的試探司馬缸的底線,就看他能忍氣吞聲到幾時。
此時,侍衛(wèi)鄙夷不屑的瞥一眼司馬缸,然后輕浮的挑釁道:“把衣服脫了!”
聽到他這詭異的話,司馬缸顯得有些詫異。他眉頭一皺,疑惑的看著銀甲侍衛(wèi)。
“怎么,是沒聽清嗎?尊敬的掌司大人!”侍衛(wèi)抬起頭,他趾高氣揚的重復(fù)著。
“好!”
司馬缸憤怒的瞪了他一眼,略帶一絲痞氣的說到。說完,他張牙舞爪的卸下盔甲,脫去幾件襯衣。
很快,司馬缸就赤裸著上半身。只見他肌肉發(fā)達(dá),身材魁梧。在他胸前,還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騰蛇,齜牙咧嘴,霸氣外露。
“可以了吧!”
司馬缸把衣服一扔,他盛氣凌人看著侍衛(wèi),語調(diào)里帶著一股強烈的殺氣。而銀甲侍衛(wèi)嗤之以鼻的冷笑一下,然后又挑釁著說道:“呵呵……是要你全脫了!”
一聽這話,司馬缸險些沒把拳頭甩出來。他咬咬牙,怒火沖天,在其憤懣之際,還是把內(nèi)心怒火壓了下來。司馬雷的目的,就是逼著他狗急跳墻,然后好名正言順的干掉他。至于太公那里,也就三言兩語的事兒。何況,真要是大動干戈起來,他還沒那個實力說勝券在握。
“好!”無奈之下,司馬缸只好忍氣吞聲的應(yīng)付一聲。
說完,他又著手脫掉下裝。三下五除二,司馬缸便脫得一絲不掛。迷霧鬼林陰風(fēng)習(xí)習(xí),這番場景真是令他顏面掃地。好歹司馬缸也是太公欽點的地獄掌司,竟然淪落到這幅田地,能不讓人啼笑皆非嗎?
“呵呵!司馬雷這招可真夠絕,果然是有點手段的人?!笨吹竭@一幕,蕭凡也不由得冷笑一下。聽他那輕浮的語調(diào),是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了。
此時,銀甲侍衛(wèi)輕蔑的瞥了司馬缸一眼,還圍繞著他轉(zhuǎn)悠了一圈。這對于司馬缸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盡管如此,他也只能咬著牙忍著。
“嗯嗯……不錯!”
“想必這套衣服,你還能穿得上。”
侍衛(wèi)繞到掌司面前,他耀武揚威的點點頭。隨即,他將手中的木盤遞了出來,上面放著的正是一套新郎裝,鮮紅鮮紅的,花紋細(xì)膩,喜氣洋洋。
“要本座穿上?”司馬缸目光如炬,他殺氣騰騰的看著侍衛(wèi)。
“是的,掌司大人!”侍衛(wèi)故作恭敬,他皮笑肉不笑的說來。
聽到他這話,司馬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將憤怒之火釋放出來,然后咬牙切齒的說道:“好!”
掌司聲音洪亮,殺氣之氣顯露無疑。對于他的憤怒眾人皆知,只是還有那么一層紙沒捅破罷了。
很快,司馬缸便穿上了新郎裝??雌饋盹L(fēng)流倜儻,還真是有模有樣。然而,蕭凡被他吸引的可不是這套衣服,而是司馬雷的把戲。
“這司馬雷,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蕭凡眉頭一皺,不禁喃喃自語。
就在蕭凡嘀嘀咕咕的時候,前面的銀甲侍衛(wèi)卻吆喝起來?!皢⒎A天王,新郎官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輦車前,侍衛(wèi)雙手作揖,他畢恭畢敬的說來。聽聞侍衛(wèi)的話,輦車中終于傳來了雷王的聲音。
“哦?本王知道了!”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一陣粗獷的嗓音之后,司馬雷從輦車中威風(fēng)凜凜的走出來。一出面,他就面帶笑容,熱情洋溢。
“屬下司馬缸拜……”
見雷王走來,司馬缸雙手作揖,正準(zhǔn)備磕頭跪拜??蛇€不等他把話說完,司馬雷便吆喝起來:“得得得!免了,免了!”
聽到雷王這話,司馬缸便循規(guī)蹈矩的站起身來。由于剛才長跪不起,他還險些就跪在了地上。此時,司馬雷嬉笑連連的走過來,霸氣外露。他雖然帶著笑臉,但也是笑里藏刀。
“哈哈!缸掌司!”
“不知道……近來可好???”
司馬雷嘴角一撇,他淫笑著問到。
見雷王大駕,司馬缸心跳怦然加速。只看他雙手作揖,唯唯諾諾的道來:“托您的鴻福,屬下一切安好?!?p> “是嗎?哈哈……”
“一切安好就好,一切安好就好?。 ?p> 司馬雷皮笑肉不笑的說到,言語間全是殺氣。說著說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蕭凡。
“哦!對了。”
“最近本王剛收了一條狗,想必你一定喜歡!”
說完,雷王頤指氣使一番,那金甲侍衛(wèi)便拎著蕭凡往前走去。當(dāng)司馬缸看到顛簸走來的蕭凡,不覺得心亂如麻。這一瞬間,他面色蒼白,就好似丟了魂一樣。
“天王!”
金甲侍衛(wèi)低頭哈腰。他作了一個揖,隨即將鐵鏈遞給司馬雷。雷王接過鐵鏈子,他將蕭凡攥了過來,正對著司馬缸。而司馬缸看到蕭凡的瞬間,是有些做賊心虛的逃避蕭凡的目光。
“這……這不是地字獄的小孩嗎?”
司馬缸故作鎮(zhèn)定,實則內(nèi)心忐忑不安。此時此刻,他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哦!你還認(rèn)識他?”
“哈哈……你記得就好,只要你還記得就好!”
司馬雷發(fā)出邪惡的笑聲,聽得人惡心干嘔??蓪τ谒抉R缸而言,恐懼始終占據(jù)他半壁江山。
“本王這次前來,還給你帶了一份厚重的禮物。”
“這份禮物,相信你一定會很喜歡的?!?p> 聽到雷王這話,司馬缸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他哽咽一下,畢恭畢敬的作揖說道:“屬下受寵若驚,何德何能受天王厚禮?”
“誒!你這是哪里話?”
“想你司馬缸隨本王多年,雖不是鞍前馬后,卻也是任勞任怨?!?p> “如今功成名就,受點薄禮,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理所?yīng)當(dāng)!”
司馬雷一邊笑里藏刀的說,一邊咄咄逼人的向司馬缸迫近。他來到掌司面前,倒也不客氣,直接將手臂搭在了司馬缸肩上。
兩人就這樣摟摟抱抱的,往地宮的深處走去。時而歡聲笑語,時而引吭高歌,好像情深義重一樣。
“司馬雷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竟然對司馬缸還這般友好?!?p> 蕭凡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他撓撓腦袋,一臉茫然的說到。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那金甲侍衛(wèi)便威風(fēng)凜凜的走上前來。
“走吧!”他攥著蕭凡的鐵鏈。
“去哪?”蕭凡愣了一下。
“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地獄!”侍衛(wèi)扭過頭來看著蕭凡,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
“嗯?”蕭凡瞪著一對骨碌碌的大眼睛。
看著蕭凡傻不愣登的樣子,侍衛(wèi)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讓你領(lǐng)悟領(lǐng)悟什么才是死亡的真諦!”
說罷,侍衛(wèi)拽著蕭凡大搖大擺的向地宮走去。蕭凡還沒緩過神來,便踉踉蹌蹌跟了上去。
來到地宮門前,引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整齊的石階,層層疊疊,一直延伸至黑暗的盡頭。在兩側(cè)的石壁上,還雕刻著一只只精美的鬼獸,或齜牙咧嘴,或瞑目蹲身,栩栩如生。而在鬼獸的嘴里,都吐出一團(tuán)烈焰之火,光芒四射。
“還愣著干嘛?走吧!”
正當(dāng)蕭凡猶豫的時候,身后便傳來侍衛(wèi)兇煞的催促聲。
“這……這……這又是去哪?”蕭凡扭過頭來,他哽咽一下,神情惶恐。
“死亡地獄!”
看著他磨磨蹭蹭的樣子,侍衛(wèi)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只聽盛氣凌人的吆喝一聲,隨即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蕭凡“嗷”了一聲,直接往地宮洞穴竄去,步伐花哨。
一入地獄,亡靈譜曲。
這是蕭凡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走向死亡地獄。腳掌剛落地,一股強烈的亡靈氣息撲面而來,令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