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點的時候李青山家人流涌動,幫忙布置新房的,給他們穿衣打扮的,幫忙安排婚禮的相關事。因為李青山父母都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就請了親族的長輩作為高堂。新房里的炕上已經(jīng)換成了紅彤彤的喜字被,上面還有幾床新被子折疊整齊的放在炕上,還有一雙可愛的小虎頭鞋。
每一道門上都貼上了對聯(lián),長長的案板相互鏈接,上面放滿了各種美食。幾口大鍋里熱氣不斷冒出來,香氣飄飄讓人忍不住吞口水。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一臉喜慶的幫忙,李青山在屋里轉來轉去緊張得不得了?,F(xiàn)在的他身上穿的是兄弟們?yōu)樗x的西裝,腳上穿的是黑色皮鞋。頭發(fā)打理得賊亮,有周潤發(fā)的感覺,胸前別著紅花新郎二字閃閃發(fā)光。如果沒有他掛著手臂的繃帶,就更加完美了!李青山要求儀式的時候絕不帶繃帶,儀式結束后再帶。
楊四妹母女三人此刻在李青山二弟家,由幾個弟媳婦給楊四妹梳妝打扮。楊四妹的長發(fā)被盤起來,用頭花別著。齊齊的劉海微微弓起剛好,最小的弟妹用她的胭脂和口紅還有眉筆,給楊四妹畫了一個在那時候已經(jīng)十分精致的妝。
在楊四妹站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完全就是大變樣。紅色的新娘服讓她看上去皮膚白皙,畫了妝的臉看上去年輕了十歲,腳上一雙公布鞋十分精致。
“哇!嫂子,我都要被你迷住了!大哥等會絕對會把眼睛給看直了!”最小的弟妹笑嘻嘻的說。
“你就笑話我吧!”楊四妹低著頭笑著說。不過她自己也被驚艷到了,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圍繞著家和孩子轉悠,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扮自己。如今這一打扮,讓她想起了當初嫁給李松的時候。她隨之一搖頭就將之前的畫面給揮去,對弟妹說:“我剛來,不知道你們這里的習俗,等會兒還要麻煩弟妹們多幫忙,讓我不要丟臉了!”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有數(shù)的,你就放心大膽的把自己交給我們吧!”二弟妹說到。
冬梅和迎春也被要求穿得喜氣洋洋的,冬梅和迎春的個子在同齡人中都算高挑,但是在山東孩子里面也只算正常。冬梅穿的是之前楊四妹給她們買的小風衣,配上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鞋子。讓本就偏瘦的她,更加顯得纖細了,有一種林黛玉的感覺。迎春一身衣服和冬梅差不多,只不過她是橙色的衣服和一雙運動鞋,整個人也展現(xiàn)出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
因為他們年紀大了,而且楊四妹又是外地人,所以一切都從簡了。不過該有的基本流程還是都有,也算是一個完整的儀式。兄弟們按照從小達到的順序給他們敬茶,感謝這么多年李青山對他們的付出。一個個大老爺們兒都是滿眼熱淚,一聲聲大哥大嫂喊得在場所有人眼睛里都是了淚水,鄉(xiāng)親們都是知道他們家的情況的,也都對李青山的評價很不錯。
到了冬梅和迎春的時候,冬梅雙手為他們倒上茶,親手端給他們。然后筆直的跪在李青山和楊四妹面前,強忍住淚水說道:“爸,女兒感謝你能給我們一個家,感謝你一直都照顧我媽,幫助我媽。從今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們的親爸,我們會孝敬你的。祝你和我媽以后幸福健康平安快樂!媽,女兒恭喜你,希望以后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期望生活,能幸福,不再那么辛苦!”說完冬梅就端起茶一飲而盡。李青山激動得只知道點頭,完全都不知道怎么說話了。楊四妹喝了大女兒的茶,心里有些酸楚也有幸福。
迎春走上前倒好茶,端給李青山和楊四妹,自己端起一杯看著李青山緩緩的說:“今生我可能都不會叫你爸!”
她這話一出,整個場面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迎春,眼里有不解有嘲笑還有憤怒。楊四妹看著自己的女兒,內心有疑惑還有一絲責怪。李青山看著這個平時和自己很熱絡親近的孩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錯了才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冬梅看著妹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迎春沒有看別人的表情,抬著頭看著李青山說:“你是我出了我媽媽以外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認可的家人。你對我媽媽的好對我的好,我都知道而且銘記于心。但是,我卻不會叫你爸爸,因為那個稱呼是最討厭的一個稱呼。那個稱呼對我來說就是噩夢,是最不喜歡的一個,也最不愿意叫的一個。你是我心中最好的李叔叔,以后也是我們的家人。我不想用我最恨的稱呼叫你,也不想讓你失望讓媽媽失望,所以以后你是我的父親,不是那什么爸爸!父親,媽媽,請喝茶!”迎春仰頭將茶喝得一干二凈,看著面前的兩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聽完迎春的話,楊四妹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就要留下來的眼淚了。從一開始迎春那句不會叫爸爸,到后面聽完所有的話,楊四妹心里有對李松的恨和怨,有對李青山的抱歉和感激,更多的卻是對面前這個女兒的心疼。李青山卻是從一開始的不解到后面的理解和包容,他笑著扶起迎春說道:“丫頭,以前的都過去了,以后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繞暈了,看著就李青山的表情并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一臉的笑容。好像對于迎春的話沒有任何的不滿,甚至還是一副很理解的表情。李青山的兄弟們也是一樣,不過見自己大哥都沒有說啥,心里再有疑惑也沒有問出來。最后還是主持儀式的人巧妙的避開,然后繼續(xù)沒有完成的流程。
一場婚禮結束,所有人都帶著疑惑回去了。李青山二弟偷偷的問過李青山,關于迎春在婚禮上的話是怎么回事。李青山簡單的說了一下原因,二弟聽完后心里對迎春的那份不滿才消失不見。其他人聽了二弟的解釋,也才放下對迎春的成見,并同情起來迎春的遭遇,還紛紛開始更加關心她。
晚上,楊四妹一臉抱歉的看著李青山,對于白天迎春的言語向李青山道歉。李青山笑著說:“媳婦,從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丫頭了,有啥道歉不道歉的?再說了,她又沒做錯,為啥要道歉?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高興不?”,李青山一臉炙熱的看著坐在炕邊的楊四妹。
楊四妹被他說的很感動,又被他的眼神看的面紅耳赤。低著頭說了句:“高興,怎么不高興!”
看著這個從此以后和自己生活的人,李青山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傻笑著憧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