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宴會俞長安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真的有很強的求知欲望,一番自然而然地感慨過后給自己招來一個接著一個回答不完的問題。
模式大概類似于十萬個為什么,俞長安就是那一本書。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看著公子小姐一個個眼眸發(fā)亮、敬佩的聽自己構(gòu)畫著世界的模樣、還有林霜晨這個小丫頭嘴巴長得能塞進一個鴨蛋,又或是想表達一些什么,給世界帶來一點變化。
俞長安耐著性子一一解答,雖然直接說語數(shù)英物化生史地政分門別類的更他們將有些耗時耗神,但是本是唯物主義的原則,講一講格物致知的道理,講一講世界格局還是能很快的拔高一個人的。
各家的大人們自然是也有自己聊的,見著年輕人圍成了一塊,倒是眼中都浮現(xiàn)出了寬慰。偶爾細聽兩句,什么亂七八糟的季風洋流、七大洲四大洋、阿拉伯數(shù)字的引用聽得也是暈頭轉(zhuǎn)向,但是卻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就隨著孩子們鬧騰去吧。
大人們統(tǒng)一了意見,歉意的看了看老太,畢竟這還是老太的壽宴呢,不過老太并不惱,她的孫兒徐華正坐在俞長安的旁邊爭論的面紅耳赤,平時有些靦腆的孫兒看樣子也是交到了朋友。
宴會上的席位默默發(fā)生了變化,大人們偷偷的向前圍坐在了一塊,而年輕人圍繞著俞長安團坐在了尾席,靠著門不遠的地方。
.......
“就到這吧,貪多嚼不爛,回去好好消化想一想,下次叫徐華牽個頭,組織個郊游什么的,有問題一并再問?!庇衢L安笑著說道,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了,再講下去怕是都要留在這過夜了。
徐華欣然地點頭,“下次我來組織大家?!?p> 至于各家的大人早就等得花兒都謝了,見俞長安的課堂終于是下課了,紛紛領(lǐng)著孩子告謝回家,頗有一種接小孩下興趣班的既視感。
俞長安不禁啞然失笑,人的表達欲望真是可怕啊,尤其是被一幫崇拜你的家伙團團圍住。
這種帶著淡淡裝逼意味的干貨輸出當真是爽的停不下來啊......
賞了林霜晨一個腦瓜嘣,這小丫頭又在犯傻。
“你...你說得都是真的?”林霜晨吃吃地問道。
“什么真的?”
林霜晨眼中泛起了花癡,“就是你說的一夫一妻制,以后的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女人?!?p> 俞長安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其他說得都是真的,就這條是假的。”
......
小丫頭哈氣連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當真有當某種動物的潛質(zhì)。只是看這隱隱有了玲瓏曲線地身材,又看不出半點向吃多了的樣子。
羨慕啊...俞長安把她抱上了床,輕輕的合上了被子。
天色已晚,徐家派了家仆去跟林霜晚通知一下,兩人便在徐府休息一夜。
安頓了林霜晨,俞長安沒得休息,直接去了徐觀的書房。
徐觀已經(jīng)在書房等著他的,而徐華也是站在一旁候著,桌案上放著幾杯熱茶,還冒著裊裊白煙。
俞長安眼睛一突,這是要徹夜長談的架勢。
徐觀見俞長安來了,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華兒,你也坐過來吧?!?p> 三人圍坐在了一塊,徐觀品了一口茶,有些燙嘴,微微輕吹幾下泛起淡淡水波,吮了一口,這才看向俞長安緩緩說道:
“知道為何我深夜招你過來嗎?”
俞長安笑了笑,“因為我今晚幫了徐家?”
徐觀認真的看了一眼俞長安,搖了搖頭。“別裝傻,你是個聰明人?!?p> “因為你今天寫給我的那首詩?!?p> 正當徐華聽得有些不明所以,徐觀攤開了一張小紙,上面寫著四行小詩,正是俞長安為了能進徐府大門所作。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徐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束好的頭發(fā)都險些摔散。
徐華十分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位已經(jīng)很是相熟的俞長安,今夜的交流讓他心中有了很多的信賴和敬佩。
“這...俞大哥,你這詩...是...什么...意思。”
菊花和重陽節(jié)聯(lián)系在一塊,本是吉祥長壽的意味,而這一首詩大反常態(tài),儼然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讓人惶恐不安。
“字面意思?!?p> “你是為了林家的事情而來的吧?!毙煊^靜靜地看著俞長安。
這倒是讓他有些驚訝,楊知州給自己的書信自己還沒有拿出來呢,徐觀就猜出了自己的來意。
徐觀見俞長安如此表情,倒是莞爾一笑,“不用驚訝,你做這首詩,已經(jīng)看出來了,而最近發(fā)生的大事,好像也就只有林家平反的事了。”
面色忽然一肅,語氣了陰沉了下來,“但你可知這種詩是不能亂寫的,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這首詩,明眼人看來,就算不是有造反的心思,也是昭示著京城即將大亂,血雨腥風欲來。現(xiàn)在正值起義軍正盛,國家局勢動蕩,如此人心惶惶的詩句若是在京城招搖,徐觀說得殺身之禍都是小了,株連九族都不為過!
“你就不怕我宣揚出去?”徐觀冷冷地問道,仿佛全然不記得了半晚俞長安地仗義相助。
徐華也有些面色焦急地看著俞長安和父親之間,緊張地壓迫感讓他有些神色復雜。
“不怕?!?p> 俞長安淡淡一笑,拿出了楊知州和楊菁樺寫得書信和詩冊,雙手遞給了徐觀,只是他敢寫這首詩給徐觀的最大依仗。
“這是什么?”
“金陵楊知州和你的弟子楊菁樺寫得信和詩冊?!?p> “嗯?”徐觀眼睛一亮,有些訝然地看向俞長安。
徐華驚喜地問道:“楊姐姐寄信過來了?”
徐觀接過了書信,將詩冊交給了徐華,自己先看了看書信內(nèi)容??赐炅藭?,看著俞長安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許多,“原來是楊兄囑咐你來的,倒是自己人?!焙鋈幻靼琢擞衢L安的意思,他做此詩不光是心有所感京城即將打亂,也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信任楊知州,也信任徐觀。
俞長安淡定地點了點頭,實則內(nèi)心慌得一批,還好這老楊和老徐關(guān)系夠硬,不然這詩確實詩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倒不是信任徐觀,只是別無選擇啊......相救林霜晚老婆一家,那就得行非常之事。
“正是,徐大人也是金陵人士吧。”徐觀家中的格調(diào)和布局,以及和楊知州一家熟稔的關(guān)系,讓他出此一問。
徐觀點了點頭,頭一次在俞長安面前展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我和楊大人是多年的同鄉(xiāng)好友,你在我這大可放心自己的安全,今天也多謝謝你的相助”
俞長安心中一喜終于是得到了徐觀的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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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技師
#《不第后賦菊》黃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