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何了?”
天門關(guān)內(nèi),司馬摯正拿著千里鏡,正觀察著天門關(guān)外一線峽的場景。
在一旁,齊彬似笑非笑的看著司馬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司馬摯手里拿著單眼望遠(yuǎn)鏡,嘴角勾出一個夸張的弧度,兩撇胡須一抖一抖的。一副樂開了花的樣子。
“咱們天天晚上擂鼓操練,白天讓將士們休息,可是人家白天晚上都得全神戒備,我估計啊,得夠嗆。”
齊彬聞言點了點頭,作為一個沒有指揮過重量級戰(zhàn)斗的萌新,對于大陸上流行的古代戰(zhàn)陣之學(xué)一竅不通。
但是,他腦子里歪主意多啊。
有道是水無常形。兵無常勢。要是論起歪主意,列國中沒多少人可以和他玩的。
“詢問一下管糧官。我要的東西,都預(yù)備齊了吧?!?p> “早在昨日,將軍您吩咐的東西。都已經(jīng)備好了?!?p> 齊彬聞言轉(zhuǎn)頭看向天門一線峽的盡頭方向。
“通知將士們……今天晚上后半夜,聽我號令。準(zhǔn)備動手?!?p> 當(dāng)夜,已經(jīng)被換了邊的天門關(guān)關(guān)口大門。悄悄打開了。一堆堆的麻袋,被一個個沒有穿著甲胄軍士頂在腦袋上,就這么抗著,緩步走向了一線峽。
與此同時,天門關(guān)的城樓上,一個個只穿著單衣手持長刀的秦軍,紛紛用飛爪,悄咪咪的爬上了一線峽兩邊的峭壁上。
……
被秦軍騷擾了好幾天,不眠不休的樊平。
今夜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休息。
正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一個渾身血污的士兵很突然的跑進(jìn)了帳篷。
“不好了……樊將軍,秦軍殺上來了,正在和我們的步卒纏斗!”
樊平心中一驚,翻身從榻上起來,根本來不及穿著重甲,胡亂的套了一件背心似的護(hù)心甲,就出了帳篷。
帳外,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西秦軍隊折磨就好幾天的中州軍步卒,戰(zhàn)斗力銳減。
而脫下重甲的西秦銳士,身體更加輕盈。此消彼長之下。很快,中州軍就被瓦解了。
……
樊平砍殺了好幾個西秦銳士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只剩下了十幾個受傷的軍士。
而快一百多西秦軍,已經(jīng)漸漸形成合圍之勢。將自己等殘兵敗將都包圍在了中間。
“哥幾個……抱歉了……今日是我樊平連累了你們?!?p> 樊平吐了口血沫子,手里拄著長劍,一副自嘲的表情道:
“我樊平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李闊李將軍。都是我一人之過?!?p> 說著,樊平看向西秦軍,開口道:
“我已經(jīng)敗了,一會兒就要死了,怎么,你還不讓我死個明白嗎?齊公子?!?p> 樊平話音剛落,西秦銳士的包圍圈中。就來了一個口子,一身甲胄你齊彬,一步一步的走向中州的殘兵。
啪,啪,啪。
樊平聽到了齊彬的鐵靴子一步一步落地的聲音,心頭越來越冰冷。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開口道:
“齊家二公子,果然智計無雙,讓人欽佩啊。”
齊彬看了看眼前有些凄慘的樊平,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若不是李闊將軍不在,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這么快就攻取一線峽。”
樊平輕輕的搖了搖頭,苦笑道:
“李將軍走之前,和我交代過,我以為我可以守住。但是誰知道……這才幾天,我就淪為階下囚了……”
頓了頓。樊平猛的一發(fā)力,站直了身子,雙手握緊手中長劍。
“樊平只求。能與閣下公平一戰(zhàn)……若我贏了。我的命你可以取走,但是,還請你放過我這幾個親兵,你應(yīng)該知道的,他們都受了傷,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p> 齊彬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神情淡漠的道:
“我要你樊平的命,沒什么用處,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機(jī)會。眾將聽我號令,退出十步之外,我陪樊將軍,玩玩?!?p> 齊彬臉上露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反派似的笑容。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緩步走向樊平。
樊平深吸一口氣,雙手握緊手中的長劍,一個俯沖,揮劍就砍。
齊彬抽檢一架,冒出一連串的火星子,擋開樊平的長劍,退后一步,皺了皺眉:
“你是修煉外功的?”
樊平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聞言開口道:
“不錯。我是修外功的。沒有多少內(nèi)力,即使是你用從北燕公主那里學(xué)來的萬川歸?!矝]辦法對我有太大影響?!?p> 樊平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是李將軍特意調(diào)來的,修煉外功的士兵。原本只是為了在這里歷練一些日子。誰想到,這次栽在你手里?!?p> 齊彬皺了皺眉,一臉的疑惑,雖然軍中之人修煉外功的不在少數(shù),但是李闊將一個外功高手調(diào)到西秦與中州的邊境,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突然。齊彬意識到了什么,開口道:
“看來中州軍中,有我不知道的隱情啊?!?p> 說著,齊彬伸手揮劍。運起枯木訣斜斜的朝著樊平的脖頸砍過去。
樊平伸手一點,以長劍的劍身格擋齊彬的劍。而后不堪重負(fù)的劍刃斷成了兩節(jié)。
情急之下。樊平一個下腰。長劍從樊平的護(hù)身甲劃過。當(dāng)時就留下一個口子。
“你輸了?!?p> 齊彬瞬間上前一步,泛著寒光的劍刃抵在了樊平的喉頭。
“殺了我吧……”
樊平一臉的坦然。淡漠的看著齊彬。
“我不殺你,你還有用?!?p> 齊彬神色冰冷的看著樊平,繼續(xù)用長劍指著樊平道:
“很快就有用了。”
話音剛落,天空中飄過來一個人。淡淡的道:
“放過我的人。我中州軍可以后撤到一線峽外三十里。”
齊彬聞言轉(zhuǎn)頭看著天上那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李闊將軍,這一切。應(yīng)該都在你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吧?!?p> 李闊看了看峽谷之內(nèi)的一群殘兵敗將,輕輕摸了摸花白的胡須,開口道:
“不就是一座天門峽嗎。給您們便給你們了。對于我們中州國。中州軍而言。不痛不癢,不過。中州國和中州軍所培養(yǎng)的軍士,我們可不能放棄。”
“那么?!?p> 齊彬看了看另一邊出現(xiàn)的那個女人,多日不見的秦軍統(tǒng)帥,趙瑄,微微一笑:
“殿下以為如何?”
趙瑄看了看齊彬。眼中的神采越發(fā)的濃厚:
“方才。我大秦的銳士,已經(jīng)將谷外的中州軍也打了個措手不及。李將軍這三十里,是不撤也得撤了。”
趙瑄口里說著話,給齊彬傳達(dá)了一個消息。
“不過這幾十個殘兵,給他便給他了。”
……
即使樊平心中再不甘,再不愿,他想死節(jié)殉國的愿望終究沒有達(dá)成。
西秦軍和中州軍也很快完成了交接。
不過很快。齊彬得到了一個讓他不得不頭疼的消息。
“琳瑯,你說什么?公子平失蹤了?”
齊彬看著眼前千里迢迢的從不知何處過來的陸琳瑯,一臉的不可置信。
實在是她所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要知道,姬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聰明人。雖然有的時候愛鉆牛角尖。但是他的智慧不可忽視。
畢竟被過去的自己坑了一把。還能有效的組織起反擊的力量,不是什么人都能辦到的。
而且這次聯(lián)盟,除了自己之外,最大的促成者就是他姬平。
正因為如此。姬平這個聰明人,自然是會曉得輕重的。而北燕王廷的統(tǒng)帥,也必然是他無疑。因此,為了北燕的利益,姬平就算再和自己有舊怨,也是可以合作的。
現(xiàn)在。齊彬籌劃好的三路大軍中,竟然有一路的統(tǒng)帥直接失蹤了。還是最不可能出事的那一路。
這事情可大發(fā)了。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不久前,齊彬從樊平的嘴里,竟然聽到了萬川歸海這四個字,原本就已經(jīng)很出人意料了,到現(xiàn)在齊彬也沒有想通,他是怎么知道這個事的,誰知道琳瑯就帶來這么勁爆的消息。
就在這時,趙瑄走了進(jìn)來。
“出什么事了這是?”
齊彬看了看趙瑄。思慮再三,開口道:
“殿下,我能相信你嗎?”
……
數(shù)日后,中州國境內(nèi)。官道上。一男一女正策馬狂奔。
“公子,你不是說,西秦軍中很有可能有內(nèi)奸嗎?那么趙瑄真的可以信任嗎?”
陸琳瑯勒住韁繩,等到身后的齊彬跟了上來。有些遲疑的道:
“會不會出問題。”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姬平,其他的我已經(jīng)顧不了許多了?!?p> 齊彬當(dāng)時在枯老人的授意之下。于西秦軍的校場裝了一個比,讓西秦軍中人誤以為自己是七轉(zhuǎn)高手的同時,齊彬告訴趙瑄,自己修煉了萬川歸海。
當(dāng)時那個距離,只有趙瑄可以聽清楚。
齊彬不知道。趙瑄最后將自己會萬川歸海的消息告訴了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論告訴了誰,這件事都不應(yīng)該從中州國的一個低級守將的嘴里說出來。
他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但是現(xiàn)在他無暇去想。
姬平失蹤之后,如今姬玥不得不暫代姬平的職務(wù)。去掌握北燕軍。
但是就連那么聰明的姬平都已經(jīng)無故失蹤了,姬玥論陰謀詭計差著她哥幾十條街呢。
她萬一再出點什么事可咋整。
“琳瑯,你去,傳訊給我三弟吧……這個局面,我好像應(yīng)付不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