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沈莫的臉上,脖子,雙手,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長滿了奇形怪狀的黑色花紋,比紋身還要濃黑,整個人變得面目全非。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奇怪的香味,四周悉悉索索的居然涌來幾十只各色各樣的蟲子,在近身處不斷的轉(zhuǎn)圈!
谷婆婆心疼的像是刀剜一樣,“阿莫,你這是怎么了?”
沈莫氣息微弱,一聲不吭,悶葫蘆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白色瓷瓶,倒出一粒丸藥,塞進了她的嘴巴。水蘇已經(jīng)斟了水過來,悶葫蘆小心翼翼的喂沈莫喝了點水,幫她把藥丸順下去。
兩人姿態(tài)過于親密,向來注重男女大防的風(fēng)管家不由得緊蹙眉頭,咳了兩聲。悶葫蘆默默的松開沈莫,讓她半躺在床上。
屋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良久,谷婆婆看了一眼風(fēng)管家,又看了一眼悶葫蘆,淡淡的說道:“老風(fēng),咱們出去聊聊吧!”
水蘇留在樓上房內(nèi)照看沈莫,一樓客廳中,風(fēng)管家谷婆婆,杜仲杜若和悶葫蘆坐在雕花木椅上。澤蘭給大家奉上茶水后,垂手立在谷婆婆身后。
“月信至,鬼紋現(xiàn)!”谷婆婆突然說了一句,端起茶碗吹了吹茶葉,啜了一口“你們?nèi)ッ缯???p> 悶葫蘆沒說話,既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啪”的一聲,谷婆婆把茶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依舊面無表情的悶葫蘆,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們從那里逃出來的!”
一個“逃”字勝過千言萬語,以悶葫蘆的身手,沈莫的醫(yī)術(shù),還要用逃來形容,可見此行的艱辛和苦難。
風(fēng)管家不疾不徐的開了口,“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治好阿莫的病。等她完全康復(fù)了再做其他打算,只是不知道這病以前是否犯過?”
悶葫蘆從懷里掏出一張藥方遞給風(fēng)管家,“這是上次配的藥!”風(fēng)管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頭緊皺,把藥方遞給了谷婆婆。
兩人都看了一遍,互相遞了個眼色。風(fēng)管家搖了搖頭,“大部分藥材沈家藥房里就有庫存,只是這單子上有兩樣是沒有的!”
“我去找!”悶葫蘆堅定的說了一句!
風(fēng)管家聽聞這話,滿意的點點頭,指了指藥單上兩處,金羚角和血古藤。他略遲疑了一下,問悶葫蘆“以往的藥是從哪里配的?”
悶葫蘆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以往用的藥是沈莫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來的,早就已經(jīng)用光了。他有限的記憶中,就只有這一個多月來與沈莫的相處!
“金羚角,金羚角……”風(fēng)管家喃喃念了兩句,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想起來了什么,哈哈笑了兩聲,“時運真巧,這個藥正好湊的到!”
至于另外一味藥血古藤,谷婆婆冷冷的說了一句“城西李家!”
聽聞‘李家’兩個字,杜若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李家可是不好闖啊!偌大的鄭城,李家是最難惹的。先不說李家財力雄厚,生意遍布各個行業(yè),單單藥材一行,就與沈家平分秋色,各占半壁江山。
李家的老爺子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尋訪藥材靠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幕后看不到的非凡手段。黑市上有錢也買不到的藥材,他們藥庫里卻有很多。許多得了重病或奇難雜癥的人,幾乎都打過李家藥庫的主意,可但凡是進去的人,沒有完好出來的,更別提尋到藥材了。
“風(fēng)爺爺,咱們還是先找金羚角吧!”杜若提了個建議。
風(fēng)管家笑瞇瞇的說道:“好,我這就給夢蝶夢雪姐妹倆打電話!”
杜若聞言‘啊’了一聲,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這對姐妹花也同樣不好惹!
大概一個多月前……
八月初,雖然天氣已經(jīng)立秋,可只是早晚涼爽了一些,中午依舊是火辣辣的太陽,曬的人心浮氣躁。
一連兩個月都沒有沈莫的消息,沈家早就亂成一鍋粥。這天一大早,還沒等人灑掃庭除,就聽見沈宅大門上的銅環(huán)扣得震天響,伴隨著一聲聲的高叫“沈莫,誰是沈莫,快快出來!”
杜仲杜若兄弟倆趕到門前一看,只見兩位長相一模一樣的姑娘立在門前。她們約莫十八九歲,身量挺高,略微豐滿,扎著一頭彩色的小辮子。圓圓的鵝蛋臉,峨眉淡掃,杏眼圓潤,眼窩略有些深,十足十的美人,還帶著些許異域風(fēng)情。
只是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溫柔嫻靜如芙蓉照水,另一位身穿紅色短裝,英姿颯爽不讓須眉,倒是很容易讓人區(qū)分開來。
紅衣女子見迎出門來的是兩位男子,不禁氣的蛾眉倒豎,手指著他們不客氣的嚷道:“快讓沈莫出來!”
杜仲和杜若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莫非這兩位女子,又是沈莫在外貪玩結(jié)下的仇家?
大哥杜仲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這位姑娘,我家小姐出去游玩,尚未回來,如今不在家中。若是你們受了委屈,想要什么賠償,我們可以商量?!?p> 紅衣女子翻了個白眼,“怎么你就認(rèn)定沈莫能夠欺負(fù)得了我們姐妹?你說她不在家里,只怕是替她打馬虎眼!”
杜仲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姑娘,阿莫小姐的確不在家里。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沈家會盡力滿足!”
“唰”的一聲,一條長鞭甩了過來,紅衣女子不耐煩再多話,直接出手。她使得是一條九節(jié)鋼鞭,這鋼鞭制作的十分精巧,通體精鋼打造,關(guān)節(jié)分明,細(xì)密的麟紋密密麻麻,整體看起來宛如一條只剩骨架的長蛇。
杜仲身子巧妙一閃,避開了這攻勢凌厲的一招,雙手出拳,他手腕處帶著鐵護腕,又常年練習(xí)外家拳,如銅人一般鋼筋鐵骨,硬拳舞的舞舞生風(fēng)。紅衣女子的九節(jié)鋼鞭纏在杜仲的腕上,被他大力一扯,竟然踉蹌了幾步,眼看要跌到。
白衣女子也出手了,她也是用的長鞭,只不過是用的皮鞭,堅韌柔軟卻野蠻有力。一下甩過去,重重的落在杜仲的手臂上,讓他感覺一陣劇痛。
好霸道的力氣!
杜仲不禁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只見她雖然神情淡然從容,卻又帶著幾分渾然天成的霸道,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自信,猶如籠罩著一層淡光。他不由得心念一動,隨即松開了紅衣女子的九節(jié)鋼鞭。
杜若眼看雙方打斗的場面,換上一副笑容,連聲叫著:“小姐姐,小姐姐,有話好好說嘛,敢問小姐姐們尊姓大名?”
紅衣女子看了一眼長相陰柔俊美的杜若,滿眼都是不屑,哼了一聲“海晏莊家!”
“莊家?”杜仲杜若兄弟倆聞言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