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的不再歇歇?今日無事,不用起這么早?!卑兹镆贿吤χ稚系膭幼饕贿呎f著。
“睡不著了。”
林容月自行走到梳妝臺前,自行梳理起頭發(fā)來。
“奴婢將衣物都整理了一遍,這明日便要走了,奴婢倒是有些不舍了?!?p> 林容月拿著梳子的手頓了頓,復(fù)又慢廝條里的梳了起來。
“奴婢給您梳妝?!?p> 白蕊放下手里的活計,拿過林容月手里的梳子,熟練的梳了起來。
“待會兒隨我去和郡主郡馬爺拜別,這么多日,太叨擾了?!?p> 林容月內(nèi)心非常感激郡主,非親非故,收留她這么長時間,且還以貴客相待,送了她不少衣衫,若是來日,她能報答,必當全力以赴。
“是。”白蕊說著又將林容月的發(fā)挽了起來。
“走罷?!?p> 林容月帶著白蕊一路走向郡主住處,還未到,竟在路上遇著了洛梅姑姑。
“姑姑好,郡主可在?”林容月和白蕊客氣的和洛梅打著招呼。
“喲!是林小姐,在,在,郡主在花廳。林小姐可有事?”洛梅正要備禮,明日顧公子大婚,這郡主府的禮,自是要貴重一些的。
“明日容月就要離開了,想著該給郡主去道個別。”
“郡主在花廳,林小姐自行過去吧,奴婢這邊按郡主吩咐去備禮,怕耽擱不起?!甭迕繁傅恼f到。
“無妨,謝謝姑姑,姑姑好走?!?p> 洛梅姑姑朝林容月笑了笑,轉(zhuǎn)身便忙去了。
待走到花廳,郡主正在用茶,下首的座位上也放著盞茶,想來郡主剛在待客。
“郡主萬安。”
“是容月呀!何事?明日該進宮了吧?”
“回郡主,明日容月便要離開了,因著明早天亮就得出發(fā),特來向郡主道別?!?p> “你這住了這些時日,要走我還真舍不得你走?!笨ぶ鞣畔虏璞K,和氣的說到?!罢O,世事弄人。這不,剛送走了郡王府的人,明日浩然大婚?!?p> “容月也很舍不得郡主和曉悅,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日若有機會,自可再見。這么些日,承蒙郡主不棄,收留容月,將來若有用的上容月的地方,定盡力報答?!绷秩菰麓_實很感激樂云郡主,給了她落腳之處,安身之所。
“傻孩子,又說胡話,你呀,真真是惹得我心疼,這以后若是入了宮,可得多幾個心眼,處處皆要小心,伴君如伴虎。若是,沒有中選,那可得記得回這兒來,我心疼你,定給你說一門好姻緣?!睒吩瓶ぶ鞔葠鄣恼f到,這林容月不過比曉悅長兩歲,卻是懂禮儀,識大體,知進退。
“是,那容月便先謝過郡主了。”
“好好好。”
“容月先告退了,這細軟還在收拾著?!绷秩菰抡f著有些紅了眼睛,這讓她想到了廬州的林管家,不知道年邁的他得知她要入宮會擔心成什么樣。
“好,收拾好了,好好歇歇,明日程序繁多,可得累壞了。”
郡主了解規(guī)程,好意提醒到。
“是?!绷秩菰抡f完帶著白蕊回了墨韻堂,路上忍不住拿帕子擦拭了眼睛。
“小姐,怎么了?”白蕊見林容月擦眼,關(guān)心到。
“無事,沙子迷了眼。”林容月擦干眼淚,強壯鎮(zhèn)定。
“小姐是因著明日要離開,舍不得郡主府而傷感,還是因著顧家公子大婚而落淚?”
“我也說不太清,大概幾種情緒都有吧,總覺著運命不公,好像待我們苛刻了些。”林容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看著他們一個個順遂如愿,就她,仿佛被命運拋棄,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的辛苦。
“小姐莫想了,想多了也是徒增煩惱,明日還不知道會遇上怎樣的場面呢!”白蕊也不禁為明日擔憂。
“嗯?!绷秩菰滦木w煩亂,腦袋里總是想起楚辰逸那張?zhí)撊醯哪槨?p> 到了墨韻堂,白蕊繼續(xù)將衣衫打理好,打成了包袱。
“小姐,奴婢已將您明日需要穿的衣衫放開了,其余的都整理好了。呆會兒奴婢將這墨韻堂好好打掃一遍?!卑兹飳し旁诹斯褡由?,環(huán)顧四周,她們也沒什么好整理的了。
“好。”林容月說完便走到院中坐下,白蕊要打掃內(nèi)室,她在里面只會礙手礙腳。
“小姐,喝茶,奴婢將茶壺也拿了出來,這打掃起來可能費點時間,您有事,便叫我?!卑兹锵胫?,臨到要走了,定是要打掃的干干凈凈,若是弄臟了,少不得那些打掃的下人嚼小姐舌根。
“嗯?!绷秩菰滦牟辉谘傻膽?yīng)著。
白蕊在內(nèi)室打掃,林容月便在院中的樹下發(fā)呆,清風(fēng)拂來,帶來絲絲涼意,這天,真的有些冷了。林容月突然發(fā)覺背后好像有人,轉(zhuǎn)頭一看,嚇的魂不附體。驚起之間還打翻了杯盞,茶水打濕了裙擺。
“睿王萬安?!闭苏木w,趕忙請安。
“從前直呼本王姓名,如今倒是尊敬的很?!背揭堇淅涞目粗秩菰?,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從前,容月有眼無珠,竟不識得小王爺便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睿王,是以多有僭越,是容月的不是?!绷秩菰驴粗揭堇淠难凵?,心頭如被澆了一盆冷水,冷的徹頭徹尾。
“僅僅只是你的不是?依本王看,那是大不敬,該死?!?p> 林容月見楚辰逸臉色還略有蒼白,但既能來找她,想來身體定是無大礙了。
“睿王說的是,然容月初到京州,確實不懂規(guī)矩...”
“本王不想與你諸多廢話,還你?!背揭菡f著便將先前林容月遺失的珍珠墜子丟在石案上。
林容月微顫著手拿起墜子,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掉。她知道,楚辰逸將墜子還她了,就意味著他不想再與她有所瓜葛,他同她,以后便是陌路了?;蛘哒f,還不如陌路,他定是恨著她,怨著她的,因為她傷了他的自尊和驕傲。
“林容月,你不要后悔?!背揭菘粗薜牟荒茏灾频牧秩菰抡f到,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他怕林容月的淚水擊潰他的防線,打垮他的冷靜,將他的驕傲,尊貴,丟在地上蹂躪。林容月,今日之后,我將不再待你不同,若是你擋著我的路了,我也定不會再手下留情,不會帶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我給了你生路,你卻偏要選死路。
淚水模糊了林容月的視線,她就這樣恍惚的看著楚辰逸飛身離開,她想叫住他,想告訴他她也喜歡他,她也想拋開一切和他在一起,可她不能,她還要為父報仇,她也不配。林容月緊緊抓緊手中的墜子,捂在胸口,仿佛那還留存有他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