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興奮什么？要淡定】

　　葉大壯明白過來，啊噢這是對弓箭沒信心，這不是他用語言能解決的問題。啊噢代表著多數(shù)的眾人，他的恐懼和擔憂表明族人們都在恐懼和擔憂。

　　這場戰(zhàn)斗必須進行，而且還必須要贏得漂亮，只有這樣，才能為族人們樹立起強大的信心。

　　“樹立信心，就從我開始吧！”

　　葉大壯挺了挺身子，自信地說道：“殺光它們，這些問題就統(tǒng)統(tǒng)不用考慮?！弊鳛槲磥硎澜绲闹髟祝祟愗M會害怕幾只小小的灰狼？

　　“哪有那么容易……”

　　“我意已決，你不用說了?！?p>　　葉大壯直接打斷啊噢的勸說，想著這不只是啊噢的問題，是全族人都有的問題，他回過身來看著眾族人，大聲說道：

　　“我族是受眾多神靈護佑的氏族，我們更是接受了多次神靈恩賜。神靈們對我們充滿了希望，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著我們，看著我們成長，看著我們強大。

　　但今天，我們拿著神靈賜予的全新武器，面臨神靈的考驗。我們害怕了、畏懼了，我們不敢與外面的灰狼拼殺?？上攵耢`對這樣的我們將是多么的失望。”

　　隨著葉大壯的講話，族人們漸漸低下了頭，不敢與他雙眼相對，他們?yōu)樽约旱奈窇?、膽小而羞愧?p>　　葉大壯繼續(xù)說：“你們可曾記得神靈關(guān)注我們之前的日子？一天只有一點點食物，從來沒有吃飽過肚子。生了病的族人不光不能得到治療，食物更是少得可憐，一整天只有一個小小的野果。

　　那是人應(yīng)該過的日子嗎？

　　今天，我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餓了不光有烤魚烤肉，還管飽管夠。生病了有神靈賜予的醫(yī)術(shù)治療，再也不用害怕死亡降臨我們頭上。

　　難道大家愿意讓神靈失望？

　　難道大家愿意神靈們遠離我們而去？

　　難道大家希望再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

　　葉大壯的聲音嘎然而止，完全停了下來，他在給大家一定的時間去回憶、去對比近段時間所發(fā)生的變化。

　　他的口才并不怎么樣，但對于這群原始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前后的一番簡短對比再加上一連三個反問，聲聲動心，發(fā)人深省。

　　族人們漸漸醒悟過來，是神靈讓他們吃得飽飽的，是神靈讓他們用上了火吃上了烤肉，是神靈給了他們一切。

　　沒有神靈，他們什么也不是。

　　失去了神靈的眷顧，他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差，甚至是苦不堪言。

　　老啊嗯想起了自己以前只能混吃等死的日子。

　　那時，他沒力氣也沒能力為族人做任何事情，完全是氏族的拖累。他一次又一次想一頭撞在石頭上就此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但他又舍不得大家。哪怕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大家，那也是快樂的、幸福的。

　　哦呢想起了自己以前膽小怯弱的樣子。

　　那時，她不敢大聲跟人說話，見了誰都會低頭說對不起，也沒有任何人尊重她，理睬她。

　　啊噢想起了以前捕獵的艱難。

　　那時，他站在河水里對著魚用力揮舞著木棍，一天勞累下來，往往一條魚都打不上來。他開始真正地對神靈的考驗重視起來。

　　族人們想起了那些吃不飽的日子。

　　那時，他們采集到青綠酸澀的野果時，總會四處看看，如果邊上沒有其它族人，他們就會偷偷塞進嘴里，胡亂嚼兩下然后飛快地吞進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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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大家告訴我，你們希望再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嗎？”葉大壯突然大聲詢問。

　　老啊率先高呼出聲：“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再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

　　哦呢高呼起來：“不！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

　　族人們紛紛高呼出聲：“不！我們都不愿意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

　　眾人的聲音漸漸匯聚到了一起，他們不愿意，絕對不愿意回到從前的日子。

　　倘若他們從來不曾擁有過，那他們不會為今天的失去而痛苦。但他們已經(jīng)擁有了，如今要將他們擁有的東西奪走，他們怎會愿意。寧死他們也不愿意！

　　“那你們愿意讓神靈遠離我們而去嗎？”葉大壯又問。

　　眾人高呼：“不！我們絕不能讓神靈離我們遠去！”

　　“那你們愿意讓神靈失望嗎？”

　　“不！我們絕不會讓神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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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人們雙目赤紅，群情振奮，斗志昂揚。他們高舉著長矛大聲狂吼著，恨不得立即沖出去與灰狼血拼一場，向神靈展示自己的決心和力量。

　　先前的畏懼情緒已消失得一干二凈。

　　“好！”

　　葉大壯將手中長弓高舉，用力一揮，大聲說道：“下面請出我們氏族最強壯的戰(zhàn)士——啊啊，讓他用神靈賜予的新武器來射殺第一頭惡狼，向神靈展示我們的力量，展示我們絕不會在恐懼面前低頭的決心！啊啊，瞄準最近的那只灰狼，射擊！”

　　盡管族人們斗志昂揚，但他也沒必要讓大家就這么沖出去與灰狼肉搏。

　　啊啊早已興奮若狂，聽到命令后，立即張弓搭箭，開始瞄準。

　　葉大壯以平穩(wěn)輕緩的語氣說道：“不要著急，深吸了口氣，緩緩呼出，等你平衡瞄準目標脖子之后再屏住呼吸，輕輕開箭尾，任箭自由射出……”

　　他的聲音有如魔咒一般，將啊啊帶入了一個寧靜的世界。

　　這一刻，啊啊的世界沒有巫，沒有族人，甚至沒有他自己。他的眼中只有那只狼，他甚至感受到了它的喜悅、它的呼吸、它的脈動。

　　“嗖！”一聲輕響，羽箭帶著呼嘯的破空聲飛射而出，正中那狼脖子。

　　那狼發(fā)出一聲悲嗚，倒地掙扎了幾下便死去，鮮血灑落一地。

　　“射中啦！”哦呢握緊小拳頭，滿臉興奮。

　　“射中啦！第一箭就射中啦！”

　　“那狼怎么不動了？會不會是射死啦？”

　　“不會吧！一箭就射死一頭！”

　　“你看，它倒地不動了，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是死了！”

　　“真的死啦？”

　　“這弓箭太厲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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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族人紛紛議論起來，有興奮的，有羨慕的，更多的是感到驚訝的，一種叫信心的東西正在這種種情緒中緩緩成長起來。

　　“真射死啦！一箭就射死一條狼！”

　　啊噢喃喃地低語了兩聲，他緊張的心情終于有所放松。

　　此時，他終于明白巫那強大信心的來源，那一句“殺光它們”明顯不是胡亂說的。

　　葉大壯輕輕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事實勝于雄辯，當弓箭之威展現(xiàn)出來時，他不用再跟任何人解釋，也不用再去花費心思調(diào)動任何人的戰(zhàn)斗意志。

　　圍墻內(nèi)已是鬧哄哄的一片。

　　啊啊興奮地舉起長弓，大吼起來：“我射死了一頭狼！我一箭就射死了一頭狼！哈哈哈……”

　　葉大壯突然冷冷地說：“興奮什么，還有七頭呢，再不射擊，一會兒就該逃跑了?！?p>　　這一桶冷水澆下，啊啊立即冷靜下來，再次張弓搭箭，準備射擊。

　　葉大壯舉起右手，作勢下壓，再用凌厲的目光向四周掃了一圈，眾族人當即閉嘴，不再喧鬧。

　　不過一個個都是兩眼冒光，緊握著手中的長矛，激動不已。

　　原來灰狼并沒有那么可怕，在弓箭的面前完全如同脆弱的嬰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