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的下午,涼爽的秋風習習,陽光分外張揚明媚,在夏殊的堅持下,慕言緊緊地牽著夏殊的手,亦步亦趨地往小樹林里走去。
只是,每朝前走一步,夏殊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快一些。慕言的手被夏殊下意識地抓的生疼,不忍心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可以!”夏殊緊張地話音都打顫了,腳下卻不肯停。
“夏殊!”慕言驀然站住,一只手強有力地將一臉茫然回望的夏殊猛地拽進懷里,緊緊抱住,頭頂上的陽光透過錯落的樹枝斑駁地落在夏殊腳下,隨風搖擺恍惚不定。
慕言體貼入微的擁抱,讓夏殊的心一時沉穩(wěn)了許多。
慕言隱忍疼惜地聲音在頭頂響起,安撫著夏殊的同時,也流露出濃濃的自責,“我后悔了,我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p> “我真的可以!”夏殊倔強地從慕言的臂彎中抬起頭,她再也不要徹夜難眠,再也不要做那些半夜驚醒的噩夢,她一定可以戰(zhàn)勝那個夢魘……就在前面,只有不足幾米了,她絕不要半途而廢,她要親自過去告訴它,她不怕他!
深吸了一口氣后,夏殊從慕言的懷抱里走出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那些被困在夢境里的慌亂無措的腳步聲,那些呼救無望陷入絕境的恐懼……睡夢中那些零碎慌亂的畫面不斷沖擊著夏殊的腦海,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烈。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夢境里的畫面,都是虛假的,夏殊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越來越快,快到快要無法呼吸,像是被人無形中扼住了咽喉,夏殊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暈眩感,意識被一點點吞噬,恍惚間身體仿佛變成了縹緲無形的存在……緊接著,夏殊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倒在慕言伸過來的臂膀上。
“夏殊——夏殊——”
校醫(yī)院病床上,夏殊臉色蒼白地躺在上面。一個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醫(yī)生正拿著聽診器給夏殊做檢查。
“醫(yī)生,她到底有沒有事兒?”慕言憂心忡忡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遲遲沒有蘇醒過來的夏殊,目光焦灼地看著一身白大褂的女校醫(yī)。
“沒看見我正檢查著嗎?”女校醫(yī)一臉嫌棄地回道,慕言只得閉上嘴巴,乖乖地站到一邊。
從保護夏殊隱私考慮,慕言并沒有將夏殊之前的遭遇如實告知,只說突然昏厥過去。女校醫(yī)左右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夏殊身體各項指標正常,基本推測夏殊是身體自我保護機能被觸發(fā)后的突然休克。
只是,女校園看慕言高高大大又帥氣,因為關(guān)心女友急得如鐵鍋上的螞蟻的模樣很好玩,便檢查的格外慢……咳咳,認真起來。
檢查完,女校醫(yī)更加篤定夏殊只是受驚暈倒。只是年紀輕輕,不至如此,眼角不由得瞄了一眼慕言的如玉身姿嫻俊外貌,心里不禁腹誹,哎呀呀,長得帥,女朋友又這么漂亮,想必平日里少不了……所以女孩的身子才虛弱了些!
嗯!女校醫(yī)心里對自己這番合情合理的病情推斷重重的點了點頭,甚是滿意,繼而又甚是贊賞自己對病人觀察入微的職業(yè)素養(yǎng),絕非一般人可及!
“沒什么大礙,身體各項機能都挺正常,稍微有點精神衰弱,我給她打個點滴。還有,回去后多注意休息!”
女校醫(yī)收起聽診器,診斷結(jié)果說的甚是流暢,接著頓了頓,目光甚是隱晦地瞅了慕言一眼,又掃了眼門口,方低語說道,
“年輕人血氣方剛,那方面的需求旺盛可以理解,但是女孩子身體還是嬌弱些,作為男生要懂得節(jié)制,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說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慕言的肩膀。
慕言一怔,頓時明白了女校醫(yī)的言外之意指的是什么,一張俊臉霎時紅到耳根,眉眼不自在的糾結(jié)了一會兒,薄唇微張,半響,終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無限惆悵地看了一眼夏殊,心想自己這時要是說連嘴都沒親過,人家會信嗎!
女校園早已扭著婀娜的身姿,回桌子旁坐下開藥了。慕言只得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旁邊,昏迷中的夏殊像是陷入夢魘,眉頭焦灼,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慕言聽不真切,急忙趴到床畔上,侵身上前,兩只大手一攏將夏殊右側(cè)的手拾起囊括其中,安慰道,別怕,夏殊,我在這兒!
眼中說不盡的溫柔疼愛,在夏殊略微紅潤起來的臉頰上一路逡巡著,仿佛在期盼著什么,只聽迷迷糊糊中,夏殊又叫了一聲,“林昊!救我!”
慕言的神色一僵,轉(zhuǎn)瞬間,濃濃的憂傷將原本憐惜摯熱的雙眸籠罩得密不透風,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眼中濃郁的憂傷,慕言不由得低垂了頭,只是兩只手卻握得更緊了。
以前,何天明先入為主,他只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夏殊;后來,何天明出國了,他以為自己終于有機會了,只要好好守著夏殊,只要耐心等待,總有一天,夏殊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也許感情從來都不講什么先來后到。
白色乳膠漆的墻上,一個黑色方框時鐘高懸在頭頂上,兢兢業(yè)業(yè)的秒針在滴答滴答轉(zhuǎn)動,差5分鐘就要7點了。
外面早已夜色籠罩,華燈初上。慕言端坐在夏殊的病床前,手里捧著一本書,聽到病床上的動靜,急忙抬起頭,正好對上夏殊蘇醒過來后睡眼惺忪地眼神。
“你醒了?都怪我!”慕言又是高興又是自責。
“怎么能怪你呢?!毕氖鈱捨康溃戳搜壑車?,又開口,“我渴了!”
“好好!我馬上給你倒水!”慕言高興地扶著夏殊躺好,轉(zhuǎn)身又給夏殊倒了半杯水,送到上手。
夏殊喝了幾口,放下杯子,又看了看正在掛吊瓶的左手,她只記得當時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問道,“我怎么會暈過去?”
“醫(yī)生說是情緒過度緊張造成的暫時性休克,休息一下就好了。已經(jīng)七點多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買?!蹦窖躁P(guān)切地問道,
“我……”這個點慕言也沒吃怕是餓壞了吧,可夏殊實在想不出吃什么,又怕自己不說慕言為難,只好說道,“要不然喝點粥吧~”
“好~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慕言說完,轉(zhuǎn)身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