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隨著氣氛緩和下來也都不那么生分了,秦牧取回了被搜走的東西,又返回之前被襲擊的地方,從樹上取下了當(dāng)時藏起來的神火飛鴉。
天色漸暗,眾人安排好守夜事宜,陸續(xù)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約摸睡了三個時辰,天還沒亮,大伙兒就被周顯通都叫了起來。
眾人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出發(fā)。周翎拿著秦牧的黑匣子化成黑板子走在最前端,她照著那上面的殘圖給眾人指明方向。
不知是怎么回事,這玉真居看似不大,卻越走越大。濃密的巨樹遮天蔽日,幾乎沒有任何參照物可言。
走了半晌,周翎心里越來越?jīng)]底氣,就把秦牧喊了過來,將那刻有地圖的黑板子還給了他。
“喏,你的東西還給你!你看看眼下我們該怎么走?”
秦牧昨天幾乎燈枯油盡,好在一晚上吃了不少益氣丹,真氣有逐漸恢復(fù)的跡象。他隨手將吃空的四個葫蘆一丟,接過板子仔細(xì)揣摩起來。
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秦牧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找不到頭緒。但眼下又不能認(rèn)慫,于是他裝模作樣地從懷里摸出一枚古幣,將之放到了板子上。
然后他連掐數(shù)十個手訣,嘴里念念有詞,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折騰半晌,突然朝那古幣伸手一指,只見那古幣陡然立了起來,滴溜溜滴在板上四處游走。
秦牧見時機(jī)成熟,收了真氣,心想這下子就聽天由命吧!到時候古幣朝哪個方向停了,我就朝那個方向走。
真氣一收,古幣頓時停了下來。秦牧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笑道:“好了!大伙兒跟我走!我?guī)Т蠹页鋈ィ 闭f著就朝著古幣停下的方向走去。
秦牧之所以如此篤定,倒不是他真的有什么走出迷陣的本事。而是他很清楚,這陣法封閉這片區(qū)域太久了,以至于此間的真氣已經(jīng)極為稀薄。手里的這只神火飛鴉因?yàn)槿狈φ鏆舛鴺O度虛弱,它無時無刻不想逃出這里。
而自己想要出去,只需要跟著它的意思來就好!畢竟這樣的天生靈物,它們的本能是極為可怕的。
秦牧?xí)r刻觀察著籠子里這飛鴉的動向,不斷地調(diào)整著前進(jìn)的方向。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一片從未到過的地方。
周翎隊(duì)伍里的小向?qū)贤矍暗娜荷饺滩蛔g呼出聲:“啊!總算出來了!”
他這一感嘆,秦牧卻又犯了難。倒不是他不想出來,而是籠子里的飛鴉罷工了。一靠近這里的群山,它似乎變得極為恐懼,瑟縮著羽毛一動不動,再也不肯指示方向了。
秦牧搖搖頭道:“這板子上的地圖就只到這里了,后面的路怎么走還得看諸位的本事了!”
聽了這話,周顯通一行人面面相覷,商量半晌也拿不出個注意來。
正當(dāng)眾人束手無策時,那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向?qū)蠀s突然有了線索。
他說他曾經(jīng)和父親來過這里,雖然他不知道這些雇主在找什么,但這里曾有一個恐怖的傳說家喻戶曉。
或許這傳說和要去的目的地有什么聯(lián)系。他說:七八年前他和父親到這里采藥,一路上陰雨連綿。父親給他講了一個大蟒翻身的傳聞。
據(jù)說這里原本是一片平原,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饒。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里來了一條巨蟒。一夜之間它從地下鉆了出來,將這平坦的大地撕成了碎片。隨著時間流逝,那大蟒陷入了沉睡,它巨大的肉身上堆積的山石越來越多,逐漸就形成了眼前的崇山峻嶺!
聽了這個傳說,秦牧也頗有些心驚,自言自語道:“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就站在那巨蟒身邊嗎?我的天吶!那大蟒該有多大??!”
與秦牧的驚異不同,周顯通似乎對這個傳說早有耳聞。他從懷里摸出一枚蓮子大小的金珠,朝著一眾手下的鄭重道:“誰能找到這大蟒的入口,我手里這枚金珠就是他的!”
有時候金子的力量真的是無窮的!剛才還有些人面露懼色,一聽有金子拿,他手下的這十幾人一個個熱情高漲,爭先恐后地沿著山行四處搜索開來。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山雖然極大,但那一眾搜山的人卻也不是等閑之輩。且不說那些火猴子世代生長在這里,神清目明,動作矯健。單是那些靈寶宗的旁支子弟,也都有一套搜山探海的神奇本領(lǐng)。
不多時就有人發(fā)信號稱找到了一處峽谷,峽谷內(nèi)有一條極深極闊的隧道。
周翎立刻整頓人馬,率眾向著那隧道進(jìn)發(fā)。不多時已到了隧道跟前,與其說這是隧道,還不如說是一個溶洞。
到了入口處,周顯通一眾人將秦牧和和尚兩人圍在中央,示意他們兩人去打頭陣!
秦牧掃了一眼還有些半死不活的和尚,知道形勢所迫,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道:“英雄出征嘍!列位,等我們好消息!”
眼見這兩人進(jìn)了洞,周顯通又有些不放心。他皺了皺眉道:“胡子,你去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他們,小心那兩個家伙玩花樣!我們隨后就到!”
胡子聽了,應(yīng)了一聲,也不多言,提了一把長刀緊緊跟了上去。
秦牧和和尚兩人一進(jìn)洞只覺得一陣陰寒之氣迎面撲來,眼前的溶洞里不知名的植物根系盤根錯節(jié)。
走了數(shù)百步,眼前豁然開朗,一束亮光自洞頂照射下來。秦牧攙扶著和尚走到那光亮處坐下,和尚盤膝而坐,試圖調(diào)息一下,盡快將體內(nèi)的瘴氣排出體外。
正在此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秦牧回頭一望,見是名中年漢子手握長刀正冷冷地望著他們。
秦牧認(rèn)得他是周翎的人,好像綽號叫做“胡子”!倒不是因?yàn)樗娱L,而是他本就是殺人越貨的強(qiáng)盜。這種人在中州有一種通俗的叫法,就叫做胡子!
胡子走近幾步冷冷道:“你們兩個怎么停下來了?還不快走!”
秦牧擠出一抹假笑道:“胡子哥,我這位兄弟身上有傷,實(shí)在是走不動了!您看讓他稍作休息一下可好?”
那人也不做答,只是手里的長刀揚(yáng)的更高了。
秦牧無法,只得喚醒和尚,背著他走。他眼見和尚臉色愈發(fā)蒼白了,心下不忍,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