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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錦繡

第二十八章 籌謀

神都錦繡 鐘山布衣 4615 2019-06-02 21:00:00

  “嗨!嗨?”馮寶等了半天不見謝巖說話,不得不發(fā)出聲音招呼,等看到謝巖回過神,才問:“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謝巖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馮寶又等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只好催問道:“到底想什么?”

  謝巖說:“想你說的話?!?p>  “我的話?什么話?”馮寶問。

  謝巖沒直接說,卻提了個問題:“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王福來?”

  “幫他?為什么?”馮寶大為不解地問。

  “宮里,我們只認識他。”謝巖簡單地說道,大約覺得馮寶還是聽不懂,就再說道:“也只有他,才能接觸到隔壁那位。”

  “噢——”馮寶懂了,緊跟著,他一臉興奮地問:“你想通過王福來,去幫隔壁那位?”

  謝巖道:“我們進不了‘禁苑’,更進不了‘感業(yè)寺’,只有通過王福來,或許才有可能?!?p>  “那具體怎么辦?”馮寶興趣十足地問。

  “找到王福來,搞好關系,然后你把那個關于‘袁天罡’預測武則天的傳說告訴他,剩下的事,我想,他自己就應該知道怎么做了?!?p>  馮寶聽謝巖只說了一個大概,有些不太明白,只能說:“你就不能說具體點?怎么搞好關系?那個傳說我知道,但具體應該怎么說呢?”

  馮寶說完,滿心希望地看著謝巖,希望他直接告訴自己,哪知道謝巖反過來問道:“這些事,你應該比我還強,用得著我教?”

  馮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想再問,謝巖卻說道:“都是些很簡單的事,只要用心想想就成了?!闭f完也不管馮寶怎么想,自己竟先走開了。

  其實謝巖說的一點沒錯,馮寶在某些地方極具“天賦”,基本上不用人教,比如“說瞎話”,又比如“胡編亂造”!

  在夜訓的人回來前,他差不多就想好了怎么去搞定王福來。

  有事可干,對于馮寶來說,那比什么都重要,尤其還是幫助“女皇武則天”這么刺激的事情。

  一連幾天,馮寶每天天一亮就帶上石子去“長安”,直到城門關閉前一刻才離開,可是他一直沒能在“東市”遇到王福來,唯一好處就是他在這幾天中,不斷地完善了自己的設想,就連謝巖聽后,也不得不承認,馮寶真要開動腦筋做事,還是很“行”的!

  王福來最近很是郁悶,自打回到皇宮,不僅原先的職位沒了,還被“內侍省”打發(fā)到“奚官局”,跟在“奚官令”后面當個跟班,誰知道就這差事,沒干幾天,又讓人給攆到“掖廷局”去了,成了“掖廷丞”的跟班,不僅丁點權力沒有,還得時不時跟著“掖廷丞”出宮采買,說是采買,其實就是個“搬貨的”,好處沒他什么事,苦力全是他,可就這差事,還是他花了三十貫才保住的。

  今天又輪到他來搬貨了,雖然不重,但是架不住數(shù)量多啊,按照往常的慣例,“掖廷丞”去別家轉去了,留他在這里點貨,搬上車,最后再找人拉回宮,看看半院子的貨,王福來心里那個苦啊,暗中直罵:“真不是東西,也不留點錢好讓自己找別人來搬?!八斎徊粫溃胰税嶝浀腻X,成了“掖廷丞”的了。

  “咦,王公公?怎么會你呢?”不用回頭看,王福來也能聽得出來,那是馮寶在說話。

  “石子,去找倆人過來幫忙,怎么能讓王公公做這種事情?”話音未落,馮寶的一張笑臉即出現(xiàn)在王福來面前。

  “原來是馮校尉啊……”王福來后面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見馮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邊往院外拉拽,邊說道:“石子,這交給你了啊?!?p>  出得院門,馮寶直接拉著王福來去了對面一家酒館,雖說皇帝喪期不能飲酒,但是飯菜還是有的賣。

  叫個包間,隨便點兩小菜,上一壺清水后,馮寶揮手讓伙計離開,而后率先說道:“先前要不是石子看到,我差點都沒認出來,王公公怎么會……唉——”

  馮寶沒說完的話,王福來又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不由得嘆道:“咱家命苦啊,唉——”

  “誰說不是呢?”馮寶也開始大倒“苦水”地說:“想我們在‘武平堡’過的那叫一個好,卻被先帝一紙詔令召回,現(xiàn)在,居然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說好的‘返京敘功’,更不曉得等到什么時候了。”

  “你們沒去‘兵部’問?”王福來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沒去?可人家叫我們等,‘左武衛(wèi)’也去了,還是一樣,要等,只有陛下發(fā)話了,我們這些人,才知道往后該去哪兒,該做什么。”馮寶以很無奈的語氣說。

  王福來倒也沒想到“武平堡”軍現(xiàn)在是這么個情況,可他不過一介無權無勢的小宦官,除了表示同情之外,還能如何呢?

  馮寶暗地看了一下王福來的表情,又道:“王公公千里傳旨,按說沒有功勞,也總有苦勞吧,如今怎么會、怎么會……”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用什么話說。

  好在王福來明白馮寶的意思,主動接過話道:“先帝一去,宮中變動極大,咱家、咱家也是無能無力啊?!?p>  馮寶道:“公公不必犯難,我還等著公公飛黃騰達,日后拉我一把呢?!?p>  馮寶這話,要是放在過去說,王福來還真會信,可是現(xiàn)在聽起來,也僅有“安慰”的意思了。

  王福來苦笑一下,微微搖了一下頭,他自己知道,如他這般的宦官,在宮里沒一千也有八百,若是宮中“無人”,能保住眼下地位,都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了,還談什么“飛黃騰達”。

  馮寶眼見王福來一幅“喪氣”的模樣,知道是時候給他希望了,于是裝出一幅有“大事”要談樣子,先起身去門外看了一下,然后再把包間的門關上,最后,回到自己案幾前,坐下,雙眼看著王福來,一動也不動。

  王福來被馮寶看得心里“直發(fā)毛”,心中有些不安,但表面上還能勉強保持鎮(zhèn)靜地問:“馮校尉可是有話要說?”

  “王公公,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王福來被馮寶莫名其妙地一問給弄得愣住了,過了半天才說道:“校尉師從名門,文韜武略皆是不凡……”

  “假話、虛言!”馮寶直接打斷王福來的話,再說:“王公公,我們認識可不短了,相處也算是不錯,公公不能說點實話?”

  “我沒說假話啊。”王福來心中暗說,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了,眼前這位是一向不喜歡“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反而更喜歡用“粗俗”的話語來表達。

  想通了這層后,王福來直接說道:“校尉為人爽直,出手豪邁,是個好人。”

  “那算不算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呢?”馮寶追問。

  “那還用問,當然是!”王福來想都不想地說,心里卻暗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說什么?”

  “有件事,警官也不知情,因為對我們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對王公公來說,可是意義非凡,卻不知公公是否有興趣聽一聽?”馮寶故作神秘地道。

  “校尉請說?!?p>  “在我說之前,我得先向王公公討一句話。”馮寶沒有說下去,而是把目光盯在王福來身上,似乎在等他說。

  王福來此時已是真的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問:“校尉想討什么話?”

  馮寶繼續(xù)看著王福來,緩慢地說道:“我說的這件事,如果日后對公公有所助益的話,還請公公飛黃騰達之后,對我稍許關照一二。”

  馮寶越是不直接說出來,王福來就越是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他自然也就越想知道,至于什么“日后關照云云”,其實那都是小事。在他看來,如果有用,那一切都好說,如果沒用,自然也就沒什么“關照”一說了。

  “校尉言重了,咱家和校尉一見如故,不管校尉所說何事,但凡能夠幫得了的地方,咱家都會幫的?!蓖醺碚f的是非常客氣。

  馮寶等的就是這句話,只有王福來主動說出來,他才好繼續(xù)說下去。

  “王公公,你也知道,我和警官是自幼同窗,當年進學之時,因為過于頑劣,先師時常將我留下教訓?!瘪T寶先做了一下解釋,再說下去:“那天來了一位老道士,跟先師卻是好友,他們暢聊之時,我剛好被留下背書,這才得以聽到一件秘聞?!?p>  說到這里,馮寶停了一下,拿起案幾上水杯,喝了一口清水,再壓低了聲音道:“道士說,他在蜀中云游時,曾見到一位女娃,說此女‘天生貴相’,日后‘貴不可言’,先師曾問,此女何人?現(xiàn)在何處?道士說,‘武氏女,兩年內必入宮’。至于后面的一些話,當時我太小,實在記不清楚了?!?p>  “校尉指的就是這件事?”王福來怎么聽怎么覺得不靠譜,不就是一個道士的算命說法,豈可當真。

  不用去看,馮寶也知道王福來是不會相信自己話的,所以他又問了一句話:“公公可想知道,那個道士是誰?”

  王福來脫口問出:“誰?”

  馮寶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袁——天——罡!”

  如果,馮寶說出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名字,王福來都會嗤之以鼻,唯有“袁天罡”這個名字,對王福來而言,那是不信也得信!

  袁天罡是誰???他是天下間名氣最大的道士,精通相面、算命之術,曾經準確預言杜淹、王珪兩位宰相和前刑部尚書韋挺在官場上的沉浮,其預言之準,連太宗皇帝都專門召他入宮,令其留居長安,以備垂詢。可以說,從他口中說的來話,不由王福來不信。

  “當真是‘袁天師’所說?”王福來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決無虛假,若有半句謊言,我日后必定不得好死?!瘪T寶盡管是個“無神論”者,還是很認真地指天發(fā)了一個誓。

  王福來是真的信了,原因卻很簡單——他找不到任何一個馮寶說謊的理由。馮寶沒說謊,就意味著那件事,必定是“袁天罡”所說,而“袁天罡”的話,想讓王福來不信都難!

  王福來默默地閉上眼,把馮寶說的話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睜開眼道:“‘袁天師’說的那個女娃是蜀中人?姓‘武’?”

  “正是?!?p>  “校尉是哪一年聽到此事?”王福來又問。

  “貞觀七年,那年我五歲。”馮寶眼都不眨地說道。

  “那也就是說,那個女娃是在‘貞觀七年’到‘貞觀九年’之間進得宮?!蓖醺磉@句話更象是對自己說。

  “沒錯?!瘪T寶肯定地說。

  “不對啊!”王福來突然想到一事,沖著馮寶道:“你的官憑上明明寫著是十六歲……”

  “別提那個官憑!”馮寶搶過話道:“劉定遠那個混帳,把我弄成‘洛陽’人十六歲,警官成了‘長安’人十七歲,我還沒找他算帳呢?!?p>  “哦”王福來想起來了,謝巖和馮寶二人官憑上記錄的內容都是劉定遠自己編的,這事他早在遼東的時候,就聽林運說起過。

  這下,王福來再沒問題了,腦子里開始找尋“袁天罡”說的“蜀中、武氏女”了……

  馮寶見王福來一幅思考的模樣,便沒有去打擾,心知他必定是在想著誰才是那位“貴不可言”之人。

  差不多等了快一炷香的時間,馮寶見王福來似乎還是沒有想到,不禁暗自搖頭,心說:“你也太笨了吧,這都想不到?”

  心里想歸想,嘴上卻不能說,說太多,反而令人生疑,可是又不能一直這么“干坐”著,馮寶想了想,決定把一件后面要辦的事,提前說出來。

  “王公公”馮寶出言喚道。

  等了片刻,見沒動靜,只好再喚道:“王公公?”

  聲音有點大,王福來終于聽到了,并還開口問:“校尉還有事?”

  “還確實有點事?!瘪T寶也不隱瞞,說:“再過三月即將入冬,我們打算在‘東市’買間鋪子,可總是用軍中之人,實在太不方便,就想問問公公,可有合適的人?”

  “合適的人?校尉所說何意?”王福來似乎不太懂。

  “就是可以信得過的人。”馮寶隨后還解釋說:“公公知道的,我們在‘長安’是人地兩生啊,這才想請公公推薦一二,若是公公有親戚可推薦,那是更好不過了,自己人嘛,才信得過了?!?p>  王福來既欣喜,又狐疑地看著馮寶,他總感覺,馮寶對自己有些“太好”了點,可是他又明明白白地知道,馮寶說的確實是真話,他們在“長安”,總共也不認識幾個人,找自己推薦一兩個人,怎么看也沒問題啊。

  “難道就是為了討自己一句‘日后關照’的話?”王福來心里問自己。

  這個問題就太難回答了,畢竟沒有人可以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王福來決定不去多想,反正他沒看出來有什么壞處,只要沒壞處,為什么不干呢?

  王福來決定不想了,干脆直說道:“咱家在老家還有兩個侄子,其中一個今年十五歲,可以出來干活了。”

  馮寶很高興地道:“那敢情好啊,王公公不妨修書一封,讓他來‘長安’?!?p>  王福來輕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馮寶本還想繼續(xù)再說下去,石子卻走了進來,道:“校尉,王公公的貨弄好了?!?p>  王福來一聽,連忙起身告辭,他剛才只顧著說話和想事,把自己“干什么”的,都給忘記了。

  馮寶一邊親自相送,一邊告訴王福來:“如果有事,可以留個字條在這家酒館里,我會時常過來的?!?p>  王福來則表示:“若是校尉有事,同樣可在此處留字,咱家自會來此。”

  說定以后,兩人才相互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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