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仿佛再次穿越了時空。
眼前建筑,鱗次櫛比,金碧輝煌,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上還裹著客棧里的薄被,玄纁相間衣著男子抱著粉紅色羅衣裙的女子,身體浮空,立于建筑上空。
茶白打了個哈欠,“燼萌,早啊?!?p> 燼萌:“嗯。”
茶白提了提精神,“你不是很注重個人和公眾衛(wèi)生嗎?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我剛醒,牙都沒刷?!?p> 燼萌道:“餓了嗎?”
“餓了。”茶白立馬放棄剛剛到話題,“吃飯走起?!?p> “餃子!”精美,看起來又很好吃的樣子,正當燼萌端著食物過來,茶白等待許久忍不住伸手開飯時。
燼萌帶著食物閃身躲開,茶白看看撲空的手,十分不滿。
燼萌道:“去洗漱。”
茶白:“……”
片刻后,茶白終于如愿以償吃到餃子和蒸包,還有奶茶。
“真好吃!”茶白贊不絕口。
燼萌道:“皇宮出品,自然是上佳?!?p> 茶白后知后覺道:“這里果然是皇宮啊。我們?yōu)槭裁雌鹨淮笤鐏磉@里,就為了蹭早飯?”
燼萌道:“在守衛(wèi)松懈時以不易察覺的方式進入皇宮?!?p> 茶白不緊不慢地指出:“你現(xiàn)在是系統(tǒng),隱身共享不就行了,搞得花里胡哨的,意義不大。”
燼萌:“……”轉過身不理她。
茶白找話題道:“這么說,風夜皇朝皇宮守衛(wèi)最松懈的時候是清晨了?!?p> 燼萌道:“非也。今日并非左霜將軍值守,若是,無傷亦不得入?!?p> 茶白記憶恢復完全,確認道:“無傷已經(jīng)進來了嗎?”
燼萌道:“還沒有?!?p> 茶白無言:“……”
燼萌看她吃的歡快,取了一個晶餃嘗了嘗,微微一皺眉頭,而后放在一邊,淡淡道:“他會選擇晚上突襲。”
茶白看著燼萌放在一旁的餃子,似乎不打算吃了,待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猶豫一會兒拿過來吃掉了,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不吃不要浪費啊。”
燼萌:“……”喂,那是……吾吃過的。
“我吃飽了?!辈璋资帐傲艘幌?。
不出意外,因為燼萌帶的全是茶白喜歡吃的,盤碟杯子干干凈凈。
填飽了肚子,茶白這才有閑心打量房間,外室布置古樸大方,多以琥珀色為主,藏品架上的物品光看外表就知道貴重。布簾一兩件是冰藍色,調整沉悶的氣氛。
想起燼萌方才所言,茶白道:“你選擇清晨,無傷選擇晚上,除去職業(yè)趨勢,月圓之夜恰好是不利于百姓外出,一些人甚至會虛弱的時刻,這是否說明你的力量強于無傷?”
燼萌看著茶白科普道:“晚上,是皇城最穩(wěn)固的時刻。”
茶白以拳擊掌,判斷道:“那就是你比他弱了?!?p> 宮殿內氣溫驟降,再看風夜燼萌,面無表情,臉板的像冰塊一般,靜靜注視著茶白,冷漠道:“汝真的這么覺得?”
茶白不為其氣勢所震懾,左右為難道:“事實上我覺得是這樣,但是作為朋友,我想我應該再衡量一下。”
殿內回溫。
“……”燼萌瞬間沒了脾氣,看來氣勢是鎮(zhèn)不住茶白了,撇開眼睛,不理她,這是很嚴肅的事情,身為男人的尊嚴。
茶白看了看坐著不說話的燼萌,絲毫沒有收回前言的意思,只道:“難怪昨天我沒換中衣睡覺,你什么也沒說,原來是為了今早要來皇宮啊。”
燼萌未看她,淡淡一句:“嗯?!?p> 得!這是真生氣了。
你們以為茶白會去哄嗎?
錯!大錯特錯!
首先,這是很客觀的問題,誰強誰弱,不是靠嘴皮說了算,關鍵看實力。茶白對燼萌和無傷的實力持觀望態(tài)度,她可以不先入為主,但絕不會歪曲事實。
好吧,她覺得進入妄界修狀態(tài)的無傷,是真的很強。倒不是她沒有想到,燼萌選擇清晨進入皇宮大部分是要帶著她的緣故。只是,這不該是借口。
進入風夜皇朝,茶白就發(fā)現(xiàn),燼萌在刻意躲著什么人,盡管確認他就是風夜燼萌后,這點依舊沒有改變,但茶白排除燼萌要躲的人不是風夜孤決,也不是洛鳳卿。
茶白疑惑的是,燼萌似乎很堅持使用自己的力量,而非系統(tǒng)擁有之能,主要是茶白真切感知到……燼萌的力量的確被削弱了。
擁有力量共享權的她很有話語權,也是這時才明白,原來一直共享的是燼萌的力量。
此時此刻貌似吵架后的冷戰(zhàn)氛圍。和燼萌說話,他雖神色冷漠,但有所因應,不至決裂。
茶白思考了會,也不理他,不能養(yǎng)成這廝大男子主義。可是房間內也不能呆了,于是出門逛逛。
燼萌視線余光中,茶白打開大門小縫,觀察門外無人,就探身出去了。
燼萌:“……”隨后跟上。
茶白道:“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出了宮殿身輕如燕的變成了小只紅菊模樣,浮空跟在茶白身旁,回道:“是?!?p>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茶白不解。
好歹也是大皇子,住的地方不俗,古怪的是一個人也沒有。
紅菊道:“宮殿主人許久不在,他人守著又有何用?!?p> 茶白看著紅菊,嘴角忍笑。
紅菊沒聽到回答,回看她,表情淡淡,如同初見。
“哈哈哈。”茶白沒忍住,笑了出來。
“做甚?!奔t菊不明所以。
“沒什么。”茶白道,“不是生氣嗎,怎么出來了?”
她不給紅菊絲毫借口,“可別說什么我會被發(fā)現(xiàn),你應該知道這里沒人的吧?!?p> 紅菊道:“自然是因為,吾何曾生過汝的氣。”
茶白啞口無言。
紅菊一笑,朝前帶路。
茶白覺得自己輸了……如果是燼萌說這話她肯定不以為然,但紅菊說的,讓她有一種這么大的人還不如一個孩子懂事的感覺。
茶白發(fā)了一會呆,快步走上去,對紅菊道:“那我問你,我換下的衣服是誰洗的,我好像沒處理,第二天就變成新的了?!?p> 紅菊道:“有人打理,汝無需為此小事關心。”
茶白上眼瞼微垂地看著他,紅菊只得道:“不是吾洗的。”
茶白挑眉:“是嗎?”
紅菊默默舉起手掌伸出三根小指頭,“吾發(fā)誓?!?p> 茶白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紅菊:“……”大事不精明,小事上想的如此細,真不知道她是否大愚若智。
茶白的經(jīng)歷順遂又歡趣,而在墨王朝的洛鳳卿此時卻是頭大無比。
王城中。
墨諾,墨凋,洛鳳卿,還有常人看不見身形的波斯貓洛燚,三人正在用早膳,滿目全席,上演惡心人不償命的,肉麻式獻殷勤布菜。
墨諾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洛鳳卿的小碗中,“卿兒,若久未見,清瘦很多,要多進補?!?p> 洛鳳卿面上微笑道:“多謝王上?!?p> 墨凋不甘落后,加了塊藕片給洛鳳卿,關切道:“卿兒,嘗嘗這個。”
洛鳳卿轉頭看向墨凋:“謝謝墨凋哥哥。”
洛鳳卿表面驕矜狀吃著東西,實則質問洛燚心語對話道:“洛燚,這是怎么回事?”
洛燚看戲,不緊不慢道:“宿主,我可是告誡過你了,女主光環(huán)不是白給的。”
洛鳳卿欲哭無淚。
那一天,御花園中,她一曲唱詩,真情流露,“驚”住了王上,隨后二人相談甚歡,把酒問青天,還沒等洛鳳卿問離開墨王朝的旨令,王上深情款款,詢問她可愿入王城為妃。
……
蒼天啊,大地啊。魅力大也是有罪啊。若是其他人,可以丞相之威壓制,但是這位……明顯想不通,好在墨凋及時趕到,化解尷尬。
不過王上顯然對她很感興趣,雖然墨諾的確不愧是墨王之王,文采武功皆是令人驚嘆,但后宮佳麗三千的帝王,真不是她洛鳳卿的菜。
怎么說也是現(xiàn)代人的芯子,與人共侍一夫,她還不如終身不嫁。
洛鳳卿道:“洛燚,想個辦法?!?p> 洛燚悠閑道:“辦法有啊,你當時拒絕了?,F(xiàn)在選不選看你自己了?!?p> 洛鳳卿憂傷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難實行啊。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們和墨凋一起出發(fā)去風夜皇朝吧。”
洛燚舔了舔爪子,“抗爭用錯方向了,宿主?!?p> 洛鳳卿翻了個白眼,“廢話少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洛燚淡定道:“正常吃完飯。之后靠緊墨凋就行?!?p> 洛鳳卿只得實行,但她不解:“墨諾對墨凋真是寵到?jīng)]邊了,皇室中這樣的親情能保持多久呢?”
洛燚道:“若墨凋一直無后嗣,這樣的狀況便會一直存在?!?p> 洛鳳卿忽覺心掉入冰窟一般,明白了,“墨諾忌憚墨凋,卻因為是親兄弟不忍心除去,但不能容忍他會有后嗣這個威脅。外人看似風光無限,內情是如此的冰寒?!?p> 洛燚不以為然,“我以為,墨諾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帝王了?!?p> 洛鳳卿道:“怎么說?!?p> 洛燚道:“你看過宮斗劇文吧?!?p> “嗯?!?p> 洛燚道:“為了不讓人威脅到帝位,又不能除去,帝王給后妃暗中摻入麝香的例子,還少嗎?”
洛鳳卿沉默了,她知道這很殘忍,但換做是她,她未必不會做一樣的事。
洛鳳卿認同道:“洛燚,你是對的。墨諾,也有他的無奈,帝王多疑不能信耐的親情,夢回時刻,想必他也很痛苦。”
用罷早膳,果如洛燚所言,洛鳳卿表示要和墨凋回去,墨諾看了看弟弟,二話不說,點頭同意了。
待墨凋帶著洛鳳卿和洛月離開后,墨諾道:“看緊洛月。”
太監(jiān)領命:“是?!?p> 昨夜解無歡帶著重傷的潛衛(wèi)回來,匯報了當時的狀況:風夜燼萌保護,無傷魔化成赤發(fā)妄界修,闕茶白沒死。
解無歡出現(xiàn)道:“王上,臣請旨再去風夜皇朝?!?p> 墨諾淡淡道:“駁回?!?p> 解無歡抬頭看向墨諾道:“王?!?p> 墨諾注視他,眼中是不容拒絕的君威。
解無歡低下頭:“是?!?p> 墨諾道:“勿因兒女私情耽誤大事。此番潛衛(wèi)損失過半,你當知道如何?!?p> 解無歡道:“是。”
墨諾緩和了語氣,“闕茶白既然能壓制妄界修,你還擔心什么?!毕肫鹨患拢Z氣一頓,“抽段時間去看看你師父和族人們吧?!?p> 解無歡聞言,身體微顫,哽咽道:“是,臣,告退?!?p> 太監(jiān)也是嘆了口氣,“如今解家就剩這兩條血脈了?!?p> 墨諾微垂眼眸,不知思何。良久,他道:“洛鳳卿提供的武器圖紙,效果如何?”
太監(jiān)道:“回王上,尚在打造,暫時無甚問題?!?p> 墨諾點頭,“王弟所請去風夜皇朝,似要耽擱些時日了?!?p> 太監(jiān)道:“王上,您為何不擔心洛鳳卿和戰(zhàn)王之間……”
墨諾輕描淡寫道:“這幾天,孤試探了,洛鳳卿,有意思的女人。心高氣傲,不是屈居人下之輩,其他能力待發(fā)覺?!?p> “倒是小凋,方才雖然席間表現(xiàn)很在乎洛鳳卿,眼神卻是很分明,嗯...”
太監(jiān)道:“如此更加不能放任洛鳳卿離開了?!?p> 墨諾道:“無妨。丞相在這,她終有一天會回來的?!?p> 太監(jiān)提出異議道:“洛鳳卿可不像是很在乎丞相的樣子?!?p> 墨諾嘴角勾起,“你說,他為何能成為丞相的。”
太監(jiān)聞言一驚,立時低頭噤聲,不敢言語。
墨諾看他一眼,淡淡道:“擺駕,孤要去看看母后?!?p> 太監(jiān)道:“是?!?p> 回王府和丞相府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分道揚鑣之時,墨凋和洛鳳卿同時停住了腳步,墨凋先開口道:“卿兒,你先回丞相府吧,我尚有他事?!?p> “嗯?!睂δ蛄私獾迷蕉啵屮P卿越是欽佩,這次是真誠地感謝他出手解圍。
洛鳳卿真摯道:“謝謝你,墨凋。”
墨凋沒心情注意洛鳳卿稱呼的改變,目視洛鳳卿和洛月離開后,縱馬往王宮而去。路經(jīng)宮人和侍衛(wèi),無一攔阻。
敢在王宮內馳馬,戰(zhàn)馬是駱虹,除了墨凋,還能是誰?
幾乎同時,墨凋馳馬而至,王上的攆轎亦抵達,太后寢宮。
太監(jiān)唱喏:“王上駕到,王爺駕到。”
墨凋下馬對墨諾抱拳行禮:“王兄。”
墨諾下轎抬手,“小凋?!?p> “進去吧?!?p> “是?!?p> 寢宮內。
一名衣著華貴,知天命年歲的婦人,落座上位。眉目威勢,自然而然昭示。殿內點著檀香,不見佛像。
墨諾、墨凋先后行禮見過:“拜見母后,身體康健?!?p> 太后點頭:“起來罷,來人,賜座?!?p> 侍女搬來凳子置于左右,墨諾和墨凋對視一眼,坐談。
太后先是問了二人現(xiàn)狀,而后笑道:“看到你們二人,兄友弟恭,哀家很是欣慰?!?p> “是?!?p> 接著太后命人擺上棋盤,墨諾和墨凋手談,自己則抄著經(jīng)書,殿內,落棋清脆之音,或閑慢,或急促,或猶豫,或堅定,除此之外,掉針可聞。
許久后,勝負分曉。
墨諾勝一子:“承讓。”
墨凋認輸:“王兄好棋藝?!?p> 太后亦停止抄寫經(jīng)書,命人拿去焚燒,不知何意。
在場之人對此習以為常,似乎是謂慣例。
母子三人用過午飯,再敘會家常,便散了。
墨凋卻未立即離開王宮,而是去找君兒。
君兒是墨諾與王后的孩子,王后難產逝世,是以君兒從小由和妃撫養(yǎng)到十歲,畏懼墨諾君顏,卻和墨凋很是親近。
此刻,墨君剛練習完騎射,看見墨凋牽著駱虹看他,高興地奔跑而來,嘴里還呼喊著:“王叔!”
墨凋松開韁繩,蹲下身一把接住他,抱起掂了掂重量,笑道:“君兒,好久沒見,長高也長壯了。”
墨君道:“是長結實了?!?p> 隨后他看向駱虹,打招呼道:“駱虹?!?p> 駱虹熟識墨君,鼻頭噴了噴氣,低下頭朝墨君靠近,墨凋放開墨君,墨君則摸著駱虹的頭上的鬃毛,嘟囔道:“駱虹,你想我了嗎?”
遠處,墨諾看著這一切,未開口說話,太監(jiān)則在一旁守著。
墨凋等墨君和駱虹互動盡興,方道:“君兒,王叔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努力學習,聽王兄的話,別惹他生氣?!?p> 墨君一聽王叔要離開,下意識扯住袖角,卻沒有開口阻止他要離開的話,“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父王都不陪我玩?!?p> 墨凋道:“不知道,盡快?!?p> 墨君小大人模樣嘆了口氣:“不確定,還說很快。王叔說謊都不會?!?p> 墨凋哭笑不得:“人小鬼大。此事十分棘手,王叔真的不知道?!?p> “哦?!蹦粫?,隨即道:“王叔一定要回來哦。”
墨凋點頭答應:“嗯。”
“拉勾勾約定?!蹦环判纳斐鲂∧粗傅?。
“好?!蹦驅W他,大手小手拉勾約定。
墨凋帶著墨君,騎著駱虹跑了場地一圈,叔侄二人又說了會悄悄話,墨君才戀戀不舍地放墨凋離開。
墨凋想,如果生在普通人家,王兄也會這般,想開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心,不用背負太多,隱藏情緒,連最親的人都不能透露。
若王嫂還在……
墨凋不知道,墨諾知道的:只有在墨凋面前,墨君才會顯得孩子氣。
墨諾對兒子太嚴厲了,難以靠近,墨凋的存在,就像是墨君想象中的慈父。
身為帝王的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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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辛止驪
感覺人物故事開始豐滿了,就是明線暗線太多,怕結局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