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乖巧的坐在青翼身邊,一張小嘴兒從未停下來過,東拿一點兒,西拿一點兒,面前的小桌子上的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青翼看著自己女兒貪吃的模樣暗戳戳的說:“少吃一點兒,別撐壞了,這么多人看這呢,你一個小姑娘家吃這么多竟惹人笑話!”
青蘅嘴里塞得滿滿的,話都講不出來,笑瞇瞇的看了青翼一眼,然后使勁兒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說:“爹爹,以后只要有蟠桃宴你都帶我來好不好?”
青翼無奈點頭。
得到青翼的答復(fù),青蘅滿意極了,當(dāng)她再次偷看畢方是她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與他同坐,青蘅腦子里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嚇得她趕緊低下頭去,拿起蟠桃使勁兒的咬上兩口。
畢方身邊的白衣男子似乎感應(yīng)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轉(zhuǎn)頭便看到青蘅低頭吃桃子的模樣,嘴角上挑出一道弧度,好似是在笑。
畢方注意在身邊的白澤老是看著一個地方,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青蘅,打趣著說道:“這不是青翼家那個不爭氣的小女兒嗎?現(xiàn)在終于有點成鳥的樣子了嘿?!?p> 白澤不講話,只是看著青蘅吃桃兒的模樣笑。
“怎么?白澤將軍喜歡這小青鸞?”畢方笑著說,明明是反問句,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白澤沒有否認(rèn)畢方的話,只是將酒杯里的酒仰頭一口喝完,然后起身向青蘅走去。
青蘅低著頭津津有味的吃著桃兒,就看到自己面前停了一個穿白衣白鞋的男人,緊接著身旁的父親就站起來,青蘅聽到了父親說:“白澤大人?!?p> 果然是他!
青蘅又想到那天自己讓小門童從他的小廚房里順走的那幾個一品酥被抓了個現(xiàn)行,今天他肯定是來像父親告狀的!
這個男人太小氣了!
青蘅忿忿不平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兒,在心里沖著白澤翻了好多的白眼兒以此來泄憤。
青翼見身旁的女兒沒有起身行禮,便揪著青蘅的后脖頸的衣服領(lǐng)子揪起來,青蘅不情不愿的對著白澤行了一個禮,撅著嘴巴低著頭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思考著怎么應(yīng)對白澤給爹爹告狀后的尷尬場面。
“我想向青翼大人來討個信使,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將自家的孩子送入我山上替我送信呢?”白澤開門見山的說道。
“愿意愿意,我的孩子送入白澤將軍的門下是他們的福氣,不知將軍可有選中的對象?”青翼臉上都笑開了花。
跟著白澤有肉吃,回去要好好在三危山上那群老仙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孩子可是被大名鼎鼎的白澤將軍親自選上的人!
“就大人身旁的這個七姑娘吧?!卑诐煽聪蚯噢?,眼里滿是笑意。
“這....不行不行,將軍還是在選個吧,青蘅生性頑劣,直到現(xiàn)在雖然成年卻沒有一點成鳥的樣子,況且一天最多只能飛行百余里,萬一將軍的重要情報讓她送出去耽誤了時機,她可擔(dān)待不起??!不如我家四哥兒能日行千萬里,將軍三思?。 鼻嘁砺牭桨诐梢噢肯碌哪樁及琢?,這孩子不學(xué)無術(shù),頑劣至極,回頭沒大沒小的惹著白澤了,那可就真的要了青翼的老命了。
“不礙事,就七姑娘吧,玉山太安靜了,七姑娘每次送信來玉山都會多點生氣?!卑诐刹痪o不慢的回答。
青蘅低著頭聽著他們講話,想著萬一爹爹真的答應(yīng)了白澤將她送去了玉山,那她不得遭受到白澤對她非人的虐待!
青蘅想著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甚至都可以腦補出來白澤要怎么折磨她的畫面!
青蘅抬頭,裝作可憐巴巴的說:“可是爹爹,我去了玉山,怎么在昆侖上跟著西王母修煉啊?我怕我剛又一點長進就放棄修煉,以后等到我老了還是這個樣子,不是凈惹人笑話嗎?”
“七姑娘不用擔(dān)心,我會親自教導(dǎo)你修煉的。”白澤不等青翼猶豫就搶下青蘅的話頭。
青蘅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拒絕白澤,在旁人眼里能得到白澤的指點可是天大了福氣了。
青翼聽了這話,當(dāng)機立斷答應(yīng)了白澤送青蘅去玉山上修煉,沒有給青蘅一點兒反駁的余地,畢竟相對于西王母來說,白澤更厲害一點。
回到昆侖山上,青翼親自給青蘅收拾東西,一邊忙活一邊給青蘅交代過去之后要學(xué)會討白澤將軍開心,要聽白澤將軍的話,一定要把白澤將軍當(dāng)成自己最最敬重的長輩來對待,只有這樣,白澤將軍才會喜歡你,才會重用你。
青蘅沉默不語,只是看著青翼臉上的滿臉笑容,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變成了深一條淺一條的小小溝壑,里面盛滿了青翼的驕傲與喜悅。
“要不就忍忍,咬咬牙就過去了....”
“咬咬牙,跺跺腳,一股勁兒,想想香甜可口的一品酥,忍了!”
..........
當(dāng)青翼把青蘅送進玉山的時候,臉上盡是不舍,想著青蘅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送進昆侖山,西王母也只是讓她送送信,可是到了玉山,白澤肯定是會嚴(yán)加管教,到時候,青蘅受苦了自己也不知道。
小門童看到青蘅便迎了上去:“信使大人,我家將軍和我說了,從我一見你,我就知道咱倆有緣,你看這不咱倆還是一個府的人了?!?p> 說完,接過青蘅手中的包裹,扛在自己的有些單薄的肩膀上,往前走幾步,臉便漲的通紅,他氣喘吁吁的有些尷尬的說:“信...信使大人...這包裹有點重哈...”
青蘅來的那天晚上,白澤遣人給青蘅送去一碟一品酥,順帶通知說,明天白澤要測試一下青蘅的功力深淺,以此來給青蘅定制她的專屬修煉計劃。
青蘅本來看著一品酥放光的雙眼立刻熄滅了,翻身攤倒在床上,雙眼放空,神情呆滯,可是心里確像是洶涌翻滾的大海一樣呼嘯。
青蘅在心里無聲的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來這里沒有好日子過!”
第二天一大早,青蘅就被人叫醒,青蘅費勁兒的睜開惺忪睡眼,看見一個和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子。
那女孩兒見青蘅睡醒了,就催促著青蘅洗漱,青蘅下床她將鞋放在軟塌旁,青蘅剛剛穿上鞋子,就端來臉盆讓青蘅洗漱,青蘅洗漱完又遞來毛巾讓青蘅擦臉,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讓剛睡醒的青蘅還有點發(fā)懵。
這將軍府的生活節(jié)奏都是這么快的嗎?
洗漱完,青蘅呆呆的坐在桌旁,看著那女孩子忙碌的身影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這才聽下手里的活,走到青蘅面前行了個禮說:“姑娘叫我小酒就行了,以后就由我來伺候姑娘的起居?!?p> 青蘅點點頭,肚子適時的發(fā)出“咕嚕?!钡穆曇?,青蘅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哈哈哈哈的笑了兩聲說:“嗨呀,起床早的壞處就是餓的早。嘿嘿嘿嘿,我們怎么吃早飯???”
青蘅嘿嘿笑的兩聲用猥瑣大叔看到了好看的小姑娘來形容是在貼切不過了。
小酒來之前就聽稍年長的姑姑說著青蘅可是遠近聞名的懶蛋,頑劣不堪,誰都不想伺候她。
當(dāng)白澤選中她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她覺得青蘅就是脾氣乖張頑劣的大小姐脾氣,自己去就相當(dāng)于勞動改造一樣。
可是今天見到本人還是覺得這不就是一個可愛的愛吃的小姑娘嘛。
直到后來兩人熟悉了以后,躲在被窩里說悄悄話的時候小酒把這番話原原本本的告訴青蘅的時候,青蘅驕傲極了。
驕傲的不是自己自己在外人眼里有多么的讓人聞風(fēng)喪膽,雖然聞風(fēng)喪膽的也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她夸自己是個可愛的姑娘。
當(dāng)白澤來到青蘅的住處時,青蘅一邊吃飯一邊向小酒賣力的推銷自己的三危山,她把三危山說成是人間仙境,把三危山夸的天花亂墜,小酒聽出青蘅話中的漏洞,又不忍打斷青蘅的話茬,捂嘴偷笑。
“三危山果真如你所說?”白澤走進來,臉上一貫是淡漠的神情,眼中卻滿是笑意。
青蘅知道白澤去過三危山,也知道自己的話中有夸張的成分,心虛的吧唧吧唧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飯。
白澤等著青蘅吃完飯,青蘅也不好意思讓白澤等的時間太久,匆匆忙忙吃了幾口飯就跟著白澤去打坐。
說起打坐青蘅就頭疼,雖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好方法,但是青蘅生來就是個閑不下來的人,打坐的時候也想東瞅瞅西看看,撓撓這兒抓抓哪兒反正就是坐不住。
青蘅低著頭跟在白澤身后,看著陽光在他的衣尾跳躍,米白色錦緞在陽光下散發(fā)出柔和閃耀的光芒,光在他的衣角上跳舞,蹦跶到地面上,落在他的腳邊。
青蘅看著他衣角上的光發(fā)愣,猛的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原來我的衣服這么好看嗎,讓你看了這么久?”
青蘅抬頭,白澤堅毅的面龐被清晨的陽光映的無比溫柔,他背光而立,陽光化成輝光散落在他周身,青蘅對上那雙好看的帶著笑意的眼睛,深陷在那一潭平靜的但又洶涌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