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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贊歌

第十一章 格薩爾:更廣闊的大海和大地

混沌之贊歌 饑餓藝術(shù)家 2395 2019-05-22 21:44:43

  決斗,在孤島沙特阿卡,這是一個常見的競技項目,在決斗中戰(zhàn)死是最為榮譽的死法,沙特阿卡人信奉的天神會更加寵愛這些戰(zhàn)死的英靈,把他們帶到天神的永恒宮殿。

  孤島之王泰格維森答應了這場決斗,在戒巖上代表法律的維塞克敲定了時間,格薩爾和泰格維森將在明天的這個時候,在生命之樹下,決定誰的血成為樹的養(yǎng)料,誰的頭上帶上王冠。

  孤島之王有沒有接到過來自戰(zhàn)士們的挑戰(zhàn)?

  當然有。

  但是泰格維森一次次戰(zhàn)勝了對手,盡管他年老,肌肉不想曾經(jīng)那么精壯,行動也開始遲緩,有時,在占有了美麗的女人后,他都不一定能拿出男人的風貌,可是,泰格維森在戰(zhàn)斗上沒有輸給過任何一位挑戰(zhàn)者、

  衰老之后,成為王之后,泰格維森有另外的,決斗上的智慧。

  格薩爾兩手空空回到了家,如果說什么都沒有得到并不準確,他得到了空前的怒氣。

  決斗,明天,夜晚,決斗,明天,夜晚——

  他反反復復念著這三個詞,好像可以把時間咬碎,讓他現(xiàn)在就可以發(fā)泄怒火。

  異眸的格薩爾不是莽撞的戰(zhàn)士,他懂得克制,如果戰(zhàn)斗之前就擾亂自己的心智,被情緒沖昏頭腦,那樣會在戰(zhàn)斗中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用小刀在額頭一劃,滾熱的血液從傷口中涌出,被憤怒擠滿的頭終于沒那么痛了,海風從傷口中灌進格薩爾體內(nèi),咸腥的味道在體內(nèi)蕩漾,格薩爾感覺體內(nèi)有一片海,他的憤怒滴進海中,像小舟入海那樣不容易尋見。

  疼痛和憤怒都一起不在了,格薩爾找到母親留下的毛毯,裹成一圈夾在了胳膊中,父親的戰(zhàn)斧也別在了腰間,他出了門,爬上高山,背對著海,看著孤島。

  夜風不涼,孤島的人從小就習慣了被海風吹拂,但是格薩爾仍然解開了繩頭,把毛毯披到了身上,上面可能還有些母親的氣味,可能吧,也許只是思念中的氣味讓格薩爾有些安心的感覺。

  這種泛著霉臭的安心感和父親留下的戰(zhàn)斧有些不同,父親留下的是一種勇往直前的勇氣,仿佛有了這個戰(zhàn)斧就能所向披靡,而這張毛毯不一樣,它總是告訴格薩爾,無論在戰(zhàn)場是成功還是失敗,你都能回來,都能給你擁抱。是在沙特阿卡中其他女人永遠都給不了的溫暖。

  在山頂上看孤島,孤島會變小,像生命之樹的一顆樹瘤,生命之樹太高大,格薩爾抬頭也看不到它的頂端,也因此,格薩爾覺得它的樹根扎根在世界的盡頭,每一個樹瘤上都是一個小小的世界。

  這么小的世界。格薩爾心中有了悸動。這么小的世界,我完全有資格稱王。

  我還要乘上伊利亞的戰(zhàn)船,去更多的地方。

  我的地方,不該僅僅是這里。

  這個世界,一定還有更廣闊的大海和大地。

  島上意外的出現(xiàn)了呼聲,里面夾雜著驚恐。

  這比天神的黃昏還要令人意外,孤島沙特阿卡的子民自出生時,就接受了大海和大地的試煉,也因此才有足夠的體魄和精神去對抗這糟糕的自然條件。

  女人見到血腥的斷肢后第一個想法往往都是,除非他的戰(zhàn)斗特別精彩,否則永遠別想進入天神的宮殿去喝永遠喝不完的美酒,接著就會一邊想象著她們腦中最血腥的戰(zhàn)斗場面,一邊去尋找這位戰(zhàn)士落下的武器。

  驚恐?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這男人和女人一并發(fā)出的驚恐聲?

  掠奪的島嶼有人來復仇?

  不會,他們的戰(zhàn)斗力比公狗還弱,我也沒有看到他們有能渡過海域的船只。

  格薩爾的猜測還沒有發(fā)散開來,就得到了答案,比起天神的震怒,鄰島的來犯,沙特阿卡人總是會懼怕王的權(quán)威。

  他看見他的住房冒著火與煙,泰格維森的手下燒毀了他的房屋!

  今天把我解決,明天你就不戰(zhàn)而勝,這就是你身為王的策略。

  格薩爾往山下跑去,他生來就不知道逃避。

  “格薩爾在哪里?”

  “我我我,我不知道?!?p>  “格薩爾,看見了嗎?”

  “我看見他回了家。”

  “他家都被我燒了都沒見人爬出來!”

  “格薩爾呢?”

  “我看見他往山上去了?!?p>  “什么時候!”

  “不不不,不久前?!?p>  “不用找了,我在這?!?p>  格薩爾把毛毯在頸子上打了個結(jié),手上拿著父親的戰(zhàn)斧。

  “想不到啊,你們這么快就成了泰格維森的狗?!?p>  格薩爾歪著嘴笑,他沒想到,一起出海的人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和他站在了對立面,他注意看了看來抓他的人,幸好,笑容還值得繼續(xù)綻放,其中沒有伊利亞。

  “泰格維森是我們的王?!贝蠛诱f。

  “你能找到財富是巧合,只有泰格維森才能聽見神的低語?!奔t脖子在補充。

  “你對一起出海的人都揮動武器,天神奧托不會接納你的靈魂,你是個罪人。”爛耳朵補充。

  “沒記錯的話,我們都是罪人,所以才被流放?!备袼_爾兩邊嘴角都上翹起來,明媚得像陽光。

  “把你殺了,我們就不是了!”

  “所以一根沒有形的骨頭,就可以把你們馴化?”

  格薩爾左右側(cè)身,說著話躲開了兩人的進攻。

  他從腰間拿出斧頭,猛的就劈砍在紅脖子肩胛處,這一聲慘烈的叫沒有讓格薩爾心生出對同伴的憐憫。

  他的戰(zhàn)斗繼續(xù)著,格薩爾矮身,躲過橫掃過來的盾擊,又一次揮斧,砍在大胡子肚子上,腸子滾出來,都還冒著背叛的臭味道。

  格薩爾的武勇到此為止,黑夜讓他忽略了后方,有個戰(zhàn)士繞到格薩爾身后,在他背上砍了一斧頭。

  異眸的格薩爾慘烈的叫,劇烈得像天上的雷鳴,格薩爾轉(zhuǎn)過身,要看看是誰在人數(shù)占優(yōu)的情況下,居然還膽小到要從后面襲擊。

  是那個爛耳朵,格薩爾撐著地,臉上的表情狂喜而戲謔——這樣的人永遠進不了天神的宮殿,而我,現(xiàn)在就要去喝大海樣廣闊的麥芽酒。

  格薩爾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格薩爾!”

  天神的引路人在呼喚格薩爾的名字。

  “格薩爾!”

  天太黑,引路人還沒有看見格薩爾。

  “格薩爾,抓住我!”

  不是在這,格薩爾的死期不是在這。

  伊利亞騎馬趕來,拉起格薩爾在黑暗中逃離。

  一塊火紅的烙鐵把格薩爾的傷口燒焦,經(jīng)過一系列繁忙的止血和包扎,伊利亞沉默下來。

  “伊利亞。”

  “嗯?”

  “你為什么不加入他們?!?p>  “我沒有罪需要泰格維森赦免?!?p>  “現(xiàn)在你有了。”

  沉默。

  流水中流動著沉默。

  “格薩爾?!?p>  “嗯?”

  “我這有多余的船?!?p>  “你讓我逃?”

  “泰格維森發(fā)狂了?!?p>  “伊利亞。拜托你一件事?!?p>  伊利亞沉默著。

  “你去找泰格維森,告訴他,你制伏了我,明天你會壓著虛弱的我和他照常決斗?!?p>  “你的傷勢,不能戰(zhàn)斗了,逃,格薩爾,去你找到的那個島?!?p>  “不,伊利亞,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戰(zhàn)斗,泰格維森老了,而我受了重傷,這樣才公平,否則天神同樣會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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