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炒魷魚

　　望著漸漸遠去的五菱宏光，小姑娘狠狠地跺了一腳：“什么人啊真的是，我吳夜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坐在車上，吳葉聞著車內(nèi)還沒散去的劣質(zhì)香煙味，竟沒生起一絲反感?！昂?！龍古裝飾的人是吧？家里可是還有好幾套別墅空著的，看我怎么折騰你?！彪S即一腳油門下去，火紅的雷克薩斯如獵豹一樣沖了出去……

　　白子蒼在保安鄙夷的眼神里把車停進龍古裝飾專屬公司車庫，便回到了辦公室。剛坐在椅子上想閉上眼歇息一會兒，一個身著職業(yè)正裝的胖子就走了過來。

　　“白子蒼，你過來我辦公室一下?！迸肿悠ばθ獠恍Φ恼f道。

　　白子蒼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跟在經(jīng)理身后：“啥事啊經(jīng)理？電話里也不方便說，還讓我來你辦公室談?！?p>　　設(shè)計部經(jīng)理辦公室內(nèi)，豪華的各種裝飾品擺放，夾雜著綠色盆栽點綴，顯得這個辦公室及其奢華的同時又低調(diào)不少。經(jīng)理坐在辦公桌前，肥胖的身軀壓得辦公椅“嘎滋嘎滋”作響。

　　“把這份表簽了吧，前幾天就準(zhǔn)備好了。”經(jīng)理從文件夾里抽出一份表推到白子蒼面前，順手丟了一只簽字筆過去。

　　表頭赫然寫著“離職申請表”五個黑體大字。

　　白子蒼看見這離職表楞了一下：“這……這什么意思??？朱經(jīng)理，我來公司都快四個月了，這么多客戶等著和我簽合同呢。這時候辭退我怕是不好吧……嘿嘿?！币贿呅χ?，一邊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陣?？匆娮郎系囊话@石香煙，想也不想的就拿起來從中抽出兩只遞給經(jīng)理一根，自己也點燃一根。

　　“對，我知道?！苯?jīng)理放下手里的煙，看見白子蒼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心里想著：老子這煙可不便宜，要不是看你快滾蛋了，這根就當(dāng)時給你的踐行禮。

　　“我知道小蒼你也是有能耐的人，但是你太老實了啊……”

　　“老實也有錯嗎？”白子蒼轉(zhuǎn)眼一想，也難怪經(jīng)理會突然說起這個事。自己到公司幾個月之間簽下不少協(xié)議，但沒有一份協(xié)議簽的了施工合同。都是因為自己在客戶簽施工合同之前就把所有的費用說出來了，價格太高，嚇跑了客戶。

　　經(jīng)理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白子蒼面前，幫白子蒼拍掉肩頭的灰塵，道：“誠實是好，但做我們這行，你價格就不能說低點先讓他們把合同簽了，后面再追加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么大個龍古裝飾，還要靠這種小手段？”

　　“誒，這哪能叫小手段？全公司的人都這樣做的，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執(zhí)迷不悟的話……”突然辦公室外一陣喧嘩打斷了經(jīng)理后面的話。

　　“干嘛呢這是！”經(jīng)理有點惱怒的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白子蒼滅掉手頭的煙，悄悄躲在門后探著頭也在圍觀。

　　只見十幾號人提著錘子和木棒對著前臺的小姐姐大喊大叫：“我家里你們裝的什么破樣子？還國內(nèi)龍頭裝飾企業(yè)，我呸！”

　　“就是就是，地磚給我貼那么個造型，，顏色黑白配？你給我配出來個靈堂呢？”

　　“管事的呢！叫他給我出來，不給我個說法？我這十幾號弟兄可就開砸了??！”

　　前臺小姐姐哪見過這陣勢，記得都快哭了還一邊鞠躬彎腰賠禮道歉。

　　胖胖的經(jīng)理也是艱難的從圍觀人群里擠了進去，也算是搞明白了這伙人的目的——砸場子的。“各位大哥大嫂，慢著點，我是這里設(shè)計部的經(jīng)理，有什么事跟我說就好了。哪里不滿意的話還請挪步到我辦公室，我們好好交流一下，務(wù)必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領(lǐng)頭的一個光頭呸的一口痰吐經(jīng)理身上：“跟誰倆呢你？看我外地人好哄是不？”

　　“今兒個，就在這說！有什么咱敞開天窗說亮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一套！”

　　不知不覺間，本來在會談區(qū)的客戶也被這嘈雜的叫喊聲吸引了過來，圍上一圈又一圈，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白子蒼也是悄悄混入其中，還順手提了個小板凳踩在上面，看熱鬧風(fēng)光無限好。

　　“哎喲喲喲，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白子蒼眼尖一眼瞅到鬧事的人里那位老大爺，這不就是回公司路上碰瓷兒的那個嗎？看來今天這個熱鬧怕是沒那么好看了。

　　“更過分的還不是這些，大家聽我說，剛剛我走在路上，他們公司的人居然還開著豪車要撞死我??！”老大爺突然吆喝一聲，把剛剛白子蒼嚇唬他的事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通。“我這么大把年紀哪經(jīng)得起這種驚嚇??？”

　　正在圍觀人群低聲言論的時候，白子蒼折回辦公室，脫下工作襯衫從經(jīng)理辦公室衣柜里隨手換了一件白襯衫，畢竟這個辦公室還是自己做的，熟的不得了。提筆刷刷刷在離職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各類信息和各級簽字經(jīng)理全都已經(jīng)填上了，連時間都是一周前?！昂眉一?，看來是早就想踢我走了??？如你意好了。”

　　拿起離職表，白子蒼看了一眼，心滿意足的走出了辦公室，繞到人群前方舉著離職表附和來砸場子的人群：“這老大爺說得是一點沒錯！什么龍古裝飾，根本就是個騙子！畫一套做一套！說好的價格，結(jié)果中途還加了不少錢！誰受這冤枉氣?。　?p>　　老大爺吼了半天，見終于有人附和自己，也是暗喜今天運氣不錯，總有人幫著自己說話，雖然碰瓷兒的時候遇到個傻子，這次就是招呼團伙的人來找這傻子算賬的。正想轉(zhuǎn)過頭看看這人是誰，只見白子蒼在眾目睽睽下舉著離職表擠了進來。

　　設(shè)計部經(jīng)理一看，白子蒼這小子是要跟自己對著干？“你……你……”

　　“你什么你，老子早就離職走人了。我這次來你們公司就是替民眾來伸張正義的！”白子蒼一句怒吼堵住設(shè)計部經(jīng)理的話：“我哥哥就是因為我之前在你們龍古公司，信任你們，才找你們裝的，結(jié)果項目經(jīng)理施工這樣要錢那樣要錢，跟簽的合同根本不一樣！我一周前才決定離開你們這個骯臟的公司。”

　　一番話語說的義憤填膺，不知事情來龍去脈的吃瓜群眾還真被白子蒼大義凜然的話給感染了：“這小伙子是個好人啊，棄暗投明。走，老婆，我們?nèi)テ渌遥@家不看了！”說著，一位油膩膩的光頭大叔拉著小自己十五六歲的“老婆”走出了公司。

　　白子蒼對自己的出場引起的轟動也是非常滿意，一手拍拍老大爺?shù)募?，寬慰道：“大爺，你放心，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一起收集證據(jù)，告跨他們！”

　　老大爺這時也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次幫著自己說話的，不就是剛剛馬路上想撞自己的傻子嗎？這種情況上哪說理去？說他就是撞自己人？這衣服也換了，不是龍古裝飾的，一番言辭正義得不得了，誰會信自己啊。

　　這時候設(shè)計部經(jīng)理和老大爺兩邊都是對白子蒼有苦說不出，一手操作坑了兩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