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夜的戰(zhàn)斗,雷阿這座小城鎮(zhèn)顯得更加破爛不堪了……
天邊這時微微的泛起一點點零星的粉亮。7號彈藥庫的遁甲彈全都已經(jīng)裝在大卡車上和一部分余民一起,轉(zhuǎn)移去了莫里卡。
這時,馬漢從兜里掏出那包沒有抽完的梨汁牌香煙,輕輕地銜在嘴里,慢慢地踏著地上的黃沙和枯草,一深一淺的向馬希走去……
阿夏爾被埋葬在雷阿破敗廣場的一棵老鷹樹下,這里曾是雷阿的老少民眾們休閑娛樂的地方,這棵老鷹樹陪伴過馬希的童年,同樣也陪伴過阿夏爾……
“馬希,我們該走……”馬漢看著坐在墓碑前的馬希輕輕地說。
馬希沉默著沒有說話,只在一旁靜靜的幫阿夏爾整理著他的墳墓,就像在整理著襯衣上的衣領一樣認真仔細。心里漸漸回憶著這些年在國外漂泊的日子里,阿夏爾無微不至的陪伴,他是他忠實的下屬,也是他很好的兄弟……
突然,馬漢從自己的包里又掏出一支梨汁牌香煙,輕輕的點燃,放在阿夏爾的墓前。
這時,卡拉伊娃在不遠處喊叫著:”你們倆快一些,卡車馬上要出發(fā)啦!“
聽到這個聲音,馬希和馬漢同時都向卡拉伊娃指向的方向看了看,這時天邊的點點粉亮已經(jīng)漸漸的連成了一片,陽光在烏黑的云層里偶爾透出幾根金燦燦的銀絲。
”兄弟,我還會回來的,你好好的在這里安息吧!“說著,馬希又看向馬漢輕輕地說:”馬漢,我們走吧!“
馬漢丟下手中的鏟子,和馬希一起,踏著枯草上還未掉落的露珠,一步一步向卡車停滯的地方走去……
經(jīng)過一夜的戰(zhàn)斗,大家都顯得非常疲憊,一爬上卡車廂,大家都紛紛找位置坐下。一部分同伴已經(jīng)撤離了,現(xiàn)在車上只有,馬希、馬漢、卡拉伊娃、小女孩還有其他幾名同伴。
太陽很快爬滿天空,照耀著這片美麗的大地。卡車一搖一擺的行徑在黃沙漫天的公路上,路途上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是偶爾在不遠處能看到幾棵矮樹叢。車廂里的溫度也漸漸高起來,有一點悶熱的感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車上的人們都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小女孩安靜的斜躺在卡拉伊娃的懷里,卡拉伊娃耷拉著腦袋,馬漢挨著卡拉伊娃,倒在卡車的鐵皮上睡著了,另外幾名同伴也躺在物資袋上睡著了……
這時,只有馬希斜靠在車廂的一旁,他輕輕的從衣袋里掏出阿夏爾叫他取下的那塊吊墜,放在手心里,仔細的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又放進自己胸前的衣袋里。
隨后,他又將掛在自己胸前的這塊吊墜拿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然后兩眼望向車外泛起的陣陣黃沙,他看的是那么入神,似乎遠在C國那個美麗的女孩——青竹就在他面前一樣。他思緒蹁躚,回憶里全是青竹那微笑的樣子,突然他想起他們一起在納賽河上泛舟時,他應允過青竹的話:“我不會讓你像翠翠一樣等待……“。想到這里,馬希的額頭輕輕的皺了皺,然后將吊墜輕輕的放回自己的胸前。
卡車繼續(xù)在黃沙漫天的泥路上翻騰著,這時,馬希才微微的閉了閉眼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卻出現(xiàn)了阿夏爾痛苦的死狀,以及青竹甜美的微笑,這兩種完全不同境界的感覺在他的腦海里拼命交織著,讓他坐臥難安。于是他只好拼命的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沉悶的空氣,已經(jīng)將車上的人們憋出一身大汗,卡車里一股股奇怪的汗味交織在一起。小女孩被熱醒了,哇哇的大哭起來,這時卡拉伊娃也醒了,她輕輕的哄著孩子,但小女孩還是不停的啼叫著,全車的人都被吵醒了。這時,卡拉伊娃被小女孩的哭叫聲弄得頭上直冒大汗,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她大聲喊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不準再哭啦,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聽到刺耳的叫罵聲,小女孩哭的更厲害!
馬漢看到卡拉伊娃發(fā)火的樣子,趕緊抱過孩子說:”你先消消氣,你先消消氣!”,隨后他將小女孩抱在懷里,搖來搖去的,小女孩稍微平息了一點點,但依然啼哭不停。
“小乖乖,你別再哭啦,你怎么才不會哭呢?你別哭啦?”馬漢突然奶聲奶氣的說著,滿頭大汗的樣子可愛極了。連怒火中的卡拉伊娃看了,也噗嗤的笑了笑。
“小乖乖,快別哭啦!別哭啦,你看姐姐笑著多好看?。 闭f著馬漢看向卡拉伊娃。
卡拉伊娃沒有理睬他,只是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這時,馬希緩緩的站起來,從馬漢手中接過孩子說:“來吧,我來……”
“你行嗎?“馬漢懷疑的問著馬希,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但還是把孩子遞給了馬希。
馬希接過孩子,將她抱到車窗旁邊,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紙片輕輕為孩子打扇,然后說:”馬漢,到物資袋里把水和糖果取一點兒出來。“
”好,我馬上找。“馬漢在物資袋里翻來找去,終于找到了一瓶還礦泉水和從D國帶回來的糖果。然后快速的打開瓶蓋遞給馬希。
馬希接過礦泉水,小心翼翼將瓶口拿到小女孩的小嘴前,這時小女孩的眼睛仍然閉著哇哇大哭著,小臉蛋哭的通紅。但當她一碰到一股涼涼的礦泉水時,便抱著瓶子拼命的喝起來。一瓶礦泉水被小女孩喝掉一大半。
此時,小女孩的哭聲平息了下去,但還是嚶嚶的低啼著,不時還扯著胸口,似乎很傷心的樣子。這時,馬希將一顆顆小小的糖果輕輕的放在小女孩的嘴里說:”小乖乖,快吃吧,這可是叔叔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
小女孩嘗到了甜甜的味道,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滿眼淚花的眼睛,望著馬希微微的笑起來,眼神又直直的盯著馬希手上的糖果。似乎在說自己還想要……。
于是,馬希將自己手中的糖果一顆一顆的喂給小女孩吃,小女孩歡快的吃起來……
車廂里恢復了寧靜,大家的心緒也稍微平復了一點。
”馬希,你真厲害,看不出來,還是一個哄孩子的好手。“馬漢佩服的看著馬希說,大家都佩服馬希,卡拉伊娃看著馬希,臉上露出粉紅的笑容。
”我哪會,我都是聽青竹說的,小時候她一哭,她的媽媽就拼命給他打扇,給他糖果吃,她就不哭了……“說著,馬希的臉上露出了粉紅的笑容。
”那看來,嫂子還真可愛啊,哈哈哈……“,馬漢哈哈的看著馬希笑著。
大家都哈哈的笑起來,只有卡拉伊娃臉上粉紅的笑容立即消失了,變得一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