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折樓,
房內(nèi),
不知幾何,暖玉生香,飄飄欲仙,金炭滋滋,我輕輕睜眼,原是已躺于房內(nèi),一旁親自照顧我的紅衣女子,名為紅玉的,見我醒了大喜之,“小姐終于轉(zhuǎn)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只迷茫問道。
“小姐大概睡了有兩天了,主子得信都快急死了,訓(xùn)斥了暗衛(wèi)一番不說,差點就半路折回來了!喏,小姐手中的暖香玉便是主子差暗衛(wèi)帶回來給小姐尊養(yǎng)的?!蹦羌t玉指著我手的方向說道。
我心中后怕想到,幸而公子沒有回來,若公子見我這番情景,則白言必死。
那紅玉又湊近暗言道,“小姐,前兩日送你回來的那個白衣少年又是何人,我見其對小姐圖謀不軌似的,又是運氣回暖,又是開方熬藥的,獻盡了諂媚。”
我只驚奇道,“運氣?熬藥?白衣少年?難不成是白言!”
紅玉只繼續(xù)說道,“是啊,那人也真是奇怪,急得那個樣子,自己身上濕透了也不管,莫不是對小姐有意,何以如此?”
“那他現(xiàn)在人呢?”想來應(yīng)是他救了我,我還未及當(dāng)面道謝,便抓著紅玉的手問道。
“他……看到小姐無事了,便走了!”紅玉掖了掖我的被子轉(zhuǎn)身道。
“走了?!蔽倚闹兄挥行┞淠瘉砘嘏腔仓?。
“哦,藥估計熬好了,我去給小姐端來?!奔t玉這話說著便開門出去了。
我起身坐在床上,手中緊緊攥著公子遣人送來的暖香玉,觸手生熱,滑潤生香,想著前日公子的音容笑貌,不禁自己亦跟著樂了起來,心中回蕩著一種無可替代的纏綿之感。
是夜,
喝完藥后,
凌國無月色,只有半邊星。
我跪在炕上支起窗戶,想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卻看見繁星如水,有如棋布,見之有感而發(fā)道,“銀河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p>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兩端。”此聲不知從何而起,我上下左右皆搜尋無果,只將頭從窗外謹慎縮回。
卻不想猛地一頭撞飛了誰人手中的折扇,我只捂著頭看著那熟悉且正嬉皮笑臉的白言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只破口大罵道,“我說你有毛病啊,這么冷的天還拿著把折扇揮來揮去的!”
“你搞清楚,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這樣要遭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其亦坐于一旁炕上道。
“我管你呢,要不是你,我會掉到那個冰洞里嗎?都是你的錯!”我并不講理道。
“我的扇子都被你打飛了,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寶貝?”白言一臉神秘道。
可我對此并不領(lǐng)情,斜著眼道,“什么寶貝我沒見過,”又亮出手中暖香玉較言道,“你那把破扇子能跟公子的這個比?”
他只盯著我手中的暖香玉看了許久方道,“這是他給你的?”
“那當(dāng)然!”我一口回道。
“你可知這暖香玉與我那冰素扇的淵源?”白言神色忽而凝重道。
我見他這樣,便也提起了興趣,問道,“什么淵源?”
“暖香玉與冰素扇互為反向,一個暖,一個冷,一個觸肌升溫,一個覆手冰涼,一個香氣縈繞,一個無色無味,永遠不得相容,據(jù)傳言,這兩個靈物的主人亦是相生相克,直到一方離去為止。”從他清亮的眼中居然透出了一股歷經(jīng)世事的悲涼。
我靠在幾上,對其輕聲道,“喂,你年紀看來也不大,怎么有時說話這么老成,那又怎么樣,都說是傳言了,便說得肯定不準,就如同我母親的事情一樣,不過大多以訛傳訛罷了?!?p> 他起身將那把冰素扇撿起握于手中,“承你吉言,不過,你既有了暖香玉最好,便不必再用冰素扇了,但是,我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彼f完只自望著我洋洋燦笑,而我卻一臉懵疑。
他見我猶豫萬分,便擅自向衣架走去,其竟舉步生風(fēng),從上面拿下那件兔毛外褂將我裹住,脅著我便從窗上凌越而出,行云流水,悄無聲息,沒有一絲蹤跡,最后只在房中留下一股沁人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