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飯后,楊雪君倆人隨即回趙書記辦公室向他匯報扶貧思路和方案,在鄉(xiāng)鎮(zhèn)工作,辦公時間是沒有固定的,只要有事情,隨時隨地開展工作,這一點跟區(qū)級機關(guān)有天壤之別。趙書記一邊認(rèn)真聽取他們的匯報,一邊提醒倆人要注意的問題,他說農(nóng)村的工作要做實做細(xì),做到老百姓的心坎上。匯報一結(jié)束倆人就回洋岙村,低保戶調(diào)整的事得到圓滿解決,使倆人心情大好,一路上有說有笑。
楊雪君問:“我還有一事不明白?胡順發(fā)的女兒會把她哥哥的工資情況告訴你?”
“當(dāng)然需要技巧的?!?p> “有什么技巧?”
梁偉華故作深思的樣子,然后說:“不告訴你?!?p> 楊雪君被他吊起胃口,突然又放下,非常不爽,她假裝生氣地說:“不說拉到,我懶得聽哩。”
“說來話長。”梁偉華嘆息著。楊雪君不理他,顧自看窗外的風(fēng)景。
“這個調(diào)查還是有故事的,我去工商局查飯店登記情況,電腦顯示沒有胡菊彩這樣的法定代表人,后來,我叫經(jīng)辦人員輸入馬盈昌這個名字,結(jié)果跳出一家的士快餐的飯店名稱,經(jīng)營地址在電大路361號,我按著這個地址去找,找到了,好家伙,這家快餐店主要服務(wù)對象是的士司機,人來人往,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就進(jìn)去看看,在墻上從業(yè)人員登記表中發(fā)現(xiàn)了胡菊彩,沒錯,這就是我要找的飯店。飯店的菜品很多,價格便宜,有這么多人來吃,肯定味道嶄得猛,我有心試試,看看時間也已接近中午。好不容易等著一個位置,我趕緊坐下。我點了三菜一湯,一碗米飯,真的很好吃,我一掃而光,這個老板娘胡菊彩過來算帳,總共十一元五毛,真的既好吃又便宜,難怪生意如此火爆。吃好飯后,當(dāng)然得辦正事兒,正不知從何處著手的時候?轉(zhuǎn)眼看見飯店門口有一塊廣告牌,出去一看,原來是招收服務(wù)員,上面寫著:‘因飯店業(yè)務(wù)需要,急招三名服務(wù)員,男女不限,年齡在二十到五十歲之間,工資3500元,包吃包住。落款是的士快餐?!吹綇V告牌我有了主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當(dāng)時我想,作為老板娘的哥哥的工資一定不止這個數(shù),得找他核實一下。店里只有一個男服務(wù)員,仔細(xì)看他的面相跟老板娘差不多,我料定他就是胡順發(fā)的大兒子,就悄悄地把他叫出店外,問他:‘這里招服務(wù)員嗎?’他說:‘是的,你想當(dāng)服務(wù)員?’我回答:“不,是我的姐姐想當(dāng)服務(wù)員,叫我?guī)退艺业貎?,這里生意很好呀。’
‘那是。’
‘看你不是服務(wù)員吧?’
‘那是,你好眼力,我是老板娘的哥哥?!?p> ‘廣告牌上說的工資是3500元,你不止這個數(shù)吧?’
‘那是?!麚伍_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5000元?’
‘那是?!浅W院赖靥ь^看著天空。
‘如果,我姐姐來這兒上班,你可要照顧照顧?!?p> ‘好說,你放心好啦?!?p> 我們正說著,老板娘在店里喊道:‘哥,你快點進(jìn)來,把這張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一下,快,客人等著坐哩?!ⅠR進(jìn)去了。”
“他包吃包住,每月還能拿5000元凈工資,比我們強多啦,那你拿到他的工資冊啦?”楊雪君問。
“沒有,這樣的飯店又不用做帳,他造工資冊干嗎?要是有帳被稅務(wù)部門查到,還得繳稅,這不是自尋煩惱嗎?”梁偉華說。
“那有什么用?口說無憑?!?p> 梁偉華拿出手機得意地說:“都在這里,嘿,我用手機錄了音,不怕他不認(rèn)帳?!?p> “多么可怕呀,你不會將我們的談話都錄音吧?”徐婉君裝作害怕地說。
梁偉華一聽,不悅地說:“你瞎說什么?錄我們的談話有什么意思?我是吃飽了撐著?!?p> “瞧你這樣子,開句玩笑還不行嗎?我們提供了這么有力的證據(jù),這件事一定能擺平?!睏钛┚D(zhuǎn)移話題。
梁偉華感覺自己剛才有些反應(yīng)過頭,作為一個有風(fēng)度的男人,在美女面前怎能生氣呢?他接過話說:“應(yīng)該如此,趙書記不是叫葛主任明天就去洋岙村宣布調(diào)整事項嗎?你心中有沒有想好把名額調(diào)整給誰?”
“這是件麻煩事,讓村里定,我們不用管?!?p> “要是胡伯知道是我們?nèi)〉米C據(jù)把他哥哥家的低保名額拿掉,他會不會生氣?今后不配合我們工作,怎么辦?”梁偉華有點擔(dān)心地說。
“我們是幫他們脫貧的,他不配合,村民會答應(yīng)嗎?我想他也不會蠢到如此地步啊?”
回到洋岙村已經(jīng)傍晚時分,楊雪君問:“今晚我們吃什么?”
“我已經(jīng)帶來啦?!绷簜トA停好車,從車?yán)锬贸鲆淮蟠鼥|西遞給她。
“你帶什么了?”
“有春林醬鴨、橋頭排骨、西園牛肉,還有一些小菜?!?p> 這些都是城里的名菜,梁偉華一下子買了這么多,楊雪君問:“偵破籽麻大的小案子,值得你如此慶祝?”
“你說什么話?我這些天都叼擾你,應(yīng)該好好回請你一下,你說應(yīng)該否?”
“還算有良心,那今晚可以美食一頓喲?!?p> “我還帶了一箱葡萄酒,今晚痛快地飲一番,走吧?!绷簜トA背上酒,他們一同回村辦公樓。
所有東西搬到廚房后,楊雪君說:“你帶來這么多菜,我再燒些青菜湯和米飯,可好?”
“行,聽你的,辛苦你啦?!?p> “舉手之勞,你先去寢室休息,過二十分鐘后下樓就餐?!睏钛┚龑α簜トA說。
二十分鐘后,梁偉華主動來到廚房,楊雪君笑著說:“你真準(zhǔn)時,你將熟食拿碟子盛好擺在桌子上?!?p> “好咧?!绷簜トA將醬鴨、排骨、牛肉等熟食拿碟子盛著,一一擺在桌子上。
楊雪君將黃瓜鈔蛋、青菜湯端上,她說:“好啦,開飯?!?p> 梁偉華拿來兩酒杯和三瓶葡萄酒,他打算自己喝二瓶,楊雪君喝一瓶。他說:“無酒不成席,今晚放開喝,不醉不散?!彼徊涂梢院热?2度的葡萄酒,以他的酒量可以稱為中上,因沒有跟楊雪君喝過酒,他常規(guī)地以為女人酒量一般,楊雪君的酒量肯定比不過他。
可這次他看走了眼,比起楊雪君的酒量他就差遠(yuǎn)啦,她喝葡萄酒可以說喝不醉,這跟她的家庭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她是從小練出來的。
早先的農(nóng)村,幾乎家家都釀甜酒,這種酒是以糯米為原材料釀造而成。家長會喝酒的,每年往往會釀上幾大缸,楊雪君的爹好酒,每年都釀上三、四缸,每天干農(nóng)活回來,就直接拿碗去缸里盛,他把甜酒當(dāng)作開水來喝,一口氣能喝上二三碗,楊雪君看爹如此,她也學(xué)著喝。這甜酒開頭喝是甜甜的,好喝,但事后酒勁很大,她也曾經(jīng)喝醉過,醉睡了一整天,過后就沒事。
經(jīng)過反復(fù)錘煉,隨著年齡增長,楊雪君的酒量無人能敵,喝平常的葡萄酒跟喝白開水一般,喝不醉只感覺會飽。她從政后的出名,除管區(qū)長的提攜外,酒量也是關(guān)鍵,每逢宴席她把對手都喝趴下,而她從未醉過。
二瓶葡萄酒下去,梁偉華已有醉意,他嘻嘻地笑起來。
楊雪君問:“你笑什么?”
“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情景,象不象兩口子啊?”梁偉華曖昧地說。
楊雪君嗔怪地說:“你胡說什么?”
“對不起,說醉話啦。”
其實,楊雪君沒有生氣,她問:“你跟你老婆難道不是這樣過日子的?”
“我們雖然在一起吃飯,但菜都是保姆做的,而且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兩人的情趣世界確實沒有?!?p> “你羨慕這樣的生活?”
“這情調(diào)挺好的,又溫馨又浪漫?!?p> 楊雪君聽后,心里不以為然,這是富二代的通病,他們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喜歡尋找一些平常的剌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三瓶酒已見底,她問:“要不要每人再開一瓶?”
梁偉華興奮地問:“你還能喝?”
“看你如此高興,我是舍命陪君子唄?!?p> 看楊雪君這樣說,梁偉華豪情萬丈地說:“開。想不到你酒量如此好,我是第一次碰到女中豪杰?!睏钛┚宦堵暽卣f:“到時,我喝不下,你幫我喝,如何?”
“小意思啦,OK?!?p> 喝下三瓶酒,梁偉華已大醉,乘著他還有酒勁的時候,楊雪君扶他去房間,他說:“你別扶,我自己能走?!彼麆傋邘撞骄屯岬乖诘厣?,楊雪君只得上前扶他,好不容易挪他回房間,她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
楊雪君把他放在床上躺好,梁偉華見她離去,迷迷糊糊地問:“你干么去?”
“我去收拾廚房,你先睡會兒,等酒勁過了,去樓頂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