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
云母愣了愣，才說道：“是啊，我是有個小孫女，上次出了點事情，就被我那大孫女二孫女帶出去了，說是找到別人帶了?！?p> 嚴大媽：“那你知道你小孫女去哪里了嗎？”
云母笑了一聲：“我女兒孫女把我拿賊防，我哪里知道去哪里了！反正去什么地方我也不在乎，搞得像我稀罕這個孫女一眼！”
嚴大媽瞅著云母說道：“你那個小孫女就在那個花店里面，看起來和那個店主關(guān)系還算不錯，你可要管一管，不要到時候有了個跟那店主一樣牙尖嘴利的小孫女！”
云母擺擺手，沒放在心里，今天店里人不多，等了一會跟著平日里熟悉的人摸了幾把牌，眼瞅著要到晚飯時間了，云母這才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鄉(xiāng)下夏天蚊子多，冬天天冷，還是城里兒媳家住著舒服，可以打打牌還有不用動手的晚飯吃，再說了，那房子也是我兒子買的！
云母心情特別好地回到家，一看，沒人在廚房，再一看，餐桌上面擺著幾盒外賣，頓時板了一張臉。
云妍妍今天回家早，正拿了玩具陪著云月月玩芭比娃娃。
云母一下子走過去就奪走了芭比娃娃，把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公主扔在沙發(fā)上。
芭比娃娃順著力道掉下了沙發(fā)，滾了幾圈，漂亮小裙子上染了點點灰塵。
“怎么回事！沒飯沒菜的，還指望你這六七十的奶奶給你做！”
云妍妍哆嗦了一下站了起來：“奶奶，今天媽媽不舒服，菜市場沒什么菜，但是有外賣，外賣點的都是好吃的……”
“外賣？你媽那個病殃殃的不舒服，難道你是個斷手斷腳不會做飯的！”
“我……”
云妍妍急地跺了跺腳，還沒想到怎么應(yīng)對，就聽到自己小妹脆生生地說道。
云月月站了起來，好好養(yǎng)了近半個月的腦袋，傷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小孩子恢復(fù)能力好，拆了紗布，只留下一道正在結(jié)痂的小口。
“奶奶，姐姐剛剛放學回來，而且也沒有錢買菜，媽媽已經(jīng)提前把外賣買好了，媽媽現(xiàn)在很不舒服，奶奶你餓的話就先吃。”
“我跟你姐說話你插什么嘴！”云母突然想到了嚴大媽的話，瞪著云月月：“每天不著家，小小的孩子跑哪里去學壞了，給我們云家丟臉！”
“奶奶……”
月月還想說，身后的臥室門打開了，何瀲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云月月喊了一聲，撲上去一把撲在何瀲懷里。
“媽媽！”
何瀲拂了拂月月頭上的一道疤，雖然女兒已經(jīng)不痛了，但是她還痛著，心里一頓一頓地，疼得厲害。
云母坐在沙發(fā)上面，冷哼一聲：“呦，這不是還能動嗎？你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家兒媳給婆婆吃外賣的，說出去也不嫌丟人！一天到晚把三個女兒看得緊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
“媽。”何瀲突然開口，打斷了云母：“媽，我喊你一聲媽，照顧你，是因為你的兒子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但是若是你不想好好當我的婆婆，孩子的奶奶，我覺得，我一個人帶著三孩子也過得很好?！?p> “你什么意思！”云母盯著何瀲，變了臉色：“你別忘了，你跟我兒子還沒離婚呢！”
“呵！”何瀲用手掩住眼睛，遮住了快要溢出來的悲傷：“婚姻法規(guī)定……一方意外死亡……我跟你兒子，已經(jīng)不是……夫妻了……”
何瀲說完，空氣一陣沉默，最后是云媛媛回家開門才打斷了這靜默的空氣。
“媽，奶奶，怎么了？”
何瀲扯出一抹慘白的笑容看了眼小小年紀就外出工作的大女兒，沒有言語。
云母倉皇起身，抓起桌子上面的外賣就進了廚房。
“這……”
“沒事的，媛媛?！焙螢囌f道：“餓了吧，幫你奶奶去熱一下飯菜，我們吃飯?！?p> “哦?！?p> 雖然不明就里，但是心思各異的一家人還是安安靜靜地過一晚。
難得的安靜。
是夜，深夜遛狗的莫糍帶著頑皮的小夜在小區(qū)里四處穿梭。
又拐過一個樹蔭，莫糍不跑了，她就要看看小夜這個蠢狗今兒回不回家。
靠在路燈上，莫糍喘了喘氣，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東西。
對面房子二樓的小陽臺好眼熟。
辣椒，番茄……
莫非林故就住在這里？
還沒等莫糍轉(zhuǎn)過神來咔擦一聲，門開了。
先出來的并不是想象的林故。
一個陌生大男孩。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陌生大男孩？
林陽一直都是半夜由著哥哥推他出門遛彎，今天剛開了門，林故一摸衣兜，摸了個空。
“等我一下，我去拿下手機。”
林陽乖巧地捧著水杯：“去吧?！?p> 林故竄著大長腿上樓了，林陽百般無聊地坐在原地，一抬頭就與樹蔭地下的莫糍打了個照面。
“莫姐姐！”
莫糍歪了外頭，有些差異，走上前去：“你認識我？”
林陽喊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轉(zhuǎn)著車輪想要往后遁，但是他忘了自己還在門口，莫糍手疾眼快扶住了快要撞到東西的輪椅，又手腳靈活地把林陽完完全全地搬了出來。
推到院門外平整的磚板路上，莫糍繼續(xù)靠在燈桿上。
“你認識我？你是誰？”
林陽張紅的臉慢慢白了下來：“我，我……”
“阿陽……小糍？”
剛拿了手機下來發(fā)林故先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門口的弟弟不見了，然后又發(fā)現(xiàn)了跟弟弟在一堆的莫糍。
走上前了幾步：“小糍，好巧啊。”
莫糍點了點頭：“是啊，我出門遛個狗也能碰到你?！?p> 林故挑了挑眉：“狗？”
四下望了望，莫糍頓了頓，轉(zhuǎn)而又露出一張笑臉：“是啊，看，不聽話呢，打算扔了它不要，看誰有緣撿了去?！?p> 林故笑了，低低的嗓音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有些……
迷人。
莫糍揉了揉有些發(fā)癢的耳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林故貼心地沒有追問，推過鵪鶉一樣的林陽，面對著莫糍，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