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狼群真正散去,天已大亮。
“琴上染過狼血,是嗎?”離笙給他包扎完畢后,坐到他身邊,輕聲問。
“是。”陸霆深的嗓音低沉有力,卻聽得離笙心驚“你殺過狼?”
“不止,還喝過狼血?!彼哪抗饪聪螂x笙,眸底依舊深沉清幽,他道:“怕我嗎?”
問完這句,他的心揪了起來,他竟在意起小姑娘的回答,在乎她是不是也像他所謂的親人們一樣,看似敬畏,實(shí)則是恐懼,因?yàn)樗麄兣掠幸惶?,這個曾用狼血活命的魔鬼,將他們吞噬。
“不怕!”離笙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她握上他顫抖的右手,手心里寒冷如刃的冰涼令離笙心尖微疼,臉上笑靨如春陽般溫暖,清脆的嗓音如冬泉般流淌:“你只是身陷絕境,然后迫不得已?!?p> 她相信,那時的陸霆深只是為了活著。
接下來的幾天,山林里的離笙和陸霆深過的愜意又安然,經(jīng)過多次的共同作戰(zhàn)后,兩人之間有說有笑,兩顆心,似乎不知不覺間,靠的越來越近。
入夜,兩人架著篝火,上面鮮美的兔子肉烤得油滋滋的,再配上調(diào)教,聞著更是鮮美誘人。
離笙拄著下巴,雙眼亮晶晶的,直吞口水,陸霆深翻過面,笑了“想吃嗎?”
“想。”離笙忙點(diǎn)頭,那架勢,活像趕著投胎似的。
話畢,兩只抓就偷摸著過去,然而陸霆深人高馬大,手拿烤兔肉一抬,任憑離笙動作都夠不到,她的眉眼擠到一塊兒,控訴道:“喂,陸霆深,你欺負(fù)我?!?p> “小丫頭說話不算數(shù)還怪在我頭上?”陸霆深眉眼一挑。
“我……”離笙拉長了音,一只手裝模作樣夠著烤肉,另只手卻伸向他的胳肢窩,一抓,引得陸霆深身體一頓,他嘴角染壞:“敢撓我?”
“誰讓你仗著身高優(yōu)勢讓我只能看不能吃的?”離笙揚(yáng)眉。
“是誰說以舞會友的?”
“誰跟你是朋友啊?”離笙再一次撓癢,成功拿到了兔肉,卻也被陸霆深抓進(jìn)了懷里,也如她般,撓癢“看你敢不敢了?”
離笙最怕癢,她連忙舉著白旗求饒:“不敢了不敢了,我跳還不行嗎?”
今晚的月,格外的狡黠,映的灌木下的梔子花格外的瓷白,花葉婆娑,樹影澗澗,最為瓷白的,還是離笙那張恍亮了皎月的臉。
她換上了一襲白袍,耳邊別一朵梔子花,在篝火中央,翩翩起舞。
她身段柔軟,指間瑩潤,或踮起腳尖,旋轉(zhuǎn),或扭腰挺胯,有時,優(yōu)美的如花間精靈,有時,又如魅惑的妖精,清風(fēng)微撫著,不經(jīng)意間,有幾片花瓣落于她的發(fā),那沾了沁香,又染了幽香的風(fēng)便入了斜靠在樹干上的男孩兒。
他唇邊輕蕩著悠揚(yáng)的笙簫,眼里卻只有女孩兒的花香別耳,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個睚眥必報,又淘氣使壞,卻內(nèi)心脆弱的小姑娘就這么入了他的心,像是一顆種子,就那么埋入了心底。
他的簫聲漸進(jìn),她的舞蹈也漸進(jìn),他凝望著她的眼深邃,她看著他的眼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