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禾夫人啊......”閭丘雁抬頭望著那綴滿了名劍的石榴樹,“秋禾夫人是個好女子。”
“我未成為國師前,與丘禾夫人有過一些緣分。”星師太會掩藏情緒了,時懿一點看不出來,閭丘國師在想些什么。
“你母親去世的早,你還有印象?”閭丘國師倒是對時懿記得秋禾夫人,很有興趣。
時懿抬頭看著石榴樹,“只記得一股淡淡的石榴花香?!倍伎焓荒炅?,十一年啊。她倒是記得母親的樣子,因為她爹房中貼著好大一張畫像,書房也有,她房中也有。
她爹生怕她忘記自己有個絕好的母親,時長念叨“我家小禾”,時懿從小就在狗糧中長大。
她對母親又熟悉又陌生。
“小懿,你選定了嗎?”閭丘雁不愿與她深究丘禾夫人,又問道。
“多謝國師關切,我選定了。”
生路在南,死路在東。這是星師測的天運。
時懿選了一條新路,以纖弱之軀,迎頭一擊。勝則順遂,敗則破碎。
“國祚難安。”閭丘國師道。
“國祚不安,民生不安。民生不安,我無處可逃。國師大人,我父親的臨淵之行,可會平安?”國主將伐澧葬異族,她父親必定是沖鋒將軍。
閭丘國師不言。
時懿又搖搖頭,“若我父安平不定,我何苦逃去他鄉(xiāng)。”
“你若暫且放下這里的糾紛,未來可重回?!遍偳饑鴰煹?。
時懿顛了顛手中的棋子,很是瀟灑的拒絕了閭丘國師的意見。
牽掛多了才叫人。這是軟肋,也是盔甲。
“東御還有別的星師嗎?”她來這,其實并不是求生路的,她只想知道,張家背后,是否還有別的星師。
國師說他并不了解,但是可以幫她問一下。
時懿起身給國師道謝,而后離開。
她難得出宮,也不想這么早回去。
陸蕓歡,她現(xiàn)在也不能去找他,畢竟巫馬衾也在澤都,就算他不在意,還有許許多多的眼睛盯著。
她去衡府約上了衡二七,兩個小姑娘結伴去醉夢遺風吃飯。
“這么說,瑤妃娘娘要生小公主了,張嬪要害瑤妃,皇后和你被污蔑,張嬪可能都還不是幕后黑手。我的天,好復雜啊,小懿在皇宮這幾天經(jīng)歷了什么?!?p> 衡二七將一塊綠豆糕塞在嘴里,眨巴著大大的眼睛滿臉好奇,吞咽之后,她灌了一口茶水:“那誰會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不知道。”時懿搖搖頭,也是郁悶的夾筷子猛吃。
“其實我覺得很簡單啊,就是陛下!”衡七二壓著嗓子湊近時懿道。
時懿猛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低聲對衡七二說:“你也不怕隔墻有耳!”
“所以我小聲說呀!“衡七二張大著嘴巴,聲音卻十分小。
“你怎么這么認為?”
“你看看啊,這皇宮公里,誰敢有膽子、有權利做這件事情?”
時懿夾筷子的手一滯,是啊,這個皇宮里,誰敢將她、皇后和皇宮貴妃玩弄股掌。區(qū)區(qū)一個張嬪,真的做不到啊,縱然她背后的張家,手也不可能這么長......單就控制杜蘭入國庫這一點,就不是張家能夠做到的。
陛下......
不,絕對不是陛下!
時懿心里一驚,筷子掉了。
“你怎么了?”
“沒事,吃飯吧。我也不知道,腦子很亂,陛下功深德厚,切不能再講。”
兩人又恢復了閑聊的模樣,小姑娘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念叨著瑣事。
“時小姐,外面有位公子找您?!?p> 時懿頗有些心虛的看著衡二七,衡二七難得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放下碗筷,摸了摸時懿的小腦袋,“聽話,天涯何處無芳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