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衾這才看到,她手心已經(jīng)綻開了花,后背的血腥味濃烈至極。衣服是干的,但是還是有一些厚重的地方,是深色的。
她走動間,后背的褶皺很不正常。
是......是衣服嵌進肉里。
是啊,衣服嵌進肉里的痛,他也是嘗過的啊。
巫馬衾本是抱著求死的心,卻又活了下來,看見時懿,心存感激還未道謝,便被她討要隕朱丹。
那些被壓抑,埋藏在雪里的痛苦都一下子涌了上來了。
他的一條命啊,不過是時懿的一個順帶,她不是為了救他,她是為了那顆隕朱丹。
“怎么了?心痛了?”屋子里沒有別人,那個潔癖嚴重的三皇子,就自己一點點撿起地上的碎屑和垃圾。
“你滿意了?”
“什么?”微生三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不就是為了來折磨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在怪我,怪我當年害你母妃落水。我已經(jīng)死了兩次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巫馬衾兩眼無神,像個木頭人。
“你覺得,這次也是我的算計?我千里迢迢來,就是為了折磨你?”
“難道不是嗎?三哥。”巫馬衾抬頭,看著微生三,第一次,他目光平靜,去正視這個心機叵測的表哥。
“呵?!?p>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這將軍府的大小姐,你可是無福消受,給你幾天休養(yǎng),跟我回南絳?!?p> 微生三摔門出去,獨留一個巫馬衾,像個不得春的枯木。
時懿身心俱疲,但是這皇廟的守衛(wèi),亦是沒有人敢攔她,微生三的確說話算話。
她干脆向主持要了個房間,洗了個澡,還用了皇廟特供的藥材,泡了兩個時辰,后背的腐肉才算爛了個干凈。
皇廟沒有女人,她只能一個人咬著布條,然后三個指頭拈著藥瓶給自己灑藥粉。那藥粉一碰到傷口,就火辣辣的疼。
她想哭,可是除了越來越緊的牙齒,她的眼眶里沒有一滴淚水。
疲憊的身體讓她難以下山,本來只想淺瞌,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飯都沒吃,向皇廟要了匹馬,就下了山去。
而她一回澤都城,卻發(fā)現(xiàn),城門死守嚴守,要求每一個出示證明。
她自然沒有,跟守城的士兵說,她是將軍府的時懿。守城的士兵卻說,就算是皇子也沒有,沒有文牒,就不要想進城。
“叫你們大人來。”
“我們大人日理萬機,哪有空理你?”士兵看了時懿身上樸素的布料,甚至開始出手趕時懿。
“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們大人叫過來,不然后果自負。”時懿的眼底瞬間冷了下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一個穿著破布袋的死丫頭,能給我什么代價?!?p> 衣服上皇廟的拿的,淡青色的麻布衣,很素,但是也不便宜,皇廟是澤都也是有絕對的權威,吃的是皇糧。
時懿的兩只手上都纏著繃帶,她便屈膝一掃,那士兵便被踹到了邊上。
“你敢打人!”
一起值班的另外幾個人,都拿著長矛對準了時懿。
“叫李峰給我滾出來!”時懿厲聲呵斥著,那氣勢,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了的,一個比較有眼色的,立馬去叫了自己上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