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忘我
“可惡!”
這個叫阿利克斯的男人正是麗莉所在的村莊——亞爾布村的村長。這個村子是亞爾斯中一些貴族隱退后居住的地方。貴族固然都是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但自然也有不愿呆在官場的人存在。于是像亞爾布村這樣的全部都是優(yōu)秀能力（Power）者的村莊便形成了。
此時阿利克斯與幾個男人正圍著侵入亞爾布村的魔獸。雖然外表上一只巨大的灰熊，但它那高大的身軀，血紅的利眼，也證明了它是魔獸，況且，它背后還吐著長長的火舌。
自從三年前鄰村被魔獸瞬間毀滅后，魔獸就變得十分異常，不，應(yīng)該說是中立區(qū)域就變得十分不正常。魔獸，野獸紛紛開始暴動，十天半個月就會有魔獸野獸攻擊村子。
“這是第幾只魔獸都說不清了吧?！耙粋€男人發(fā)出了自信的笑聲。
“不要松懈?！卑⒗怂估淅涞卣f了一句。
平常非常和藹開朗溫柔的村長，在每次魔獸入侵的時候，都會變得異常的嚴肅。
阿利克斯迅速后跳了一步，躲開了灰熊的錘擊，并趁機向它發(fā)出了一條物質(zhì)化的鎖鏈。這就是阿利克斯的能力（Power）——“想象實化”。
“唔啊啊啊啊啊阿！”被綁住的灰熊發(fā)出憤怒的嚎叫。
?
我對著我前下方的尼德霍格的背殼正中心狠狠地投出了天火。要不是因為天火與暗炎是人世最好的兩把單手劍，而且永遠不會斷，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把我的愛劍扔出手的。也是這時，我才漸漸下落，直至自由落體般向下墜去。
自然，右方用風網(wǎng)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我。
“你是怎么辦到的？”天龍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連李康都無法制御的最強火焰——‘虛空的真炎’，你是怎么吸收掉的？”
說實話，聽到“那是最強火焰”這個概念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不知道表沒表現(xiàn)在臉上。但我也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句“那正證明了我比李康強?！?p> “那現(xiàn)在還變成這傻樣?！崩羁蹈緵]看我一眼，只是向我的飛向尼德霍格的劍附加了火焰環(huán)繞。
“切！”
環(huán)繞著真紅火焰的火紅直劍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像天之火一樣直刺到背殼中心。
“嗷嗷啊啊??！”
伴著尼德霍格的巨大吼聲，也傳來了輕微的碎裂聲。
“咔，喀……”
天火穿入背殼的一瞬間，那龜殼轟然碎開了！
但是……現(xiàn)在歡呼還太早了。
因為……因為……尼德霍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兇相。
“嗚嗷嗷啊啊啊啊啊?。。?！”
那頭烏龜在瘋狂的嚎叫著，不，現(xiàn)在不能叫做烏龜，應(yīng)該是黑龍。黑龍，代表絕望的黑龍被代表死亡的絕對火焰——“黑炎”——點綴著。
代表死亡的黑龍美麗高貴又令人敬畏。原來趴在地面上的尼德霍格，站了起來，閃著血光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一雙紅星，巨大的龍口吐著依舊濃重的瘴氣，黑色的皮膚如同倒刺的尖巖，尤其是它那由火焰組成的巨大黑翼，更是突顯出它的威脅性。
天火也隨著它的轟然咆哮，從尼德霍格、背上旋轉(zhuǎn)著掉落下來，插在了地上，它發(fā)出的紅光與那紅玉般血眼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圍住它的學生們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師們也只能張著個大嘴呆呆的看著黑龍，就連理事長也嚇得不知跑到哪去了。
“什……”李康稍微愣了幾秒，“那是……黑……黑龍……傳說中的魔獸、至惡的象征……”
——不能再讓他撒野了，不能再讓它破壞我們的校園了！
我強支著身體，站了起來，換到右手的暗炎也放出了迷幻的光芒。這突變的黑龍像是吸引了暗炎的注意力，讓我覺得暗炎的光芒越來越強勁。而且我的身體也漸顯輕松。
“我來牽制黑龍的攻擊，你們趁機來消滅它！”
“你是瘋了嗎？！連天！”右方驚奇地看著我。
“你這是要出送死去嗎？！渣天！”李康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lǐng)，“你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嗎！”
“那你倒是說怎么辦?。 蔽页堕_嗓子沖著他們大喊，“我不去牽制，那你們誰能站出來嗎？！沒人牽制它的話，大家都會死的！就算有人去牽制，我的攻擊也是沒有用的吧？反正我只是一個無能者（None）！”我終于承認了我的無力，我的軟弱。
我的話讓大家都無語了，沉默了數(shù)秒之后，終于——
“讓他去吧。”問志發(fā)表了他的言論，并用信任的眼神看著我。
“姑且信你這一次，”李康別過臉去，“別死了。”
我無力地欣慰地笑了笑，拖著閃光的暗炎，走到黑龍的面前。盯著黑龍的血眼，竟沒有一絲的恐懼。我用力地蹬地，握著劍，壓低身板，向它沖了過去，不斷拉近我與龍的距離。
黑龍的血眼仿佛閃了一下，張開他巨大的下顎，伴隨著嘶啞的聲音，暗黑的洪流從它嘴里噴涌出來。
“是龍之吐息！快躲開！”沖向黑龍右側(cè)的天龍，在售中聚集了一個清澈的水球，并用驚恐的聲音向我喊來。
在吐息攻擊擊中地面的一瞬間，我便側(cè)向躍了起來。
——相信自己。
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充分相信自己的實力！無時無刻都要相信自己是最強的！”小時候父親教我劍術(shù)的畫面瞬間充滿了我的視野?！白约号c劍同步時，便會和手中的劍融為一體。這兩把劍是世人取最好的材料造出的品質(zhì)最好的劍，也就是最強之劍！只有你認為你是最強之時，才會徹底制御這兩把劍！”
我一直沒有理解這番話的含義，但是我也只能相信：
——現(xiàn)在，我就是最強的！
我咬緊牙根，握緊手中的愛劍，狠狠地向吐息砍了過去。
——人劍一體，暗炎，回應(yīng)我的號令吧！
——感受暗炎的感受，察覺暗炎的思想，與暗炎同步……
吐息一下子被我的劍切斷了。
洪流沖擊著直細的劍身，不斷沖散的炎流給予我巨大的壓力，壓得我抬不起頭來。
——暗炎！
劍刃發(fā)出耀眼的藍光——那是不可能的。黑色的炎流仍然在被劍擋散，握劍的右手也在不斷抖動。
“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吼叫，我硬是揮動著劍，把炎流擊散了。脫離壓力的我，用力踏著被踩出坑的地面弄沖了過去。
得快點了，不然黑龍的注意力會被不斷襲擊他的人吸走了。
瞬間，我又感覺到一股直達靈魂的痛楚，脫力的身體也因為慣性跪在地上，右手的劍也插在了地上。
“可惡！”
我低聲罵了一句，又支著劍站了起來。望著不斷振翅，企圖飛上天的黑龍，心中竟有一股自豪感，正宛如那龍受自己支配的滿足感。
黑龍的強大。
大家的攻擊幾乎引不起龍的注意，它那憤怒的血眼，直盯著拄劍的我，一束足以穿透心靈的目光，直穿過我。
“啊啊啊啊啊?。。。?！”
壓著靈魂的痛楚，奮力奔跑。四周似乎變得空白，空間只剩下我和黑龍，一切的聲音都被隔離開來。時間似乎也慢了下來，我可以清楚地記得我瞪著地面騰空而起，在空中如在地面般向即將升空的黑龍急速奔去，每一記動作都清晰地印在腦海中。
“去死吧！”
我朝著黑龍蓄積火球的頭躍了過去，雙手用力將倒握的劍向身后舉起，而那巨大的黑火球也似乎準備完畢。
看不清周圍人的表情，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想不出周圍人的想法。大腦中只有一件事：刺進去！
“噗！”
一聲悶響，紅玉般的眼睛被暗炎刺穿，濃黑的血液如噴泉一般噴射出來，拔出劍的我踏著它的鼻子彈跳回來。
“嗷嗷嗷嗷啊啊?。。。 ?p> 黑龍發(fā)出奇怪的吼聲，黑火球也失控般消散了。黑龍痛苦地胡亂扇動翅膀，卷起了非同尋常的風暴。
“成功了……”
我任憑重力把我向下拉去，氣流把我的頭發(fā)向上吹去，臉上露除了喜悅的笑容。沒有在意濺到身上的黑龍的血，就這么向下落去。
現(xiàn)在李康一定在那張大了嘴，嘀咕著“他做到了”吧！天龍，右方也會愣在那說不出話來吧！
死黑龍!無能者（None）的劍可是很鋒利的！
狂暴的黑龍不斷扇動著巨翅，在空中不斷形成著暴風攻擊，在空中盤旋著像是在審視整個校園一樣。
不斷下落的身體也在不斷地發(fā)熱，舔了一口干干的嘴唇，苦澀的味道瞬間傳遍整個大腦
“呸！呸！呸！這怪龍的血！”
難道是這血讓我身體發(fā)熱的嗎？嘛，不管了，我已經(jīng)能看見天火了，去把它拿回來吧！
正在我這么想的時候，空中黑龍突然停止了盤旋，僅剩一只的血眼發(fā)出異樣的光芒，額頭處的刺眼也像在裂開一般，緩緩顫動。最后，皮膚裂開了，在裂開的地方，閃耀著“冥王”的血光——那是龍的第三只眼。當兩只眼睛同步之時，在下面曾經(jīng)混戰(zhàn)的圓地，出現(xiàn)了陰青的領(lǐng)域，從地底迸發(fā)出黑青色的地獄之火……
威焱。
那是龍的領(lǐng)域意識引發(fā)的能力，君王的意識使它在它支配的領(lǐng)域產(chǎn)生強力的火焰。
這種攻擊要怎樣牽制啊。
“右方！幫我一下！我需要天火！”看到脫險的右方，我便安心向他喊去。當然，問志，天龍還有李康也避開了威焱。
但是，有些學生卻不那么走運了。黑龍火焰威力非同一般，加上又是虛空之真炎，不少學生喪生了……
“快！”
“接好了！連天！”天火隨著一陣風向我快速飛了過來。
我側(cè)過身子，抓住劍柄，向右方喊了過去。
“謝了！”
我順勢在空中站住腳，準備奔向空中的飛龍……
“咦？”
我一腳踩空了
“怎么？喂，別在這種時候不行??？”我驚恐的在空中胡亂蹬踏，但是腳下仍未有踩實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這樣高速摔了下去。
月兒……
哥哥失敗了……
自大地忘記了自我……
可笑……
真是嘲諷啊……
明明總是以為自己很強的……
可到了關(guān)鍵時刻連自己鄙視的李康都比不上……
這種時候，連右方都不會想到我會掉下去吧……
呵……
諷刺啊……
月兒……抱歉……
耳邊想起風刮過的聲音，手里握著兩把劍，閉著眼任憑自然地掉落。
果然，不想死……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