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公的命運
“??！真介意?。 庇斡鹱ブ?，大聲吼著。
“介意，你就去看?！惫旁L(fēng)吃著面包，說著以前很少說的完整句子。
“跟蹤偷看不好吧?！庇斡鹭Q起一根手指，鄭重其事地說著，“但是到底怎么了？無際那小子突然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還不讓我們兩個跟著，發(fā)生了什么?。孔蛱旄杏X也是怪怪的?！?p> 古原風(fēng)臉上掠過一瞬的笑容。
“一會我要去無際家，阿風(fēng)要去嗎？”
“我？算了。”古原風(fēng)又小聲說了句，“現(xiàn)在去就不妙了。”
“你剛剛說了什么？”
“沒?！?p> “哦，那我自己去了，拜！”游羽大大地?fù)]手，向無際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绷粼谠氐墓旁L(fēng)輕輕搖了搖頭，繼續(xù)吃著面包，回家了。
?。?p> “終于到了！”游羽大口喘著氣，拄著膝蓋半蹲在無際家門口，“真不應(yīng)該……跑過來?！?p> 游羽甩了甩臉上的汗，向無際家門走去。
家里會有人嗎？——游羽想著這樣的問題，準(zhǔn)備按下門鈴。
“小羽哥，來玩嗎？怎么就你一個人？”
游羽回過頭來，看向聲音的來源——連音。雖然約定了游羽和古原風(fēng)在別人面前不會與連天搭話，但是他倆還是會經(jīng)常去連天家里玩的，所以跟連音關(guān)系也很不錯。
“連音也剛剛回來嗎？”
“是啊，哥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其實我是臨時決定過來的，無際那家伙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庇斡饟蠐项^，無奈的說道。
“這樣??！”連音用鑰匙打開了門，“請進(jìn)吧！”隨即綻放出美麗的笑容，栗子色的雙馬尾在空中甩了一圈，更添了一分可愛。
游羽跟著連音走進(jìn)了家門，向客廳的沙發(fā)走去。客廳里還是掛著那幅不完整的全家福，上面只有無際、連音還有兩人的媽媽。以前看過無際家許多照片，無論哪張，都沒有無際爸爸的身影，仿佛……
這時思考被連音打斷了。
“小羽哥，我燒好水了，去洗個澡吧，看你汗淋淋的，一定很難受吧？里面有哥的衣服。”
算了，反正不重要，不想了。
“嗯，多謝了，連音?！?p> “都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小音就可以了?！?p> “無際都沒那么叫你，我叫不是有點……”
“沒關(guān)系啦，不用在意那個笨蛋哥！”
“好吧！”游羽這次終于妥協(xié)了，受不了連音，啊不，小音用可愛的聲線說出的請求，“小音！”
“嗯！快去洗澡吧！”
游羽慢慢走進(jìn)浴室，鎖上門，“真受不了小音~”自言自語的拖著衣服。
?。?p> 無際壓著怒火在道上走著，但是額頭上已經(jīng)明顯出現(xiàn)十字路口了，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極力把聲音放得平靜，說：
“未來小姐，為什么送你回家，你卻指路把我?guī)У搅宋壹议T口？”
“……”
未來沒有說話，默默地低下了頭。
“?。 睙o際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無奈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來我家坐會吧?！睙o際開始自暴自棄。
“……”
未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紅著臉低著頭，拉住了無際的衣角。
“我回來了！”“打……打擾了?！?p> 無際不耐煩的聲音和未來怯弱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傳到了客廳。
“哥~”連音循著無際的聲音跑了過來，卻僵在了離無際一米遠(yuǎn)的地方，“哥……”
連音瞬間換上兇狠的目光瞪著抓著無際胳膊的未來，那視線刺得未來心頭一顫，渾身戰(zhàn)栗。
“啊，還沒介紹，”無際像是什么也沒察覺到，沒啥語氣地說著，“連音，這是時宮未來；未來，這是我妹妹連音?！?p> “哥，這個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未來剛想說的“你好”被連音打斷，嚇得未來一激靈。
“啊，你糾結(jié)這件事啊，”看來無際并不是什么也沒發(fā)覺，只是不太感興趣，“她，未來，是我女朋友?！睙o際一把摟住了還在害怕的未來，說出了驚人的話語。
?
“怎么會這樣……”夕羽連連后退了幾步，雙手捂著嘴，兩行淚從眼中流了出來，“為什么……會這樣……”
終歸夕羽沒有支撐住自己的雙腿，癱坐在椅子上。
問志默默看著手中的羊皮紙，看夕羽這個樣子，從他身上得到線索應(yīng)該是沒戲了，看剛才右方和天龍的反應(yīng)似乎也沒法理解理事長那一番話。沒可能了嗎？問志不禁咒罵了一句理事長：想給我們提供線索，就說點準(zhǔn)確可用的線索??！混蛋！弄這幾句意義不明的話，跟我們玩猜字謎嗎！搞得我們更加迷惑了！可惡！混蛋！
頭腦發(fā)熱的問志沒有辦法再思考下去，抬起頭，環(huán)視了周圍的三個人——失神的夕羽，低頭垂眼的天龍以及臉色暗淡的右方，看著這三個人，想起病房里的月兒，問志的心中浮起一絲異樣的情感，如同一根針，刺痛著他的心。鉆心的疼痛讓他的思考愈加紊亂。來自悲傷的沉重的痛好不容易讓思考稍微倒向穩(wěn)定，這異樣的別樣的矛盾的情感又一次搞得他心神不寧。唯一明白的是，這刺痛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自己的內(nèi)心。
問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地下了頭，現(xiàn)在的他不敢再看夕羽他們，他的內(nèi)心告訴他，如果現(xiàn)在，此時此刻，如此不穩(wěn)定的他再看到夕羽他們，兩份相斥的情感將再次涌上心頭。一份純粹的擔(dān)心與悲痛，一份純粹的憤怒與嫉妒將同時在他內(nèi)心扎根。一想到這，矛盾帶來的愧疚便會深深刺痛問志這剛剛經(jīng)歷巨大變故脆弱的心靈。
——現(xiàn)在的我，沒有辦法同時處理這兩份情感。
——擔(dān)心摯友能否蘇醒，為“死亡”的摯友悲痛。
——明明都是同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為什么只有他會牽連到這么多的人，為什么這么多的人為他泣不成聲？為什么沒人為我哭泣為我發(fā)狂？
——明明我也是為他悲傷的人的其中之一，為什么還會產(chǎn)生這樣污穢的想法？
——誰能告訴我？誰能解開我的心結(jié)？誰，能拯救我？
問志的眼中蓄起了淚，他為自己的無力，為自己的羞愧，留下了一滴眼淚。
?。?p> 這個世界怎么了？如此不公的事情為什么只降臨在我的身上？
自小母親就疾病纏身，臥床不起，在我十歲的時候，終究還是不治身亡。一直以來，總是微笑，臉上洋溢著慈祥笑容的母親走了，離我而去了。父親總是對我很冷淡，總是很兇，仿佛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在那天鑒定完靈魂之后，父親得知我是武者之后，皺起了他的眉頭，狠狠地咂舌，摔門而去。至此三年，父親再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不明白，當(dāng)時的我不明白為什么，只要不是無能者，對于喜愛劍術(shù)的我都一樣啊，父親應(yīng)該知道這個道理才對。但是為什么父親如此的憤怒與遺憾呢？年幼的我未能知曉答案。即使如此，我還是認(rèn)為父親是愛我的，雖然見不到幾次面，雖然說不上幾次話，但懷揣著他還愛我的信念，我堅持自己走完了三年。雖然寂寞，但是我有劍相伴，雖然冷漠但還一定有著愛。
但是就連這小小的幻想也被上天輕易的擊碎。
三個月前，父親突然慈父嘴臉的跟我說：“我找到一個機會，能把你送進(jìn)皇宮三個月。我聽說學(xué)校的劍術(shù)老師已經(jīng)沒辦法教你了，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弄得這個機會把你送進(jìn)皇宮磨練劍術(shù)的。”
當(dāng)時的我，開心得不得了。父親果然還是愛著我的，而且還是深愛我的，并且終于有可能在劍術(shù)上勝過那個笨蛋家伙。現(xiàn)在想起來，當(dāng)時的我，還是過于愚蠢了，沒有看到父親臉上那一絲奸計得逞的神色。
在皇宮內(nèi)過了一個月，我才漸漸發(fā)覺，根本沒人和我好好鍛煉劍術(shù)，也沒人教我劍術(shù)。我居然學(xué)了一個月的宮中禮儀！第二個月，每個人都一張丑陋的嘴臉，不斷說著各種各樣的獻(xiàn)媚之言。那嘴臉、那話語，惡心的令人作嘔。為什么？！這不是為了修煉我的劍嗎！為什么我會在這個地方浪費了兩個月時間！
最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父親送我進(jìn)宮的目的。他把我作為和皇族聯(lián)姻的道具，把我作為皇子的預(yù)備妻子送進(jìn)了宮中。我對父親最后的信任就這樣被輕松的背叛。
可能因為我的冷淡，之前一直打著比劍幌子，實則懷著不純想法的皇子們都不再接近我，那些爛泥一樣的示好獻(xiàn)媚的人也全都不見了蹤影，我絲毫不在意這些。最終被送回了家中。
正如預(yù)想的一樣，父親看到我的時候，暴跳如雷，說著什么“有著這樣的容貌卻不去利用，你這個混蛋！”
我卻一點都沒有聽進(jìn)耳朵里，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拋棄我的，使我憤怒的家。本想一聲不吭地帶著行李離開，可是父親的一句話徹底的激怒了我。
“你這個婊子生的孽種，你走了之后我終于可以不再在乎名聲另娶別人了，只需要把那個女人說成婊子，把你說成雜種就好了，哈哈哈……”
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轉(zhuǎn)身對那個畜生揮下了我的利劍。
他的右手在空中轉(zhuǎn)了三圈，摔向了地面，鮮血從那個畜生的斷臂噴涌出來。
“你這個混蛋，再敢侮辱我的母親……”我瞪著他的眼睛，猙獰地說。
“我絕對毫不猶豫地殺了你?！?p> 我甩掉了劍上令人惡心的骯臟的血，將劍收回劍鞘，掏出匕首，割掉了一縷頭發(fā)，扔在他門前，走出了家門。
從此，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家，失去了爵位，成為了平民。
我強忍著淚，向?qū)W校跑去，去尋找那唯一支撐著我的人，尋找著能讓我生命還有意義的唯一的人。
好不容易，回到學(xué)校，等待我的卻是，連天的死……
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就連唯一剩下的希望幸福意義，也被輕易地掠奪。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么做？為什么上天要這樣折磨我？誰能告訴我，我繼續(xù)生存的意義是什么？
“要是能遇到全知全能的人，就好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說出我心中無力灰白的愿望。
“你說的是全知全能的賢者——約里克·歐拉嗎？”
居然有人回應(yīng)我小小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