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晚宴上,又多了一人——木族王君獻藝元君。
廿熹一邊吃著一邊抱怨,“哎呀,俏和尚,你今日做的飯食太甜了,齁死我了?!?p> 甜寶不解,“公主,可我明明覺得今日的飯食是酸的啊,你看這醋溜雪菜,糖醋肉脊,酸醬石鍋魚……”
莫離連忙起身解釋,“女施主,是否貧僧今日所做的飯食不妥?”
廿熹故意生起氣來,“是這樣的!你今日忘做甲魚了?!?p> “阿彌陀佛,貧僧明日定不會忘了?!?p> 甜寶卻抱怨起來,“公主,昨日不是說好要戒了嗎?”
廿熹霸道地盯著甜寶,“我反悔了,鯉魚的腦袋太小,不補是跟不上鳥兒的智慧了?!?p> “我從未想過要比上一只鳥兒的智慧,更別說你還是一只白色的鳳凰了,鳳凰最精了?!?p> “哼!吵死了吵死了,小爺吃個飯你們也要吵個不停,我吃不飽長不大了怎么辦?”
廿熹連忙為自己尋了個臺階,為文無夾了一塊酸酪,“來,大無乖,快吃了好長身體?!?p> “孩兒多謝娘親?!?p> “娘親,我也要。”
“來,娘親給二離也夾一塊?!?p> 思源和獻藝卻絲毫不覺得臉紅,反而自在地奚落道,“一生一世的情義,可不是誰都能有的?!?p> 廿熹嘴硬起來,“本公主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是吧?俏和尚?!?p> 莫離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桌上一度有十二分的尷尬。
恰有小廝來報,“主子,那日的雙生兄弟又來了?!?p> 廿熹笑著高喊,“快請快請?!?p> 無聲和無息剛剛進到堂內(nèi),便關切道,“文無,將離,你們怎么來了?”
文無和將離仿佛犯了錯誤一般,低下頭只顧吃飯,一言不發(fā)。
將離覺得有錯,便探身向前,偷偷看向文無,小聲說,“大哥,我們忘記正事了,怎么辦?”
文無默不作聲地搖著頭,接著吃起來。
“無聲,無息,快來嘗嘗今日這酸甜有味兒的飯菜。”
無聲和無息見獻藝和思源坐得親密,便猜知二人和好了。
打過招呼后,兄弟二人加了碗筷坐下來同吃。
已經(jīng)八分飽了,無聲放下碗筷開口,“公主,裔族王君派人到七海提親的事,你如何看?”
廿熹心不在焉地問,“什么提親?我不知道啊,是要給大無和二離指腹為婚嗎?”
見廿熹并不知情,無息解釋道,“公主,戰(zhàn)神騎牛這次點名要娶你。”
“什么?何方戰(zhàn)神?”
“西南望族,戎戈之君騎牛。”
廿熹一聽是個戰(zhàn)神,便驚喜地問,“他身長幾尺?可還善戰(zhàn)?”
“身長七尺又半,皮囊尚可。他不僅是裔族的戰(zhàn)神,名聲在九州也是十分響的?!?p> “好!我這便回去會會他?!?p> 廿熹聽了這話,樂得好不歡喜,“皮囊好,能打仗,還是裔族王君,那定然也不缺金子咯?!?p> 說著,廿熹就要走,無聲卻連忙拉住她,深情地看著,“公主,你真的不再多想想了嗎?”
“這有什么好想的,姻緣來了擋也擋不住,好男就怕眾人搶,我須得早早下手才行?!?p> 廿熹話說得歡快又隨意,讓無聲覺得離她好遠,好陌生。
“娘親,我們不喜歡那個騎牛?!?p> “對,三千年前,我在上冬節(jié)的拜賀筵席上見過他,他和他的女兒都十分可惡?!?p> 廿熹卻拍拍兩個孩子,“無妨,娘親要嫁人,又不是你們嫁人,只要我喜歡就行了?!?p> “可是娘親,你若嫁了人,那人日后也是我們的爹爹啊。”
“我這娘親都是個干娘而已,干娘娶回來的男人,自然是不作數(shù)的?!?p> 甜寶又阻攔她,“公主,你忘了楚王了嗎?”
“沒忘啊。”
“那你還去見裔王?”
“有什么不對嗎?”
“楚王對你是有情的?!?p> “嗯,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公主,你這樣也太不專情了,我不喜歡你這樣。”
“要你喜歡有何用,我是女子,要嫁的是男子,不需要你喜歡啊。”
廿熹走到堂前門口,正要飛身起來,卻又被文無和將離拉住了,“娘親,你說走就走,那我們呢?”
廿熹稍稍想了一番,回頭招呼道,“俏和尚,我敬佩你的廚藝,我去嫁人以后,拜托你替我照看好這兩個娃子?!?p> 剛想走,廿熹再次回頭,“他們兩個吃得頂我一個,所以你欠我的,不加月息?!?p> 情狀瞬息萬變,莫離還未及反應過來,索性廿熹下了命令,他還是恭恭敬敬地答應著,“阿彌陀佛,貧僧已向寺里高了周游列國的假,女施主盡管去嫁人便是,施主的愛子便由貧僧來照看。”
將離不緊不慢地奶聲道,“娘親,要變天了?!?p> 廿熹迫不及待道,“來不及了,我要走了。各位,后會有期。”
廿熹在空中“啁啾”一聲飛旋著化身成了一只通體雪白的雪凰鳥兒,她伸翅翱翔,引著烏云和颶風急急忙忙趕回七海了。
文無搖著頭嘆氣,“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無聲仍站在那里未動,“二弟,你不覺得這公主有什么不對嗎?”
“好像是這樣,但我又說不出來。”
兄弟二人正疑惑著,無息喃喃著,“她說話做事如風似雨,有情卻又恰似無情,實在是難以捉摸?!?p> “有情卻又無情……難道……”無聲正想著,忽然眼睛一亮,“無情?!難道這公主是個無情之人?”
無息也若有所思道,“好像還真是這樣呢!”
思源和獻藝聽了這話,也覺得有理,廿熹的確是個仗義的,可她有時又恰似無情無義,莫非她真的斷了情根,不知七情六欲了?
思源并不知廿熹的情事,可她卻知道廿熹身上正發(fā)生著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無法控制,只是在她的身邊默默地護著她,不管是楚王、裔王,還是這個容貌與要離相似的俏和尚,都不可傷了她。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p> 思源對甜寶說,“甜寶,你在此照看二位小公子,務必寸步不離。”
甜寶連忙應下。
剛要走時,獻藝卻纏上來,“娘子,你這便要走了?”
“我不能讓公主一個人回去?!?p> “可是我們才剛剛……不如,我和你一道回去吧?!?p> “你失了半數(shù)修為,又吃了那么多的壽丸,余毒未清,還是回祁燕去吧?!?p> “娘子,我早好了。我的半數(shù)修為,也足夠和你比翼齊飛了?!?p> “那你可別拖我后腿!”
“絕對不會!”
“走吧!”
安排好一切,思源和獻藝也匆匆走了。
無聲和無息二兄弟也趕著回庸北七海去探探事情的走向了。
凡間的宅邸內(nèi),只剩下文無和將離兩個雙生胎兄弟,由甜寶、莫離二人照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