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旋問她:“陸參軍應(yīng)該給你說過孤都有哪些對手吧?”
“說過?!辈揭豳饽抗饴湓谧钌厦娴哪菑埉嬒裆稀?p> “本來他們或許只是忌諱孤曾為朝廷立下的功勞,還沒將孤當(dāng)成勁敵,不過等他們知道有你在孤身邊之后,一切便會不一樣了?!辨μ煨粗抗馍铄?。
步裔兮明白他的意思,有了自己這個與他接觸過卻并未死于非命的女子,那么從前關(guān)于他的命里克婦的傳聞可能即將不攻自破了。
“先讓你看幾個人的畫像,以后若是遇見了他們,提防著點?!辨μ煨檬种更c了點第一張畫像,“這個是玦王姒天璣?!?p> 步裔兮立即回想起陸豫曾告訴過她,五皇子玦王,二十三歲,已故斕妃之子,相貌風(fēng)流俊逸,性情卻綿里藏針,陰險狠辣。
“這個是恒王姒天樞,這是他母后也就是當(dāng)今的皇后。”姒天旋又給她看第二張和第三張畫像,“朝中老臣多數(shù)是支持姒天樞的。”
步裔兮記得陸豫對姒天樞的評定是雖為嫡長子,年已二十有九,卻生性莽撞,遇事不夠沉穩(wěn),缺乏主見。
接下來的畫像是一位道士模樣的人,姒天旋漠然道:“這是天師圭余,除了政事之外,圣上如今對他可算是言聽計從?!?p> 步裔兮聽出了姒天旋語氣里隱隱夾雜的憎惡。對于這個圭余,她倒還挺好奇的,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讓一代明君沉湎于服食丹藥,修煉長生之術(shù)的?
之后姒天旋又給步裔兮看了幾個朝中重臣的畫像,步裔兮都一一銘記在心了。只不過她有些疑惑:“是不是還有幾位皇子王爺?shù)漠嬒癫辉谶@里?”
姒天旋淡然看了她一眼:“麓王姒天權(quán)和七皇子姒天馳,一個母妃娘家無權(quán)無勢,在朝中也無人支持,一個才十二歲,母妃又出身低微,沒有爭儲資格,對孤都構(gòu)不成威脅。剩下的八皇子和九皇子只是七八歲的稚童,也無外戚在朝中任要職,不必顧慮?!?p> 步裔兮悉數(shù)記在心里。
“還有什么想問的?”姒天旋見她聽得全神貫注,但同時又好似在暗自思忖什么。
“沒有了?!辈揭豳鈸u了搖頭。
她這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模樣,讓姒天旋覺得莫名的乖巧,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臉龐上久久沒能移開。
兩相沉默。步裔兮本是等著他繼續(xù)叮囑自己些什么,但見他好一會沒開口,便不由好奇地抬眼望他,卻正撞見他偏開了目光:“殿下,還有什么需要囑咐的嗎?”
“沒了。”姒天旋背著手望著涼亭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步裔兮上前揖禮道:“殿下,上次裔兮酒醉,給您添麻煩了。在此多謝殿下?!?p> 姒天旋的目光仍望著湖面,不過有了一瞬間的怔愣,淡淡道:“酒量淺,今后在外就不要貪杯?!?p> 步裔兮微微一窘:“遵命。裔兮先行告辭。”
姒天旋輕輕頷首。
步裔兮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水榭。
半晌,姒天旋側(cè)過身,凝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無端想起了那時抱著她的感覺:她身輕如燕,體柔綿軟,淡香沁脾,差點叫他不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