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依見狀,立刻要沖過去施展拳腳,打退眾人,被步裔兮攔住了:“他們?nèi)硕?,先別動手,事情鬧大了不好?!?p> 他們原本是出來游玩,若在外面惹出是非,恐會給戾王添麻煩。索依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捏緊了拳頭,忍了下來。
步殊瞥見步裔兮等人過來了,激動地喊道:“姐!你快過來!他們這些人要搶我們打的兔子和野雞,還讓我們把弓箭都留下?!?p> 一眾漢子聽見他那般激動地大喊大叫,還以為他們來了不得了的幫手,一看是幾個小姑娘,頓時輕蔑地笑了。
步裔兮暗中細細地打量了那幫人一遍,初步斷定他們是這一帶的獵戶,或許還是常常拉幫結(jié)伙,恃強凌弱的人。
為首的漢子單手摸著下巴,斜睨著步裔兮,哼笑一聲:“小娘子,不乖乖待在家里繡花,跑到這山里來作甚?這打獵可是男人干的事!莫非你是想男人了?”
“哈哈哈……”眾漢子聽了齊聲大笑,眼神或輕佻或譏諷地望著步裔兮和索依。
粟骕聽了,臉色一沉,握著拳朝那為首的跨近一步。
“別動!”其余漢子頓時拉開弓箭對準了他。
步殊肩膀不由地一顫,兩眼緊緊地盯著步裔兮。
步裔兮心中擔(dān)憂,那么多支利箭若同時發(fā)出,粟骕或許躲得過,可步殊定然躲不過。但她面上神色依然冷靜,朝那為首的漢子道:“你是他們的頭領(lǐng)吧?”
不待那為首的回答,他旁邊一個精瘦些的漢子得意地說道:“眼力不錯,這是我們龐哥。”
步裔兮平和而鎮(zhèn)定地望著那龐哥道:“這位大哥,嫂子都快臨盆了,你不回去等著孩子呱呱墜地,還在這里覬覦這些不屬于你的東西,不大好吧?”
眾人聞言一愣,先后放下了箭,面面相覷。尤其是那龐哥本人,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自己妻子確實這兩日即將臨盆,故此自己想多打些好東西回去給妻子補補??墒茄矍斑@女子怎么知道的?周圍鄰里也沒見過她啊?
“想問我怎么知道的?”步裔兮說出了他的心思,輕輕一笑,“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能占會算,不僅知道令夫人今日臨盆,還知道她生下來的會是個小公子?!?p> 龐哥狠狠眨了眨眼,他曾找人算過,算命先生說他妻子懷的是兒子,現(xiàn)在這女子也如此斷定,她到底什么來頭?
步裔兮見他信了自己,便抬頭望了望天色,又道:“現(xiàn)在約莫酉時三刻,大概戌時一刻令郎便要降生了,奉勸您還是趕緊回家吧。這么大喜的日子,若是在這里大動干戈,沾了血腥,可不吉利啊。”
幾名壯漢聽了這話都看向龐哥。
那龐哥看了看步殊和粟骕身上的良弓利箭以及他們腳下的獵物,心里有些猶疑。他沒找人算過孩子何時出生,今日下午他出門的時候妻子還好好的,不像是要生產(chǎn)的樣子,不知該不該相信步裔兮。
他身邊的精瘦漢子很不以為然:“龐哥,你別聽她的,知道嫂子要生孩子的人有不少,指不定她是從哪兒打聽的呢!”說著他又瞄了一眼步殊手中的弓,小聲道:“他們手里這些家伙可比咱們的好太多了,錯過了多可惜啊。”
步裔兮聽了嘴角微揚,看著那精瘦個子不疾不徐道:“這位大哥說我是找別人打聽的,那好,我再說一件事,不知可否請大哥給判斷一下,看我是不是找別人打聽的?”
那精瘦漢子斜了她一眼:“你說!”
步裔兮往前走了一步,正對著他:“你不久之前剛剛退了一門婚事,前未婚妻還是你的遠房表親??捎写耸拢俊?p> 精瘦漢子面色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里驟然多了幾分怒意:“這個街坊鄰居都知道,算得了什么?”
“哦?那你為何退婚,鄰居也都知道嗎?”步裔兮又走近了兩步。
精瘦漢子不作聲了,微微低了頭,似乎在咬牙切齒地強忍著什么。
“是家丑不可外揚吧?”步裔兮看著他,壓低了聲音,“既然她與你堂哥暗通款曲已久,這婚退了便退了,沒有什么可留戀的。大丈夫何患無妻?我身為女子,也覺得她配不上你,你又何必再介懷?”
那精瘦漢子兩眼錯愕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當(dāng)時他撞破了他未婚妻與他堂哥茍且,如此奇恥大辱他沒跟任何人說,只有他們?nèi)齻€人知曉,退婚的原因也是另外編造的。他想那對無恥男女不會蠢得往外去說,與人私通可是要進大牢的??纱丝萄矍斑@人竟然都說對了!
其他幾名漢子見精瘦漢子臉色大變,顯然又被這女子說中了什么,一時都有些無措。
龐哥見狀,暗暗思忖了一會兒,覺得步裔兮應(yīng)該沒有騙他。
步裔兮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yīng),趁機勸道:“龐哥,馬上就到戌時了,還是趕緊回家吧。婦人生產(chǎn)可是關(guān)乎性命安危的大事,嫂子現(xiàn)在肯定盼著你快點回去呢?!?p> 龐哥心里最后一絲猶豫也被步裔兮打消了,他背上弓箭,拎起自己打到的獵物,沖其余幾人說道:“兄弟們,我先回了。今日我媳婦要是順利生個大胖小子,我請大家喝酒?!?p> 隨后又拍了拍那精瘦漢子的肩膀:“茅五,你臉色不大好,趕緊回去休息一下。”
說罷他邁開大步匆匆下山了。茅五也愣愣地跟著走了。剩下幾人本是跟著龐哥來的,現(xiàn)在見大哥回家陪嫂子生孩子去了,也不想多惹事端,畢竟今日是大哥家的重大日子,免得真有什么不吉利,于是也紛紛離開了。
步裔兮輕輕嘆息一聲:幸虧那些人只是些魯莽蠻橫的獵戶,并非什么窮兇極惡的盜匪,否則,憑她幾句話還真無法解決問題。
“啊,嚇?biāo)牢伊?!”步殊大呼一口氣,沖步裔兮跑來,“姐!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怎么知道的啊?”
“不是真的,他們怎么會信呢?”步裔兮笑了笑,她方才所言都是自己默默占算出來的。早在一看見那些人,她便開始一邊打量他們,一邊暗中起局占算了。
索依鳳眸一亮,拉著步裔兮的胳膊道:“裔兮,你如今連這些都能算出來了???那不如,你也給我算算,看看我姻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