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時(shí)候會醒過來?”帝卿怔怔地看著容祈問道。
“屬下不知。”凌朝慚愧地站在一旁。
帝卿輕嘆,良久,第一波疼痛過去,容祈的身子停止了顫抖,他慘白著一張臉昏迷著,帝卿對凌朝道:“幫我一把,我們帶他回房間。”
凌朝和帝卿合力把容祈帶回了他的臥房,由于祈王府內(nèi)沒有丫鬟,帝卿只好打了水,幫容祈擦拭布滿冷汗的額頭。
才擦到一半,第二波疼痛開始,又有許多冷汗冒了出來。帝卿看著容祈疼得皺起的眉頭,忍不住看向一旁站著的凌朝,聲音里隱約帶上了哭腔:“真的沒有辦法抑制疼痛嗎?”
凌朝無奈地?fù)u搖頭:“家主和長老尋找多年,翻遍古籍也沒能找到。殿下的情況……太少見了?!?p> 帝卿垂眸,一時(shí)間神色莫名,半晌,她看著顫抖著身子的容祈,抬手從儲物鐲中招出一把匕首。
“帝卿小姐!”凌朝吃了一驚。
帝卿抬手就在自己左手掌心一劃,也不解釋,左手握拳,放在容祈唇邊。
鮮血一滴一滴滴入容祈嘴中,帝卿密切地關(guān)注著容祈的臉色,她不清楚自己的靈脈血能不能成功抑制疼痛,只是想到長老們既然找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方法,那靈脈血應(yīng)該是沒試過的,不如試一試。
容祈的神色確實(shí)緩和了下來,帝卿臉上露出喜色,也不敢停止滴血,就在左手掌心又劃了道口子,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滿心滿眼里都是容祈。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shí)間,容祈長睫微顫,醒了過來,他感受到自己嘴中的血腥味,不適地皺了皺眉。他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臥房,像是想到了什么,容祈蒼白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喚道:“凌朝。”
“殿下。”凌朝現(xiàn)身,第一次不敢和容祈對視。
“卿兒是不是給我喂了她的血?”容祈的臉色一時(shí)間沉的有些嚇人。
“是?!绷璩瓜骂^,小聲道。
“那她人呢?”容祈感覺到不太對勁,按帝卿的性子,自己不醒過來,她應(yīng)該是不會離開的,怎么臥房中沒有她的身影呢?
“帝卿小姐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绷璩谄诎鼗氐?,“銀翼帶她回房休息了?!?p> “什么?!”容祈雖然有所預(yù)料,但聽到凌朝的話,仍然心中微痛,他猛地起身,卻因?yàn)樯碜尤匀惶撊?,又跌坐了回去?p> “殿下,”凌朝慌忙道,“帝卿小姐好不容易才把您喚醒的,您可千萬別亂來,好好休息才不辜負(fù)她的心血啊。”
“帶我去見她?!比萜矶ǘǖ乜粗璩?p> 半晌,凌朝沮喪道:“是?!?p> 帝卿的房內(nèi),銀翼正守在帝卿床邊,帝卿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睜著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卿兒?!比萜矶酥菑埍鹊矍浜每床涣硕嗌俚哪樕?,剛一進(jìn)房間,就緊張地喚道。
聽到容祈的聲音,帝卿吃力地起身,近段時(shí)間以來,她一直沒有注意休息,身子骨也確實(shí)比以前差了許多。這一次給容祈喂完血之后,她越發(fā)覺得吃力了。
“卿兒,”容祈小心翼翼地挨到帝卿床邊,“都是我不好,我錯(cuò)了。”
帝卿微怔,她突然想到,認(rèn)識這么久以來,容祈似乎一直都在遷就自己,什么都依著自己,舍不得對自己發(fā)火,她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疼。
“容祈,”帝卿正色道,“你知道嗎,看到你那樣,我很擔(dān)心?!?p> 容祈怔住了,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所以,別說對不起,以后也別做這種讓我擔(dān)心的事了?!钡矍渖裆彳?,“容祈,我心悅你。”
容祈眼中似有煙霧蒸騰而起,卻又被壓制住,他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卿兒,我怕失去你,很怕很怕?!?p> 帝卿看著他,輕嘆一聲,她從前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他,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她不會去遮掩,也無需遮掩。
“我知道。”帝卿微微直起身子,主動抱住容祈,“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樣的。你想的和我想的也一樣的?!?p> 容祈靠在帝卿懷中,微微閉上眼眸,將那股熱流強(qiáng)制壓下。他想,上天終究沒有虧待自己,他從一開始的所求,終于實(shí)現(xiàn)了。
一旁的凌朝和銀翼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欣慰。
接下來的幾天,容祈和帝卿互相監(jiān)督著養(yǎng)傷,兩個(gè)人都成了病號,日子倒是比從前清閑了不少。
“你輸了?!比萜淼靡獾乜粗矍洳桓抑眯诺臉幼印5矍涞纱笱劬?,仔細(xì)瞅了瞅棋盤,半天也沒找到他作弊的痕跡,不由得哼了一聲。
“說好的,答應(yīng)我一件事。”容祈笑得像個(gè)得了糖的孩子般,純澈簡單的不似平日里的他。
帝卿看著他難得純凈的笑意,眼中也有笑意閃過,不由得問道:“好,你說,答應(yīng)什么?”
容祈得了她的應(yīng)允,難得興奮地低頭思索了半晌,卻怎么想也想不好讓帝卿做什么。突然,他的目光觸及他們下棋所在地的頭頂,一棵梨樹正長的茂盛。
“陪我種梨樹?!比萜硌壑虚W過一絲期盼。
“你喜歡梨花?”帝卿好奇道,她突然想到,認(rèn)識這么久,她還不知道容祈的喜好呢,頓時(shí)有些不好意思。
“嗯,”容祈肯定道,眼中似有懷念浮現(xiàn),“當(dāng)初遇到你和你父親,后來你送我走的地方就種了一棵梨樹。我每次想你的時(shí)候,都不由得想到那天紛飛的梨花?!?p> 帝卿溫柔地笑笑,正想應(yīng)允,卻被突然到來的凌風(fēng)打斷。
“爺,有人送了封信過來?!绷栾L(fēng)遞上一封信,“來人還說有人要他轉(zhuǎn)告爺一句話,上三界再見?!?p> 容祈神色一凜,抬手拆開那封信,大致瀏覽了一遍,眼中閃過怒火。
“怎么了?”帝卿疑惑道。
“是上官子邪,”容祈眸色沉沉,“他說凌時(shí)和銀沐在他手里,而且他還把他們滄淵的公主送來指名要和我和親。”
“陵墓里的那道身影,是他的人?”帝卿神色凝重,“那公主是何意?”
“公主只是給我添個(gè)堵罷了?!比萜硖謿Я诵偶垼八髦酪晕以跍鏋懙牡匚?,解決那名公主只是舉手的事情。真是可惡至極!”
“看來他把兩個(gè)人質(zhì)都帶去上三界了?!钡矍漉久迹罢?,我們的傷也快好了,本來就打算去上三界的,不如近日動身?!?p> “好?!睂ο眿D兒的話,容祈自是沒意見,“我讓人去準(zhǔn)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