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肖家眾鬼的消失,所有的藤蔓迅速收縮為一條碧綠異常的蔦蘿蔓,被蔦蘿收起。
將軍府上空的烏云散去,陽光照射下來,驅散了滿院的陰冷。沒了藤蔓的遮掩,寬闊的將軍府展現開來。
看著屋前的雜草與尸體,肖晏清沉默著。
道青問蔦蘿:“前輩,剛進來時聽到一聲慘叫,可還有活人?”
蔦蘿看著偌大的院子,沒了蔦蘿蔓更添衰敗……
“無,他們騙你們過來的?!鳖D了頓又道:“這將軍府收拾收拾還能住人?!闭f完便轉身回屋。
道青望向肖晏清,又望這滿地的尸骨,見前者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道青默默挽起袖子。
肖晏清回神見道青把尸體堆在一塊,就知道她做什么,連忙幫忙。
倆人合力把將軍府府里的尸骨聚在一起,又跑到塌了一個角的廚房抱柴火,把所有尸體焚燒了。
“肖大哥有何打算?”道青用一根長木棍翻著火堆,讓火燒的更旺。
“回家,小兄弟呢?”肖晏清想,還是回家和父親從長計議,這么多年了,父親應該是查到了什么,要不然不會告訴他將軍府的事情。
“到處游歷?!钡狼嘣臼窍雴栆灰獛兔Φ模沁@是別人的家事,人家都沒開口,自己也不好插手。
待火堆熄滅,倆人草草的掩埋剩下的白骨,回到堂屋中與蔦蘿告別。
蔦蘿手一揮,把自己棲身的畫收回自己的儲物手鐲中,沖道青抬抬下巴道:“走吧。”
道青莫名其妙,三人出了將軍府,肖晏清與道青道別,對蔦蘿道:“姑姑,我們走吧?!?p> 蔦蘿懶懶的看他一眼,“我和小牛鼻子走,你代我向你父親問好?!?p> “啊?我?前輩?”道青有些懵,這劇情發(fā)展方向不對啊。
蔦蘿蹲下身把玉米抱在懷里,自顧向前走去,見道青未跟上來,撇了她一眼皺眉道:“還不走?”
道青打了個激靈,跟肖晏清道別,跟了上去。
肖晏清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良久,咧嘴一笑,那笑好似嚴冬的驕陽,溫暖又明亮,散去一身冷淡。
道青很憋屈,這姑奶奶就是一個玩心重的大妖怪,這邊買點吃的,那邊拿個小玩意兒,不合心意的,嘗一口就不吃了,玩膩了,就隨手一丟。丟就丟吧,可這姑奶奶就不知銀錢為何物。還得是道青付的錢。
不到兩日,道青就一窮二白了
,蔦蘿還一副“你怎么這么窮”的嫌棄樣,氣得道青差點沒尥蹶子。
五日后
“小牛鼻子,師承何處???”
“……”
“你小小年紀出來歷練,莫不是天資太差,又太能吃,所以被趕下山了吧?”
“也是啊,看你年紀也十三了吧?十三了還沒金丹……”
道青心道誰會因為吃太多被趕下山啊,再說了,望古至今有誰十三歲結金丹了???盧本偉開掛呢?
蔦蘿見道青還是不理她,又道:“待會給你抓只野兔好不好?”
蔦蘿在畫里已經很久沒同人說話了,直到遇見了道青,一開始道青還是會與她說話的。
直到幾天前,她把盤纏全花光了,連個饅頭都買不起,道青就怒了,沖她吼“你知不知道,我還在長身體,需要多吃飯啊”吼完就不與她說話了,任她如何逗她,她都不理會她。
道青算是知道了,這姑奶奶就是來禍害她的,也不是道青沒了銀錢就會餓死,但是天天吃沒味道的野味和野菜果子,會膩的啊,臉都吃青了。
也不知道多久能到有人的地方,到時候還能用野味換些銀錢。
道青越想越氣,便不再理她。
“哎!小牛鼻子,你不是道士嗎?怎么還吃葷腥?”
“我什么時候說我是道士了?我是修真者又不是道士,再說了,道士也分很多種,也能食葷?!钡狼鄾]好氣道
見道青肯搭話,蔦蘿心下松了一口氣,這家伙生起氣來,也是怪可怕的,脾氣和當年一樣臭。
蔦蘿心情愉悅道:“你也莫惱,我這有上好的珍珠等物,等到了市鎮(zhèn),我們換一些銀錢,到時候再給你置辦幾身衣服?!?p> 眼看天要黑了,還是不見人煙,二人只好找一處位置稍好的地方歇腳。生好柴火,道青把沒吃完的兔肉拿出來烤,油汁滋滋作響。
玉米瞇著眼趴在蔦蘿腿上,蔦蘿則手托著腮看著道青。
道青把烤好的兔肉撕下一半遞給蔦蘿,蔦蘿撕下一小塊喂給玉米,隨后慢條斯理的吃著,雖無金銀器皿,也優(yōu)雅至極。
“前輩為何跟著我?”道青想不通,無論是哪個劇情,怎么都是跟著肖晏清走吧?自己身上也沒什么寶物,除了師父傳給自己的尺問,但看她對尺問一點興趣也無。
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問好了。
蔦蘿把沒吃完的兔肉遞給道青,用帕子慢慢擦手。
“喚我蔦蘿就好,待在畫里無聊得緊,正好你到處游歷,就跟著啰!”
自己沒說過游歷吧?突然想起當時在將軍府時肖晏清問過自己,可能是那時聽到的吧。
這幾天來她也并無惡意,結個伴也沒什么問題,這樣想著,道青也就不理會了。
蔦蘿點點道青的額頭道:“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道青嗯了一聲,撿起幾根柴火往火堆里加,道了聲晚安,便靠著樹干睡了。
她這幾天也習慣了蔦蘿在身邊的日子,只要她在,任何野獸都不敢靠近,她睡得也踏實,她也不清楚為何自己這般的放心她,這奇怪的信任。
見道青毫無防備的睡顏,蔦蘿有些無奈,又有些開心,這小家伙也不怕她是壞人。
蔦蘿雙手掐訣,在道青周圍布了個小結界,蟲蟻不進,溫度適宜。
蔦蘿看著道青喃喃道:“怎么就變成小孩了呢?罷了罷了,活著就好?!?p> 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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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
“哎!客官來一串?”
“上好的胭脂哎~”
“前面的讓讓~”
看著眼前喧鬧的人群,道青深深吸了口氣,是人群的味道,是飯菜的味道!
道青拉著蔦蘿沖進一家較大的飯館,坐下后,蔦蘿涼涼道:“咱們可是身無分文哦?!?p> 道青把剛要招呼店小二的手默默放下。
“兩位客官,要吃點什么?”一個眉目清秀的店小二把桌布往肩上一甩,對二人招呼道。
“附近可有典當行?”蔦蘿問
年輕的店小二待看清蔦蘿的面容后一愣,隨后迅速低下頭,耳根子染上紅暈,只聽他囁嚅道:“您直走,到第二個岔路口往左,那有一個叫易物的典當行?!?p> “謝謝”蔦蘿微微一笑,拉著道青便起身往外走。
“不……不客氣”店小二在身后小聲道。
“喲,小安,平日里沒見你這般害羞啊。”一道青色倩影從二樓往下。
被喚作小安的店小二回頭見到女子,喜道:“衣姐姐,你怎么來了?”
徐衣捂嘴一笑:“自然是隨少東家來的,你啊,快去給少東家準備些吃食?!?p> “少東家也來了?小安這就去準備!”
不一會兒,便有小廝端著茶水上樓,徐衣接過茶水,關上門,倒了一杯茶,遞給在一旁研究藥粉的少女。
“小姐,歇一歇,喝杯茶?!?p> 被喚作小姐的少女抬手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小姐,這次又是什么東西?”徐衣好奇的湊上去問
“一種服用之后,能讓人奇癢無比的藥?!鄙倥蛄藗€哈欠,伸伸懶腰。
“小衣,我還沒試過呢,要不你來試試?你放心,解藥已經研制出來了,不會有事的?!鄙倥碇廴A衣裹身,外披桃粉紗衣,發(fā)梳俏皮可人的雙丫髻,幾縷粉色絲帶垂在兩肩。
姣好的面容卻覆上一塊銀色白布,遮住了左眼,略顯奇怪。
徐衣手一抖,打哈哈道:“小姐,小衣下去看看飯食好了沒?!?p> 說完迅速轉身下樓,像是后頭有黑白使者追著。
白芷見狀也不為難徐衣,聳了聳肩,繼續(xù)研究藥粉。
且說道青與蔦蘿來到了名為“易物”的典當行。這典當行足有三層樓,剛進入里面,便有伙計過來招呼,聽聞是典當物品,便引二人往里走。
轉過屏風,入眼的便是三面靠墻的大書格,每個書格中都擺有物品,看著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蔦蘿拿出一顆珍珠,說要死當,柜臺掌柜仔細端詳一番后,將二人請進二樓的其中一個包廂,讓伙計上茶。
落座后,掌柜小心問道:“冒昧問二位,這銜云珠……二位從何得來?”
道青看了蔦蘿一眼,見蔦蘿毫無反應,道青默默地握緊小杯子,心道好餓。
見二人不答,掌柜又道:“哦,二位有所不知,這銜云珠世間少有,便是我大燕國與蜀國加起來也未必有三顆,便有此一問,別無他意?!?p> 道青又撇了蔦蘿一眼,后者還是毫無反應,道青又默默地握緊小杯子,心里又道聲好餓。
蔦蘿放下茶杯,抬眼問掌柜:“值多少?”
“價值連城”掌柜答
“你們現在能拿出多少現錢,就換多少?!笔\蘿無所謂道
道青心道:這么值錢!寶物??!咱不換了!
道青拉拉蔦蘿的衣裳,給她使眼色,蔦蘿敲了她一記腦嘣,便不再理她。
掌柜沉吟半晌,喚來伙計耳語了幾句,伙計領了命,辦事去了。
掌柜對蔦蘿道:“二位請稍等,現錢能湊足一千萬兩銀票,不過得需要一些時間。”
“無妨”蔦蘿不甚在意,多等些時間也無妨,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道青見一粉衣獨眼少女大步走來,少女身后跟著一位身著青衣的妙齡女子。
來的這兩位正是白芷與徐衣,徐衣雙手捧著一個小盒子,跟在白芷身后。
掌柜一見來人,連忙起身行禮:“少東家”
白芷嗯了一聲,坐下后與蔦蘿和道青點頭說道:“聽聞兩位要當掉銜云珠?短時間內,我們“易物”能湊足的僅有一千萬兩銀票,不過二位不用擔心。我們易物典當行,從來都是物有所值,絕不欺騙顧客。”
白芷一頓又道:“這銜云珠最少能值五十萬兩黃金,我白芷立張字據,只要兩位缺錢,都可拿我立的字據到易物典當行與白錢莊換銀子,可行?”
白芷看起來很緊張這銜云珠,生怕蔦蘿不愿意當。
“好”蔦蘿并未多說什么,銜云珠她多的是。
白芷揮手,徐衣把小盒子放到桌上,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大沓銀票,蔦蘿示意道青拿上盒子,便告辭離去。
白芷小心翼翼的拿著銜云珠仔細端詳,珠子周圍散發(fā)出一圈乳白色光暈,十分漂亮。她把銜云珠放進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也走出了典當行。
“這銜云珠是什么東西,那么值錢!”道青問
“銜云珠是至陽之地所孕育而出的珠子,能驅鬼避邪,普通鬼物近身不得。”
“那姑娘天生陰陽眼,你沒見她左眼蒙著?那塊布能遮住陰眼,這銜云珠對她來說有很大用處,所以她才會那么緊張。”才會那么值錢啊,蔦蘿解釋道。
“哦。難怪她蒙著左眼,嗯……這么說她蒙著的那塊銀色白布也是個寶?。 钡狼嗷腥?。
蔦蘿好笑的看著道青,這家伙怎么就只想到寶貝?當初見到肖驍的畫像也是一副見到寶的神情。
蔦蘿一拍道青后腦勺道:“吃飯去”
李不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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