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馬寺的善財并沒有食用齋飯就回屋打坐去了,主持只當(dāng)他是累了,只有龍女知道師兄只怕身在懸崖。
龍女并不敢貿(mào)然打擾師兄,只是恭敬立于門口,耐心等待。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呼啦一聲自開,善財端坐蒲團(tuán),背對著門口,面對墻上佛祖畫像,手中念珠散落一地。
龍女見此情景,大駭,立時走進(jìn)禪房,手一揮門又自動關(guān)上。
“師兄你這是入了魔障?”師兄遍訪五十三位善知識,最后涅槃成佛,入無證法界。為何如今只一個妖女竟動了他清凈佛性?龍女難以相信。
“誦經(jīng)久不明,與義作讎。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鄙曝旈]眼無奈說道。
“果真與那妖女有關(guān)!師兄應(yīng)當(dāng)機(jī)立斷懸崖勒馬才是!否則龍女只好回紫竹林稟報師尊!”龍女關(guān)心情切。
“不用師妹回稟,我自當(dāng)自去師尊面前懺悔!”善財站了起來。
“師兄妄動凡心,只怕師尊不會輕饒!”
“師尊如何責(zé)罰,也是善財自種的因果。只是這風(fēng)波城的大乘法會還有四十八日未成,恐得勞煩師妹化作吾身代勞!”善財躬身下拜,然后袈裟一揮,散落在地的佛珠都聚集在他手中,收入袖口。
“如此大功業(yè),龍女不敢妄專!”
“若我留在這里,那女施主必然再次找來,屆時該當(dāng)如何?”
想起那妖女竟然禍害師兄功德,龍女記恨之心驟起,連她自己也不自覺地在臉上露出一絲殺機(jī)。
這細(xì)微的變化怎么逃過善財?shù)难劬Γ骸皫熋?!你我雖然已修得菩提之身,可也要時時勤謹(jǐn)克制,莫讓純凈之心被虛妄所染!”
“這話龍女也同樣送給師兄,望師兄莫失莫忘!師兄就放心去吧!龍女定會為師兄完成這無上功業(yè)!”想著那妖女極有可能再來糾纏,龍女一口應(yīng)了下來。
見師妹答應(yīng),善財便騰入虛空不見了。師兄走后,龍女搖身一變變作善財模樣,她又拿起一根木魚棒吹出一口仙氣,那木魚棒頓時變作自己小沙彌模樣。
話說時近午時,曹匪前去敲門邀女兒出來吃飯,半天無人應(yīng)答,心下頓感不妙。果然打開房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女兒的蹤影?
“這個鬼丫頭!”曹匪嗔怪道,心急如焚拉著曹圭就要去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氣鼓鼓回來的女兒,氣沖沖回到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曹匪和曹圭見此情景一頭霧水,莫不是被那和尚欺負(fù)了?
緊接著,子望也從外面進(jìn)了來,臉色陰沉。
曹圭攔在子望面前:“是你又惹我家小妹生氣了?”
“你的好妹妹,倒貼著送上門去,人家不領(lǐng)情!”說完子望也是滿臉火氣回了房間。
這兩個人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奇奇怪怪的,曹圭對著父親說道:“阿爹,這個狼崽子說的人家,難道是指那個臭和尚?”
曹匪雙手抱在胸前:“小葵那孩子你還不了解嗎?心中有疑惑,哪怕是頭破血流她也要尋得真相!”
“那到了成人禮的那一刻,我們的謊言豈不是就要不攻自破了?”這時曹圭最擔(dān)憂的還不是那和尚之事。
曹匪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無奈地?fù)u搖頭。
一個時辰之后,曹匪和曹圭端著飯菜敲響了小葵的房門。
“誰?”屋內(nèi)傳出小葵的話音。
“女兒,是爹爹!”
“阿爹,我累了睡下了!”小葵現(xiàn)在誰也不想見。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小葵現(xiàn)在的修為還達(dá)不到只靠清風(fēng)雨露就能養(yǎng)身的地步?!芭畠捍罅耍∥乙怖狭瞬恢杏昧恕睘榱俗屌畠撼燥?,曹匪真是煞費(fèi)苦心。
曹圭也在一旁附和道:“爹爹莫哭,還有小圭給您養(yǎng)老送終!”
什么?!養(yǎng)老送終?!曹匪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個臭小子詛咒你親爹呢!”說著就要動手教訓(xùn)這個不孝子。房門卻嘩啦一聲打開,小葵噘著嘴站在門口,半瞇著雙眼氣呼呼地瞥著爹爹和哥哥。
曹匪父子立馬趁機(jī)溜進(jìn)房間,把飯菜放在桌上坐好。
小葵關(guān)上門也坐了過來:“阿爹你倆到底搞什么!在我門前吵鬧不堪!”小葵埋怨著。
“女兒?。∵@些年爹爹是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把你倆拉扯大。從前你有心事從不會瞞著爹爹,現(xiàn)在果真大了,都懶得和爹爹多說一句了?”
曹圭撇著嘴瞄了一眼爹爹,每次自己和小妹不聽話,他就叫苦不迭,哭訴他這個父親的不容易,這些話曹圭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可是偏偏小葵最吃曹匪這一套,小葵立馬怡色柔聲:“阿爹,不是這樣的!只是小葵心情煩悶,想一個人靜靜!”
曹匪表情立刻從悲苦轉(zhuǎn)為好奇:“你今天去見那臭和尚了?”
“阿爹!人家是慧明禪師,不是你口中的臭和尚!”小葵趕忙表示了反對。
曹匪與曹圭交換了一個眼神?!笆鞘鞘?!慧明禪師!那你們見面了?胎記可還有異動?”曹匪說道。
“見是見了,不過被那可惡的狼崽子攪黃了!”邊說小葵還憤恨地捶打著桌子。
曹圭翹起二郎腿,不屑地說道:“當(dāng)初可是你要讓那狼崽子入伙的!”
“入伙!入什么伙!我們又不是犯罪集團(tuán)!”曹匪氣得不停捶打兒子的頭,一百二十歲真是白活了。
小葵連忙拉著爹爹:“阿爹,阿哥話糙理不糙,都怪自己當(dāng)初眼拙,輕信那狼崽子!”以往哥哥挨打,小葵總是一旁起哄,生怕打輕了打少了,這次卻難得的為曹圭求情。
“那你見到那臭和尚,不!是慧明禪師頭還疼么?”
“嗯!”小葵點(diǎn)點(diǎn)頭,把之前的情形詳細(xì)說了一遍?!叭舨皇悄抢轻套游邑M會白跑一趟!”
“我看不然!”曹匪雖然平時看起來沒個正形,可三百年的歲月也不是白過的,內(nèi)里卻是沉穩(wěn)得很,“小狼王是擔(dān)心你才跟著去的,女兒,你是沒看見,上次你暈倒他有多著急。若不是他吐出內(nèi)丹,興許你到現(xiàn)在還醒不過來呢!”
一句話讓小葵的憤怒頓時沒了底氣,想想也是,雖然這個崔子望是很可惡,可是他也沒少救自己。哎呀!她抓撓著自己的頭發(fā),這下子小葵更煩了!
“好啦好啦!先吃飽飯再說!”曹匪說道。
不過狐貍一家說話的時候貪吃鬼吭哧可沒閑著,正不,他正坐在空空的盤子里打飽嗝呢!
曹匪提拎起這個小樹精:“你這個小東西!哪里來的肚子能裝下這么多東西?”
“好啦!阿爹您就別責(zé)怪吭哧啦!”小葵伸出手來接住吭哧。
“爹爹再讓廚房給你準(zhǔn)備些來!”說著曹匪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被小葵叫?。骸澳莻€崔子望吃了沒有?”
“喲?不是狼崽子而且崔子望了?”曹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看他氣都?xì)怙柫?,又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
被哥哥這么一說,小葵的臉都快綠了。是啊!自己之前還有爹爹和哥哥關(guān)心著,子望他身邊又有誰呢?得!還是自己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