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聽說過封印之戰(zhàn)嗎?
傳言遠古之時,有一兇獸自混沌而出,羊身人面,虎齒人爪,名之為狍鸮。狍鸮者,吞天地,噬萬物也。
此后千年,萬世之間生靈涂炭,凡是狍鸮所到之處皆寸草不生,天地歸無。
千余年后,有一女子驟然現世,紅發(fā)赤眸,手握權杖,名之為九瑤。九瑤者,通天地,御萬獸也。
九瑤見萬物生靈深受疾苦心生不忍,為還世間一個平穩(wěn)安定與狍鸮所帶領的兇獸大軍展開血戰(zhàn)。
大戰(zhàn)持續(xù)百年,血月懸空,伏尸百萬。最終九瑤以血為引,以魂祭神器將狍鸮封與鉤吾山下。
傳言此戰(zhàn)之后,天地分崩,五界初成。人界、冥界、獸界、魔界、神界互不干擾,傳承至今。
那一戰(zhàn)也被稱為封印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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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蕪大陸
“小兮,小兮。”
誰?是誰在那?
神界,夢雙閣內云窗月帳,雅致無聲。
嘯云兮蜷縮在床上,心口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沖撞著她的意識,周身仿佛已陷入混沌。
這幾天是神族公主嘯云兮的十六歲生辰禮,神界上下除了公主本人所居的夢雙閣外皆是一派歌舞升平,夜夜笙簫的景象。
已經有整整一千年了,從六歲開始到現在的每一個生辰禮,她都不得不躺在床上承受著不明原因的劇痛。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這件事如今也只有她和外公兩人知曉,在外面那群人眼中她只是日常懶得露面罷了。
“小兮……”
聲音仍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嘯云兮耳邊回響,心口是熟悉無比的疼痛感。只是比起以往,這一次伴隨劇烈疼痛的還有一道溫暖的女聲,令人依戀。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忽然被一層溫暖的靈力覆蓋,聲音漸漸消失,疼痛也略微減小。嘯云兮掙扎著睜開雙眼,一位看似威嚴的男子正坐在床邊朝她源源不斷地輸送神力,眼中是數不盡的擔憂。
“外公?”嘯云兮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壓下心中對神秘聲音的疑慮,微微起身面向男子,“你這是……一縷魂魄?”
誰能告訴她現在是什么情況?她的外公此時應該是在深淵閉關的,為什么會在這個非常時期強行分離出一抹魂魄?
箜蕪大陸有套特定的天地法則。凡是身在大陸的生靈都會受到法則的制約,除非達到鴻蒙之境。
身在其中的五界也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各界都有屬于自己的圣靈,凡是得到圣靈并受其認可者,便可直接成為那一界面的帝尊,統(tǒng)領一界。
不過圣靈最后一次現世早是幾萬年前的事,如今的各界尊王都是通過五界聯(lián)戰(zhàn)產生。而嘯云兮的外公嘯亦便是這一屆的神族尊王。
一千年前,神界動亂。嘯亦的長子嘯荃聯(lián)結各界邪修一舉攻上萬神殿。雖然那次叛亂被嘯亦成功鎮(zhèn)壓,但他自身也受到嚴重反噬,不得不閉關沖擊鴻蒙。
“瞅什么瞅!我不就是悶久了跑出來透透氣嗎?難不成還要提前給你報備一下?”嘯亦見嘯云兮直愣愣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動靜,毫不猶豫地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
“有事就直說?!眹[云兮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揉了揉發(fā)紅的前額。也是,她家老爺子什么時候正常過,連一縷魂魄都這么有活力,還能出什么事來?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人間玩玩嗎?”嘯亦瞪了眼少女,揮了揮右手從空間中拿出一塊赤紅色寶玉隨意掛在嘯云兮頸上,“我前不久隱隱約約感應到你娘親在人界?!?p> “這玉是她離開之前特意留給你的。這本是雙玉,一為赤,一為墨。赤玉屬火且含時間之力,墨玉屬暗且含空間之力。兩玉相輔相成,是遠古神器之一。”
嘯云兮的眼神停留在赤玉上。赤玉似乎是她娘親最寶貴的東西。從她記事起,娘親就一直貼身佩戴著。只是距她上一次見到娘親的時間也同樣相隔了一千年。
“我呢,也該去別處轉轉了。不要試圖來找我的這縷魂魄,更不要去深淵尋我?!眹[亦難得用很正經的語氣說著。
“神尊之位暫時由你代理,神界大部分的事平時有幾位長老處理,你在人界玩的時候別忘了抽時間回來看看就行。”他對嘯云兮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隨后只是一瞬間就徹底消失在嘯云兮面前。
嘯云兮靠著床朝嘯亦消失的方向瞄了眼,垂著眼緩緩將赤玉貼身戴起。
人間,她肯定是要去的。娘親呢,也肯定是要找的。至于突然成為代理神尊這件事,她覺得她還是先跑為妙。
她咬破手指用血珠在空中畫了個傳送符,一道白光閃過后,室中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