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父女爭吵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宴會上大部分都是穿著華貴的女人。
想到水青行年過五十卻依舊像是四十出頭,水淡就不覺得女人多是多么奇怪的事了。愛情和面包,往往是面包最為重要。
水青行條件那么好,想要給她當(dāng)后媽的人多得是。
“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我?guī)闳ヒ姲?。”水誠找了一圈才在角落找到水淡,說著就想要拉她的手去見水青行。
水淡避開他的手,“不用拉拉扯扯的,我能自己走。”
水誠看著這個滿身刺的妹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爸的身體不適很好,你等下就別說話氣他,今天是他的生日,你就讓讓他好不好?”
水淡沒有說話,低著頭跟他上了二樓,找到和朋友寒暄的水青行。
“侄女來了,幾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差點認(rèn)不出來了?!彼傅囊粋€至交好友比較清楚水家父女的事,對水淡一成年就搬出去有憐惜也有無奈,算起來也算好幾年沒見過她了,因此見到人過來,那是一個高興。
“李伯伯,您好。”水淡禮貌的打招呼。
“青行,我記得侄女可是遺傳了你在繪畫上的天賦,不知道目前你安排她在哪里工作?”李博蕘饒有興味的問道。
“我的畫室是屬于我一人的?!彼嘈姓Z氣冷硬的說。
他這話一出李博蕘臉色一變,隨即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微微皺眉道:“我記得你一直在跟我說想要找一個繼承人,侄女有這么好的天賦不好好培養(yǎng)可惜了。”
他只鬧不懂自己這個好友是怎么想的,妻子難產(chǎn)死去能怪罪到孩子身上?妻子死了,不應(yīng)該更憐惜寵愛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嗎?
怎么到他這里卻將孩子視為害死母體的仇人。
雖然知道他對弟妹的感情好,但是也不該這樣遷怒一個無辜的孩子。
“青行,弟妹都走了二十多年了,你該放下了。小淡是個好孩子,你不應(yīng)該這么對她?!彼嗫谄判牡膭竦?。
“博蕘,這是我的家務(wù)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彪y產(chǎn)去世的妻子就是水青行的底線。
“李伯伯,您先下去吃點東西吧,讓我和我爸談?wù)劇!彼\嘆了一口氣,委婉的讓李博蕘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子三人。
李博蕘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從水淡進(jìn)來,水青行就未曾正眼看過她,在李博蕘走后態(tài)度更是惡劣,好不掩飾的把自己的厭惡全都表現(xiàn)了出來:“你來干什么?當(dāng)年搬出去的時候不是說永遠(yuǎn)都不會再踏進(jìn)水家的大門嗎?”
聽他這樣說,水淡就明白自己是被水誠給騙了。
她譏諷回道:“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你的寶貝兒子說你快死了,讓我來盡盡孝心,不然我是不可能踏入這里礙你的眼!”
“小淡!”水誠沒想通怎么就短短的幾分鐘的功夫,這父女倆就吵了起來。
“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他不待見我?!彼聪蛩\冷靜的說。
原本她回來就是看在那點微薄的血緣關(guān)系的份上,既然這么不受待見,她也不想繼續(xù)留在這里礙眼,說完轉(zhuǎn)身就想要走人。
水誠好不容易把人連騙帶哄的弄過來,怎么可能就這么讓她走,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焦急的說道:“小淡,你別這樣,爸就是嘴硬心軟,他并不是不待見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水淡打斷了:“你錯了,他不止不待見我還恨不得我去死,像這種懦夫,肯本就不配當(dāng)我的父親!”
“你說誰是懦夫?”水青行忽然一拍桌子怒吼。
“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那個妻子死了遷怒無辜女兒的男人!”水淡嘲諷:“自詡對我母親一往情深,可還不是在她拼死剩下孩子之后那樣對待她的孩子?還有,我記得某人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有別的女人,可是,替身還不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找?”
“爸,您這種行為確定是愛我媽?”水淡這一聲‘爸’叫得及其諷刺。
水青行臉色鐵青:“夠了,我怎么樣不關(guān)你的事!”
“的確是不關(guān)我的事,我不過是為我那個早逝的母親不值得,她奉若珍寶的孩子卻被深愛的丈夫這樣對待,而在她死后,那個自詡只愛她一人的男人卻打著愛她的名義找一個又一個女人,最惡心的是,還專門找和她長得很像的那種?!?p> “您這種行為比人家出軌還要惡心!”
“水淡!”水青行被她說得面色鐵青,頗有山雨欲來的恐怖,“我的感情還容不得你來指責(zé),你只要知道是你的出生害死了我的妻子,而你并不是我喜歡的孩子就足夠了!”
“不用您提醒,我一直都刻在心里,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我不過是你風(fēng)流行為的借口罷了?!?p> 她以前還想著他是愛她母親的,但是隨著那些和她母親長相相似的女人一個一個的來水家耀武揚威,她就清楚,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連自己妻子死了都不敢面對不敢承認(rèn)的懦夫而已。
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一般見識,不值得。
“小淡,你少說兩句?!彼\眼看他們都要打起來了,頓時急了起來:“爸,這些年的確是我們做錯了,小淡是最無辜的,她不該為母親的死買單?!?p> 水誠也是結(jié)婚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才逐漸意識到自己這二十多年來對水淡的敵視,是多么的幼稚,甚至是惡心。
他和水青行,傷害了水淡十八年。
雖然他們都沒有打她罵她,該給的都會給,但是無視和冷暴力比拳打腳踢更可怕。他們對水淡冷暴力了十八年,直到她羽翼豐滿開始反抗了才意識到這種行為對一個當(dāng)年還是個孩子的水淡來說是多么的恐怖。
他曾想過,要是水晶也被這樣對待,他怕是要殺了那人。
所以,是他們欠水淡的,一輩子都無法彌補(bǔ)。
“你讓她說,我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什么!”水青行此時面目猙獰,和之前那個謙謙君子的畫家形象是一點也不符。
“我該說的都說了,您明不明白不是我操心的事?!彼Z氣冷淡的說:“我長大了,并不需要所謂的父愛,我以前不奢望,如今更不會想要,所以您放心,無論是公司還是畫室,我都不會多看一眼,這些從來都不屬于我?!?p> “我還姓‘水’,不過是為了紀(jì)念我那個給了我生命的女人?!?p> 那個可憐的女人愛水青行,所以,她保留了這個姓氏。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