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佚這么一問,陳父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氣憤,焦躁地背過身去,正好看到了還在門口站著的兩個女孩。
宋知原和周研昧陪陳佚一起回來,本來是商量好大家一起出去吃頓飯,把連日來的憋悶氣疏散疏散的。
沒想到正好撞見這么一幕。
周研昧只是覺得尷尬,宋知原卻在看到陳父的正臉之后徹底愣住了,半張開嘴,好像想說點什么。
“原原?”陳父率先叫了出來。
“叔叔好……”宋知原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很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除了陳父和宋知原,其他人全體黑人問號:這是什么相認現(xiàn)場?
終于抓住了一個扯開話題的契機,陳父忙不迭地介紹:“陳佚啊,這不是咱們院子里那個宋叔家的原原嗎,你們小時候還一起挖過沙子,不記得啦?”
宋知原只是覺得這個叔叔眼熟,其實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誰。陳父這么一說她才明白過來,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沒得到預想中同樣熱情的回應,陳父這才慢慢回想起來:這個“原原”一家,當初搬離小區(qū)的原因,好像不太光彩。
據(jù)說是因為她把另一個小孩害死了。
這個話題岔開的不好。
“爸,”陳佚語氣冰冷,“你回答我?!?p> 陳父還是決定裝傻,訕訕一笑:“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好,就算你跟他們沒什么直接關系,但不能否認一點,你早就知道研究院找我們這些孩子是去做什么的,對不對?”
陳父不敢看他。
“回答我!”
這下陳父終于避無可避,哽咽著開口:“你妹妹當時才六歲……”
小冶當時才六歲,又是女孩。太小了,去了必死無疑。
他不忍心。
也就是說,知道索爾洛文斯賓在打什么主意,知道去了的孩子將會面臨怎樣的折磨,在這種情況下,陳父雖然嘗試著保全了小冶,但陳佚依然是被他主動交出去的。
是他把自己的孩子騙到了一群惡魔手里。
“爸……”小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無比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陳父又一次轉向了小冶,低聲下氣地說:“小冶……爸爸是為了你好,你跟爸爸回家……你也看到了,跟著他很不安全的,你……”
“跟著他不安全?”小冶又哭又笑,“我跟著你難道安全嗎?以前我總覺得,你把哥哥送去那么遠的地方,又對我那么嚴厲,也不過就是盼著我倆能成才,盼著我們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是正常的,哪個家長不這么想……只是很不巧,我們家被人騙了,才無意中害了哥哥……”
陳佚的睫毛顫了顫。
“可你居然是故意的,你是瘋了嗎?有個有出息的孩子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覺得所有的倫理道德都可以棄之于不顧,重要到你覺得‘爭不過別人就去死’這是可以接受的條件……”
……哪怕這個人是你的孩子。
“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去……這兒不安全……”陳父又伸手去拉小冶,小冶尖叫著躲開。
剛才陳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沒什么反應,此時卻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小冶還要上學,你說帶她走……你想先毀了我,然后也毀掉她嗎?”
他輕輕搖搖頭,“我不答應。請您回去吧。就跟我們當初說好的一樣,不要再找來了?!?p> 陳佚的話冷冰冰的,說的很絕。陳父眼看沒有轉圜的余地,腦筋一轉,還想拖延時間:“現(xiàn)在?今天我肯定也是走不了的,我還沒買回去的票……”
陳佚不接他的茬,只是越過他看了一眼周研昧。后者會意,低頭翻了會兒手機,三秒后揚起屏幕:
“下午三點四十五的飛機,東區(qū)機場。”她冷淡地通知,“現(xiàn)在下樓坐車剛好趕得上。您還能在天黑前到家。”
“走吧?!标愗蜷T口示意了一下,“我送您。”
臨離開之前,路過宋知原身邊的時候,陳佚低聲對她說:“那個……”
“照看一下小冶,我明白?!彼呐年愗募绨?,“你放心去送‘神’?!?p> 陳佚沒聽懂。
“請神容易送神難嘛,”宋知原無奈,“好了好了當我沒說。”
“不是我請的。”陳佚辯解。
“不是?那他來干嘛的?專程來添堵么?”宋知原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陳佚皺眉。
“先不管了,你先去呀,”宋知原后悔給他起這個頭,“回頭再想,周研昧都把電梯按著了!”
陳佚和周研昧就這樣一左一右地押著陳父下了樓。周研昧帶路,找到了一輛黑色SUV跟前,徑直拉開駕駛座的門就鉆了進去。
她居然有車。陳佚小小驚訝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老父親安排在了副駕駛,自己坐在后排。
等周研昧把車發(fā)動,陳佚才隱隱覺得身邊有些不對勁。一回頭,正好看到一個戴著墨鏡和兜帽的黑衣人坐在自己身邊。
C1q
給周研昧的業(yè)務能力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