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生日宴觥籌交錯,但也實在乏善可陳。
陸燁緊跟在宿林詩身邊,替她擋下了一杯又一杯酒,來者不拒,很快便有些醉了。
“我不是不能喝?!彼蘖衷娔眠^他手中的酒杯,“你不用這樣?!?p> “我當(dāng)然知道你能喝?!标憻钚α诵?,“我的酒量,還是當(dāng)年跟著你練出來的?!?p> 其實這些年他練出的何止是酒量,還有情深,耐心和毅力,練的太久,幾乎以為自己生來便是如此。
陸燁仍舊笑著,卻開始吸煙,一根接一根,像失火。
大廳另一邊,羅沉正在跟傅云箏和穆朗交談。他們沒有醉,所以心事藏得很好,一舉一動合乎禮儀。
怎么只有自己醉了?怎么只有自己失控了?陸燁緩緩?fù)鲁鲆豢跓熿F。
又一個人上來敬酒,宿林詩禮貌回絕了。她拉起陸燁,輕聲道:“我送你回房間?!?p> 小島上收拾出了許多客房給那些準(zhǔn)備徹夜狂歡的人留宿,陸燁被安排在了宿林詩那棟別墅里。
“你醉了。”宿林詩開口道。
“對,我醉了?!标憻钐孤食姓J(rèn)。
他退開了一些,垂眸俯視著宿林詩,忽然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放棄,有人寧缺毋濫,有人是真的在等你?!?p> 從年少到近乎而立之年,整整十五載,時光漫漫又匆匆。
宿林詩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什么表情,她把陸燁哄上了床,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出門前,順手拿走了陸燁剩下的煙。
宿林詩沒有回酒宴,而是慢悠悠晃到了別墅群之外的海邊。香煙猩紅的火光在她指間半明不滅,與風(fēng)聲同頻。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看到了周明川。
那人到她身邊坐下,開口的聲音一向溫柔:“今天晚上有很多男人都在吃醋。”
“抱歉啊。”宿林詩半開玩笑道,“帶你回國之前,應(yīng)該先跟你提個醒?!?p> 她注意到了周明川今晚被陸燁羅沉他們“圍追堵截”的場景,但是周明川能應(yīng)付自如,場面并沒有失控。
“沒有人天生是完美的天平?!敝苊鞔▏@了口氣,“人心總會有偏頗,我很好奇,這么多人,你到底私心哪一個?”
宿林詩沉默,香煙的薄霧被海風(fēng)打碎,她也不抽,就那樣看著煙灰一點一點掉落。
周明川繼續(xù)道:“聽陸燁說,你交往中最常用的手段是給予對方物質(zhì)補償,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行為,但同時卻能幫你甄別出自己心中的感情,既然物質(zhì)補償在你這里的實質(zhì)性質(zhì)是一種敷衍,那不妨過濾掉那些被你補償過的人。”
宿林詩依舊沒有說話,周明川拿過她手里的煙,深深吸了一口,“所以說我,穆朗,以及之前那個叫青睿的小明星,都可以被排除了?!鳖D了頓,他又加了一句,“哦對,還有陸燁?!?p> 話音落,宿林詩眉心微動,平靜無波的眼神忽然生出了些許裂痕。
“不,陸燁是不一樣的?!?p> “對于他,我不是物質(zhì)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