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我們宿舍東面的不遠處有一家診所。診所不大,里面也只有一位負責看病的醫(yī)生和一位負責打針拿藥的護士。
開門進診所有一段不長的走廊,這走廊是用鐵板蓋起來的,鐵板很新,估計是后來嫌診所面積太小又重新擴建的。走廊兩面各擺著兩排藍色排椅,排椅旁邊還有幾個鐵質(zhì)的輸液架。
走過走廊就來到正屋,消毒水的味道也比剛進門時強烈了一個層次。門后就擺著一張木頭方桌,一位年紀在50歲左右的女醫(yī)生帶著老花鏡穿著白大褂坐在那里,桌子上擺了很多東西:處方箋,聽診器,筆筒里插著幾只圓珠筆和幾只體溫計,紅色的圓形印泥里放著一個不大的長方形印章。
診桌的另一面也擺著一排排椅,紅色的和藍色的,都有。不如外面走廊里的新,估計這些是排椅是這家診所的‘開國元勛’。這些排椅旁邊并沒有擺放輸液架,只是在排椅上方用鐵條拉了一條線,上面掛著可以來回滑動的掛鉤,以便病人輸液的時候掛吊瓶。
在診桌和醫(yī)生的后面,用玻璃隔離起了一個小小的隔間,里面擺著兩個帶玻璃門的櫥柜,櫥柜里放著各種各樣的藥。
再往里走,在櫥柜的后面,則放著兩張簡易的單人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枕套白色的被罩都帶著歲月遺留下來的老舊,就連白色被罩上面那個十字也不再鮮紅,暗淡中帶著一種莊嚴的美。在床頭各插著一個頂上帶著掛鉤的鐵桿子。
我和趙凱到診所的時候有一個老大爺正坐在診桌旁邊,醫(yī)生正把聽診器放在老人的胸口上,一邊聽一邊讓老人咳嗽幾聲,聽了一會把聽診器拿下來告訴老人:嗓子里還是有痰,建議他再吃點止咳化痰的藥。老人點點頭,醫(yī)生回頭對小護士說了幾個藥物的名稱。老人站起來走到那個小隔間去,我則坐在了醫(yī)生的診桌前。
我讓趙凱先回去上課。他不肯,非要在這。我不再理他,隨便他。
醫(yī)生又讓我用體溫計量了體溫:38.6。比早上我在宿舍量的時候降了一點點。醫(yī)生又看了看我的嗓子,用聽診器和前面那位老人同樣的方法也給我聽了聽。
看后結(jié)論:輸液。無可避免。
輸液之前要做個皮試,我再次讓杵在那像根電線桿似的趙凱先回去,又被他駁回了,我發(fā)現(xiàn)我的頭更疼了。
直到我躺在藥櫥后面的單人床上輸上液,趙凱才開尊口。
“困了就睡一會,我去給你買點飯,一會就回來,放心睡吧。這瓶沒輸完我就回來了?!?p> “我不餓,不用買了,你先回去上課吧?!?p> “買碗粥,再買幾個小籠包,菜呢?有想吃的菜嗎?”
“我真不想吃,你不用買?!?p> “行吧,我自己看著買吧。估計你現(xiàn)在嘴里沒味,我到食堂看著給你搭配吧?!?p> 這么雞同鴨講嗎?你這是欺負病號啊大哥······
趙凱走后,不知是不是藥物起作用了,一陣睡意席卷而來。我也沒怎么抵抗,把趙凱給我蓋好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閉上眼睡去。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特別舒服。我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無奈眼皮實在太重了,我又陷入沉睡之中。
在我意識里,我感覺就過了那么一會,手面先是像被毛毛蟲蟄了一下似的,接著一只手壓在我的手面上,有點使勁,捏的我有點疼。
我睜開眼,看到輸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趙凱正全神貫注的用右手握著我那只輸液的手,大拇指按在我剛才輸液用的輸液貼上。按的有點緊、有點疼,我試著把手抽回來,沒成功。
“嗯?醒啦?”
我不想回答他這種顯然是廢話的問題,再次抽回自己的手,這次用了點力氣,抽回來了。
出診所的時候,那個年輕的小護士眼神含笑的在我和趙凱之間穿梭了好幾個來回。
結(jié)診費的時候,連嚴肅的醫(yī)生阿姨都一本正經(jīng)嚴肅的告訴我“你男朋友已經(jīng)幫你交過了?!边@個趙凱,簡直胡說八道。我氣悶,轉(zhuǎn)頭走出診所。
經(jīng)過食堂的時候看到外面只幾個人慢悠悠的走進走出,沒有剛放學時看熱鬧似的蜂擁而至,看樣子放學有一會了。
我繼續(xù)往前走,走到宿舍樓下,我知道趙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本想不管他直接上樓去,但又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我在宿舍樓前站定轉(zhuǎn)過身,看著趙凱。趙凱站的離我有些遠,估計是以為我直接就上樓了,就在遠處停下了沒再跟上來。手里還提著幾個袋子,估計是我打針的時候去食堂買的飯。
神情不同往日,有些落寞??次肄D(zhuǎn)過身了,立馬轉(zhuǎn)換了表情,綻放出開心,就像小孩子聽到媽媽答應(yīng)給他買他最愛吃的糖果。一溜小跑到我身邊,那樣子,讓我想到了后宮中的太監(jiān)。
心中的怒氣被他的那滑稽的小跑跑掉了幾分,但臉上仍掛著冷漠。
“趙凱,咱們只是初中同學,如今在一個陌生的校園里相遇,同學之間相互照顧我也明白,但有些話不能亂說,你明白嗎?”
趙凱的臉在這一分鐘內(nèi),像是被安上了開關(guān)一樣,一按落寞,一按開心。我這話一出口,再次觸動了他臉上的開關(guān),這次的落寞中帶著一絲傷心一絲尷尬。
“我沒有對醫(yī)生說我是你男朋友?!?p> 看樣子他不是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
我看著他不說話,他明白這個解釋并沒有讓我信服。他低著頭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搓著他黑色羽絨服的下擺。
趙凱很高,將近190,他在我面前低著頭,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表情,有點委屈。
“就是……他在說我對女朋友真好的時候,我沒有否認?!?p> “我覺得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可以直接坦白的告訴別人,我不是你女朋友,而且我有男朋友。他叫李云海。”
說完,不再看趙凱,轉(zhuǎn)身疾步上樓走去。我們宿舍在二樓,以前覺得慶幸,慶幸自己不用爬高層,不必每次放學后還得面對泰山登頂似的勞累。
可今天我卻覺得一步一步的,走的特別漫長特別累。我想,這是因為感冒。
用我媽常說的一句話“年輕人底子好”,這次感冒來的氣勢洶洶,走的急流勇退。第二天就好的活蹦亂跳了。
感冒好了之后,我想起心中的疑問,覺得孫菲菲或許可以給我答案。
“趙凱怎么知道我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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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照
為啥沒人看??????心哇涼哇涼的,沒動力寫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