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沒說話。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說‘能’嗎?我哪里還有那份自信。說‘不能’嗎?那豈不是太過于讓人傷心。
可是梅曉靜默著,固執(zhí)的等著我的答案。
我無奈抬起頭,眼神有些躲閃。說的也模棱兩可。
“總要慢慢來的?!?p> “那你能別再恨我了嗎?”梅曉有些著急的說著??此@樣,我有些想哭。
看樣子,我們倆所害怕的,都是一樣的。
都是怕對方心里還存在的怨懟。
“梅曉,我沒恨你。真的,沒恨過你。這么多年,我只是怕你還在恨我?!?p> “我不恨你。我只是后悔,我后悔我對你說了那么多,那么多讓你傷心難受的話。”
我搖搖頭笑笑。遞給梅曉一張紙巾。
“不,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曾經(jīng)一直武斷的以為我做的就一定是為你好的??傋砸詾槭?,忽略你的感受?!?p> “對不起,小熙。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肯定很傷心。”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對不起,曾經(jīng)自以為是的我那么的忽視你。最對不起的,是我口口聲聲說的那些為你好的話。”
······
后來,我們說了很多很多,期間還要了好多的酒。
曾經(jīng)我們斷于酒桌,今日,也在酒桌上重拾感情。
一杯一杯的,喝進肚子里,也敞開了心扉。
她大著舌頭說著她的男朋友,奧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丈夫了。說她們的相遇相知相許。
酒精不止麻痹神經(jīng),我覺得也影響腦子。
我問梅曉,對趙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梅曉聽完,笑的嗬嗬的,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尽囊宦?,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不放下行嗎?他怎么也不屬于我?!?p> “那,那你們是,是從什么時候又勾搭上的。”
“什么,什么勾搭,你這語文,語文水平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們現(xiàn)在那叫純潔,純潔的友,友誼懂不懂?”
我笑的哈哈的,坐在凳子上前仰后合。
拿起酒瓶重新給梅曉的杯子中倒?jié)M,端起我自己的,朝梅曉舉起來示意。
“干杯,敬你們,你們的友誼?!?p> “干杯?!?p> 兩個人喝的東倒西歪的,說的也顛三倒四的,竟然相談甚歡。
“唉,別光說我啊,你呢,你怎么樣?我怎么,怎么聽說你這過的不開,開心呢。”
“誰,誰不開心啊?!?p> 我拿起筷子,左搖右晃的去夾菜,半天沒對準目標,我晃晃頭,睜大眼睛,努力保持不動,嘿嘿,夾到了。
恩?我明明看中的是那塊肉,為什么夾上來的是青菜?算了,先填嘴里再說。
“不,不,不仗義啊。能對趙凱說,不能對我說,說了。”
“是啊,不開心。告訴你啊,我家庭不幸福,工作不順利。不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工作了。愛情也是坎坎坷坷。唉,一個字:命運多舛啊。”
“那,那是四個字,不對,五個字好不好”
梅曉大著舌頭說著,還沒忘抬手打掉我在眼前晃動的那根手指頭。
“先說愛情,愛情,愛情怎么也坎坎坷坷呢?怎么,李,李云海不是,不是挺喜歡你的。怎么,他,他不如以前,以前喜歡你了?”
“我呸!李云海不知道多愛我呢?!?p> “那,那你在這坎坷個屁呢?!?p> “我,我說的是李云海他媽好不好,他媽,他媽不喜歡我。不對,不是,不是不喜歡,壓根就是厭,厭惡。”
“我K,這,這什么年代了,他們,他們家還講父母之命那,那一套呢?!?p> “我告訴你啊”我撐著桌子站起來,晃晃悠悠的朝梅曉那傾過去。
伸出手指頭勾了勾,示意梅曉把耳朵貼過來。梅曉還算是懂手勢。
“我告訴你哈,李云海他媽,他媽是影后?!?p> 我做賊似的小聲叨叨著。
“影后?他媽是演員?”
梅曉睜著大眼,迷茫的看著我。我朝她‘呸’一聲,看不上她這智商。
“他媽不是演員,但他媽可會演戲了,人前人后一套一套的?!?p> 說完,我就坐回凳子上??疵窌员砬檫€云里霧里的,我‘嘖嘖’兩聲,不樂意再給她解釋。這笨蛋。
“啥意思?”
“沒意思?!?p> “······”
“那你們,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俊?p> 我不說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磥磉@酒喝的還不夠多,神經(jīng)還沒有被麻痹徹底。
不說了,接著喝。
我撇棄杯子,直接拿著酒瓶對嘴吹。
“哎哎哎,夜還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啊?!?p> 梅曉上前奪下我手里的酒瓶。
“吃菜吃菜,多吃菜,菜已經(jīng)買完單了。酒等會還得咱自己付錢呢,盡量少喝多吃。省,省錢?!?p> “·····”
奶奶的,要不要這么會過啊。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p> “你今天是不是來戳我心窩子來了。怎么我哪里難受你戳哪里?!?p> “哎,對。我就戳了。誰,誰讓你告訴趙凱,不,不告訴我的?!?p> “我告訴你,我T嗎找的著你人嗎”
“現(xiàn)在不就找著了,說。說。說?!?p> “······”
“從哪說起呢?!?p> “從頭說起。”
“還記得我出生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
“沒讓你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p> “······”你大爺?shù)摹?p> “我爸去世后,我媽又找了一位。這人脾氣暴躁,滿口臟話。我看他不順眼,他看我不順眼。我和你說,他不止欺負我,還咒罵我爸。這些年,我已經(jīng)記不清和他打過幾回了?!?p> “就,就前段時間,干活傷了手指頭。下雪自己隨便搭了個梯子上屋頂掃雪去了,摔下來,摔斷了腿?!?p> “我媽現(xiàn)在沒別的事,就在家伺候他了?!?p> T嗎的!說起這些就上火啊。端起啤酒咕咚咕咚的往下灌,這次梅曉倒是沒攔我。
“熙啊,他罵你爸那肯定是不能忍。你和他吵就吵了,鬧也就鬧了。可是,咱這樣畢竟不是個事啊。你想,那里總歸是你家,要是鬧的太僵,左右為難的還是你媽,你說是不是?!?p> 唉,梅曉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呢。這些年,我壓抑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違背自己心底真實的意愿,不就是怕我媽左右為難嗎。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沒親身經(jīng)歷過的,沒辦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