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揚莫名的覺得,祝院長恐怕會借機讓他們離開,祝院長的言語也絲毫不出他所料。
“二位,我們今天要給有些孩子體檢,人手不夠,我恐怕沒有時間招待你們,要不,你們改天再來?”祝院長一臉為難。
“沒關系?!毙祜w揚主動開口,“我們可以幫忙?!?p> “?。靠墒呛⒆觽兌急容^認生,這樣恐怕不太好吧?!弊T洪L臉上的為難之色更濃。
徐飛揚還想說什么,卻被柳笛拉了一下:“院長,既然只有一部分孩子需要體檢,那我們能去照顧其他孩子嗎?這樣應該也能幫你們減輕壓力?!?p> 其實柳笛的說法和徐飛揚的差不多,可她一加上后面那句話,祝院長想找理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既然這樣,我找個人帶你們熟悉一下吧?!弊T洪L抬手招了一個義工過來:“這二位想幫忙照顧孩子,你來教一下他們。”
“好的。”這個義工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長相平平無奇,但有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
柳笛只看了他一眼,就微微偏過頭,避過了他的目光:“麻煩了?!?p> “不麻煩,不麻煩。”義工笑笑,“孩子們,回去了。”
義工把他們帶到了后花園,那里已經(jīng)有了幾十個正在玩鬧的小孩,他招呼著剛剛回來的孩子們進去找自己的伙伴之后才看向柳徐二人,“這里的孩子們都已經(jīng)十幾歲了,其實沒有什么要特別注意的,只不過如果他們鬧得太兇的話,我們要去制止?!?p> “小孩子們的打鬧應該不會有什么吧。”柳笛笑笑。
“不是。”義工的表情有些奇怪,“這些孩子不能磕磕碰碰的。”
“為什么?”柳笛面上是全然的疑惑。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話還是當初帶我來的護工說的?!绷x工顯然不想多說。
“我剛才聽那位祝院長說今天有一部分孩子要體檢,對嗎?可是為什么是一部分?。抗聝涸豪锏暮⒆右膊凰愣?,應該還不需要分批次吧?”
“你別問了。”義工的神色越發(fā)難看。
“你有什么不能說出來的事情嗎?”柳笛姿態(tài)懶散的看著嬉笑的孩子們,“這件事情是不是牽扯到整個孤兒院?”
“我說了我不清楚?!绷x工表情痛苦,“你別逼我?!?p> “行,我不問了?!绷咽直巯麓?,像沒骨頭一般懶洋洋的靠在徐飛揚身上,“那我們就來聊聊天吧,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大,怎么會想到這里當義工?”
“我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雖然院長沒有硬性要求過,但我想,既然是從這里出去的,那如果可以,我自然也要為這里出一份力。孤兒院是不會收留16歲以上的孩子的,三年前離開這里之后,我的生活很艱難,還是靠著院長的支持,我才能活下來。”
“僅僅是活下來嗎?”
“我還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嗎?能活下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绷x工苦笑,“真正離開了這里,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有多殘酷。”
“所以你就可以忘記在這里受到過的一切傷害嗎?!”說出這話的同時,柳笛突然側(cè)身背對著他,而徐飛揚令人猝不及防的扯開了他的衣領,駭人的傷痕赫然入目。
“你做什么?”義工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要推開徐飛揚,但徐飛揚比他更快地收回了手。
柳笛沒有看他:“需要受到虐待的生活對你來說也可以忍受嗎?或許不僅僅是虐待?!甭牭奖澈蠹毼⒌穆曧懴?,柳笛轉(zhuǎn)身看著他,剛才那種懶散的狀態(tài)一掃而空,“應該不僅僅是前面,你的后背上也有傷疤吧。”
“你,你怎么……”說到一半義工驚覺自己失言,趕忙閉口不言。
“因為我在一個孩子的后背上摸到過?!绷烟忠恢?,“喏,就是那個小女孩??礃幼铀哪懽颖绕渌男∨笥讯夹。膊皇菦]有緣由的。”
義工現(xiàn)在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簡單的用難看來形容了。
“明明知道這里是地獄,卻還要待在這里??粗粋€一個的孩童像曾經(jīng)的你那般受折磨,你是覺得自己的心里會好受嗎?”柳笛的聲音清淺空靈,卻字字誅心。
“我,我……”義工慢慢蹲下身,雙手掩面。
柳笛看了徐飛揚一眼,徐飛揚點點頭。
一只溫暖的手掌落在義工肩膀上,徐飛揚溫和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愿意和我聊聊你的故事嗎?”
義工抬起微紅的雙眼,對上徐飛揚友善的微笑,他撐起身:“我們找個地方聊吧?!?p> “這些孩子?”徐飛揚看向柳笛的方向。
義工看過去,勉強笑笑:“咱們走的稍微遠一點,能看到他們?!?p> “好的。”徐飛揚并不是很擔心柳笛,他只是怕那些孩子……
要知道有些人受到傷害之后,想到的可能不是該怎么去療傷,而是怎么讓更多的人感受到同樣的痛苦。
與此同時,體檢室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