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
這是濟安武大正式開學的日子。
一大早,406宿舍全員就早早起床收拾好,今天,也是全校大會的日子。
對于這一點,李景感覺十分無奈,校領(lǐng)導(dǎo)講話這套,武大居然還在搞。
形式主義這么重要嗎?
無法理解,不過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新生,既然校方有安排,老老實實聽從就對了。
收拾好東西之后,四人穿上嶄新的濟安武大校服。
就如同之前他們所見的那些被染紅的戰(zhàn)袍一樣的款式,只是嶄新的罷了。
穿上這一身戰(zhàn)袍,四人的心情也不禁沉重起來,要知道,現(xiàn)在距離那號角吹響才過了三天。
他們依舊沒有從那種震撼中走出來,每次一想到,心中就無比的復(fù)雜。
武大,顯然和他們之前所想像的不一樣,本來在他們的心中,武大,是一所學校,即便偶有戰(zhàn)斗,那也是有老師在一旁保駕護航,有驚無險才是。
但是三天前的那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保駕護航有沒有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這一次,犧牲不只是十七位學生,還有一位老師。
比起十七位學生來說,一位老師看起來算少的了,但是……
這幾天李景他們也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了。
那位只留斷戟存世的老師,是一位宗師!
真正的七階宗師!
七階宗師是什么概念?
李景略微想了一下,他所見過的最大人物應(yīng)該就是岳元柏,實力五階巔峰,因為異能的存在,甚至可以發(fā)揮出六階初期的實力。
那么這種實力的存在,在鎮(zhèn)陽城里有多少呢?
他不知道具體的數(shù)字,但是他知道岳元柏的身份。
偵緝局局長!
這是什么樣的地位?
作為一個城市的最高武力機構(gòu),它的一把手,即便在鎮(zhèn)陽城中,也是絕對頂級的人物。
那么比他更高一階的宗師是什么地位?
他甚至都不知道鎮(zhèn)揚城里有沒有這種級別的人物。
但就在三天前,在他們眼中如神如魔的宗師強者,就這么死了。
怎么死的李景不知道,或許是遇到了更強大的人物,或許是為了保護更多學生?
總之,這個他們只能仰望,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有那種實力的人物就那么死了。
除了濟安武大的著幾千師生之外,又有誰知道這里有這么一位宗師隕落呢?
看來即便是成為宗師,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危啊。
這一刻,李景對于現(xiàn)實有了更深的理解。
對人與異獸之前的關(guān)系有了更多的認識。
這,就是戰(zhàn)爭!
這,才是戰(zhàn)爭!
放下心中這些復(fù)雜的想法,四人結(jié)伴來到大操場上,默默地站在人群的后方,靜靜的等待講話。
武者都是極有效率的,大會上午九點開始。
到了九點的時候,主席臺上,一個頭發(fā)花白但精神奕奕的老頭往前走了幾步,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可以的強調(diào),一種無形的氣質(zhì)散發(fā)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等到所有人都看過來,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大家好,我叫鄧遠德,是這所濟安武大的校長,今天咱們就算是正式見面了?!?p> 說著掃視了臺下一圈,像是要把所有人都記在心里一樣,接著說道:
“武大!
從今天開始,各位就算是我們濟安武大的一份子了,那么有人知道,什么是武者嗎?”
鄧遠德問道,臺下一片寂靜,每個人對這兩個字或許都有自己的理解,但此時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的不是回答,果不其然,略一停頓,就聽鄧遠德接著說道:
“武者,若我說,在如今整個華國乃至地星聯(lián)邦都是地位最高的一群人,應(yīng)該沒人會反駁。
所有,不少人應(yīng)該是為了這特殊的地位才想要成為武者的?!?p> 鄧遠德說話不疾不徐,說到這,臺下大多數(shù)人臉色微變露出了些許不好意思,李景也是一樣。
地位!
沒有誰不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實力,就是地位,沒有足夠的實力,就不可能有太高的地位。
“這是好事?!?p> 鄧遠德笑著接著說道,說著看了眼看下因為他這個答案表情各異的眾人。
這算是什么,不是應(yīng)該說這么想是不對的,應(yīng)該以人類安危為第一要素之類的話嗎?
眾人不解。
“這正是我們想看到的!”
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著這位語出驚人的校長接著說下去。
“人人平等,這是我們?yōu)槿说睦砟?,也是我們百年來能夠與異獸抗衡的原因之一,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武者就不可以有讓自己和自己家人過好的想法,不顧小家之人,如何能顧的上人類這個大家,所以我們支持大家能優(yōu)先為自己的家人考慮,但是!”
老校長的話鋒突然嚴厲起來,盯著眾人道:
“各位真的理解什么是武者嗎?
各位真的知道,武者,需要付出什么嗎?”
兩個疑問一出,無數(shù)人沉默,還是那個問題,什么是武者。
但顯然應(yīng)該有一個不同的答案,那么武者需要付出什么?
眾人開始思考,鄧遠德也不著急,等眾人暗自思索了一陣之后,才接著說道:
“三天之前,臺下的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到校了?!?p> “你們可知,那一天發(fā)生了什么?”
鄧遠德的話語中滿是悲傷,表情也是一臉的蒼涼,站在他身后的眾多老師也都默然垂首。
“那一天,我濟安武大共有十八人陣亡,其中包括一階到三階實力不等得學生共十七人,以及,一位七階宗師強者!”
說到這,他的眼中已經(jīng)泛起了淚光。
他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呆了超過五十年,一手將原本實力薄弱的濟安武大打造成全華國聞名的頂級武大,這成就不可謂不輝煌,但誰又知道,這其中他付出了多少。
五十多年了,濟安武大培養(yǎng)出超過三十位宗師強者,如今只剩半數(shù),他親手教出來的宗師足有七位,但如今,也只有兩人存世。
很多人都知道三天前濟安武大一位宗師隕落,但是又有誰知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九風戟陸正言正是他的弟子,而且是他最為看好的弟子,以不到五十歲的年齡,就已經(jīng)是七階中期宗師,而且戰(zhàn)力直追七階后期宗師,更難得的是他對未來沒有迷茫,未來八階大宗師不難,即便是他都沒達成的九階不滅宗師,他也對陸正言寄予厚望。
但是,三天前,他最看重的弟子死了,死得震撼,因為他以七階中期宗師之身拼掉了一位七階后期的準獸王,以及一位七階中期的準獸王。
越階斬殺,且拼掉了兩人,知道的誰不說一聲佩服。
但他也死的不值,因為他現(xiàn)在才七階,若是將來達到八階乃至九階不滅,對人類的貢獻無疑更大。
可是他沒有辦法,哪怕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弟子被人圍攻,他也無法支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子被圍殺。
他不能動,他不敢動。
因為人類,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