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晨帶著程諾去吃了一頓便飯，然后又讓程諾陪著他到南京路一帶購物。
顧南晨首先帶著程諾進(jìn)了一家童裝店，一下子就買了十幾套男童的衣服。
程諾看著他就那樣一套又一套地塞給服務(wù)員，連忙上前制止:“小孩子長得很快的，這些明年就都不能穿了，買這么多很浪費(fèi)。”
顧南晨笑道:“沒事，明年再買新的?！?p> 未等程諾再說，他就已經(jīng)把銀行卡遞給了服務(wù)員:“直接刷卡?！?p> “顧南晨！”程諾很急，但又無法制止他，她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起爭執(zhí)。
出了童裝店，顧南晨提著兩大袋衣服，心情特別好:“兒子穿上這些衣服，一定會特別帥氣。將來估計也會跟我一樣，迷倒萬千少女?！?p> 程諾原本一肚子火，但聽他說了這么自戀的話，頓時又忍不住想笑。
顧南晨往她身上蹭了蹭:“別生氣了，你就當(dāng)這是我這么多年對兒子的補(bǔ)償吧。四年了，我從來沒給兒子買過一件衣服。算一下，春夏秋冬，一季一套，四年剛好是十六套，我買的也不算多?！?p> 程諾聽他這么說，突然覺得自己連生氣的理由都沒有了。
顧南晨見她臉上的怒意散去，心情就更好了:“走吧，陪我去買幾件我穿的衣服?！?p> 二人進(jìn)了一家男裝店，里面的衣服都是偏休閑的，整體都挺好看。
顧南晨問:“你喜歡我穿什么樣的？”
程諾回答:“你自己喜歡就好?！?p> 顧南晨說:“男為悅己者容嘛?！?p> 他這話一出，店里的服務(wù)員都忍不住偷笑，有的臉上甚至流露出滿滿的羨慕。
顧南晨很滿意服務(wù)員的反應(yīng)，而程諾則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她恨不得馬上跑出去，所以直接就去給他挑了幾件塞到他手里。
顧南晨看著這些純白的、米白的、月白的衣服，有些無奈:“你的眼光這么多年都沒變??？還是喜歡我穿白色的衣服？”
程諾連忙否認(rèn):“我只是單純地喜歡白色的衣服而已，跟你沒關(guān)系?！?p> 顧南晨也不跟她爭辯，直接就讓服務(wù)員打包起來。
程諾很吃驚:“你不用試穿一下嗎？”
顧南晨只是笑:“像我這樣的身材，什么樣的衣服撐不起來？還需要試穿嗎？”
程諾直接無語。
接下來，顧南晨又想去女裝店給程諾買衣服，但程諾真心不愿意再買，最后在顧南晨的脅迫下勉強(qiáng)挑了兩件針織衫。
程諾倒是在店里看中了一件呢子外套，想買給程媽。但一看價格，8968元，一下子就放棄了。她很想孝順?gòu)寢?，但?shí)在是買不起。
顧南晨在一旁說:“這件外套你媽媽，也就是我未來的丈母娘那個年紀(jì)應(yīng)該可以穿。”
“你別亂叫?！背讨Z低斥道，“買好了就趕緊走，逛了一天我真得很累了?！?p> “好的?！鳖櫮铣亢茼槒?，“服務(wù)員，把這件外套也打包起來?！?p> 程諾吃驚道:“你瘋了？”
顧南晨說:“八千多而已，就當(dāng)是我提前給丈母娘準(zhǔn)備的新年禮物?！?p> 程諾拒絕道:“我媽媽不會穿這么貴的衣服的?！?p> 顧南晨說:“買了自然就會穿?！?p> 程諾還想勸阻，顧南晨提前制止道:“好了，想要早點(diǎn)回去的話就別再啰嗦?！?p> 程諾一路上心情都不好。
她不是生氣顧南晨的所作所為，也不是不感激他的好，她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去回報他的好，或者說，她是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身份去接受這份好意。
顧南晨的好，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壓在程諾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晚上，顧南晨在衛(wèi)生間洗澡，程諾則坐在沙發(fā)上思考該怎么跟他說清楚。
等他出來以后，程諾就說:“顧南晨，我有話要跟你說?！?p> 顧南晨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坐到她身旁，然后湊了過去，笑瞇瞇地問:“怎么了？是想馬上開始嗎？”
“別鬧，我跟你說正事?！背讨Z往一旁躲了躲。
顧南晨也稍微正經(jīng)了一些:“你說吧，我聽著。”
程諾看著他，認(rèn)真地說:“顧南晨，你對我和陽陽的好，我都明白?！?p> “嗯，然后呢？”顧南晨等她繼續(xù)說。
程諾有些緊張，手心悄悄握緊:“關(guān)于五年前的事，我想告訴你。”
顧南晨安靜地望著她，等她開口。
程諾回憶著從前，也是頭一次在他面前訴說起過往:“那次以后，我爸就出事了，我渾渾噩噩地處理了我爸的后事，原本也是要收拾好心情回學(xué)校上課的，可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我媽媽讓我把孩子打掉，休學(xué)一年，然后繼續(xù)讀書。我也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可當(dāng)我躺在冷冰冰的手術(shù)臺上時，我后悔了。我是真得舍不得打掉那個孩子。我承認(rèn)，我舍不得的原因包括他是你的孩子，我那時候是真得很喜歡你。即使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我也還是忘不掉你?！?p> 顧南晨的表情很嚴(yán)肅，并沒有因?yàn)槌讨Z承認(rèn)喜歡他而得意。
程諾繼續(xù)說:“我選擇留下孩子，就只能退學(xué)了。一開始媽媽很生氣，但自從陽陽出生以后，她就把陽陽當(dāng)做自己的命根子一樣疼愛。所以，顧南晨，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奪走陽陽。如果你搶走了陽陽，那就是要了我媽媽的命?！?p> 顧南晨說:“我知道?！?p> “我明白，你現(xiàn)在對我們母子好，是因?yàn)橐环堇⒕?，一份?zé)任?！背讨Z坦然地看著他，“我很感動，真的。像這種情況，估計很多男人都會選擇不認(rèn)這個孩子吧？畢竟如果我拿孩子訛?zāi)阋还P呢？所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p> 雖然她是在夸他，但顧南晨卻越聽越不對勁:“你跟我說了這么多，是有什么打算了嗎？”
程諾點(diǎn)了點(diǎn)頭:“顧南晨，我接受你對陽陽的好，因?yàn)槟闶顷栮柕挠H生爸爸。但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好，因?yàn)槲覀冎g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顧南晨打斷她的話:“所以，你跟我說這些，就是想跟我撇清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