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瞞天過海
天譽(yù)城外,越來越多難民聚集在這里,夏寶兒擠在難民堆里,哭的眼睛都腫了。
“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p> 昨日還能勉強(qiáng)站起來的青年,今日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妹妹的懷里,用著最后的力氣說著:“寶兒,答應(yīng)哥、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p> “哥——”夏寶兒泣不成聲。
“乖寶兒、別、別哭,哥哥去給你摘、摘果……”最后一個字還未說出,青年便在妹妹的懷中斷了氣。
那日,為了保護(hù)妹妹不被流氓欺負(fù),他被踢斷了兩根肋骨,但為了妹妹,他一直忍著傷痛。
如今,妹妹可以進(jìn)城了,他最后的牽掛了了,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夏寶兒一直在哭,直到懷里的人體溫涼去,她才低頭在哥哥耳邊輕聲道:“哥哥放心,那兩個人死的很慘,我沒有心軟,以后也絕不會心軟?!?p> 放平哥哥的尸體,夏寶兒在原地磕了三個頭,周圍的人全都木然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人上前安慰,對于他們這種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將行李收拾好了,夏寶兒揣著那塊令牌向著城門走去。
令牌是江青婂給她的,同時她告訴她:你用這塊令牌進(jìn)城后,很快就會有人將你帶走,到時候你只要如實告訴那人你的令牌是怎么得來的就行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若作惡太多,亦是天地不容……
可這世上,藐視天地的人,實在太多。
身后的道路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中還有著什么東西在追著她。
她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停下來,她要出去找爹爹,找娘親。
她發(fā)誓,以后絕不會再貪玩了,也不再跟爹爹頂嘴了,她還要好好的修行,給宗門爭光。
“嗚嗚嗚……,爹爹你到底在哪里啊……”腳下的似乎沒有盡頭,年幼的她終于忍不住了,蹲在角落里大哭起來。
黑暗里,一只干枯蒼白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江青婂,你不能哭!”
“你、你認(rèn)識我?”她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著黑暗里的那個‘東西’。
“當(dāng)然!”那道聲音蒼老而又沙啞,黑暗里亮起了一點(diǎn)燭火,慢慢的靠近。
“那你是誰?可以帶我離開這里嗎?”亮光給她帶來了安全感,她的聲音也不再顫抖,她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靠近。
那張臉越來越近,她就要看清是什么樣子了。
突然,燭火滅了,又很快的亮了起來,一張蒼老而又的臉恐怖近在咫尺,刺激著她的眼睛。
她嚇得說不出話,卻聽見那道沙啞的聲音說著:“我就是你呀,五十年后的你……”
“姐姐,姐姐你醒醒??!”
被人從夢中叫醒的江青婂愣了愣,然后猛的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姐姐,你終于醒了!”一個小人兒湊到了她的跟前,靈動的眼睛里全是歡喜。
小耗子!
青婂張張嘴,卻感覺嘴里有股腥味,她用手擦擦嘴角,是血。
不是她的血!
“把手伸出來!”注意到小耗子往后藏手臂的動作,江青婂板著臉道。
“姐……”
“伸出來!”
細(xì)細(xì)的手臂伸了出來,上面果然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大概是察覺到江青婂的臉色太難看了,小耗子主動說著:“姐姐,我跟你說過我的血可以救人,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語氣里還帶著幾分自豪!
一連好幾日的睡眠不足,終于在昨晚情緒過大的波動之后,讓江青婂病倒了,天明時分發(fā)起了低燒,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著。
而這一夢,江青婂竟然夢到了第一次見‘那個人’的情形。
那個半臉毀容,蒼老而又恐怖的婦人,就是五十年后的自己。
當(dāng)然最讓她頭疼的是,為了救她,這小耗子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可以引起何等的騷動,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青婂必須讓她知道,并且牢牢的記在心里。
“你要記住,以后在外人面前,絕對不能暴露你血液的秘密?!痹谀羌?xì)細(xì)的胳膊上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江青婂再次叮囑了一遍,在得到小耗子肯定的回答后,這才作罷。
原本她打算在附近再晃蕩兩日,可現(xiàn)在人找到了,也該進(jìn)城了。
考慮到進(jìn)城后可能會見到一些人,江青婂給自己和小耗子的臉上都涂上了黃黃的藥汁,很快一對干枯黑瘦的師徒誕生了。
擠在城門外的流民越來越多,為了方便真正有需要的人進(jìn)出,守城的衛(wèi)兵在城門外隔出了一條通道,禁止任何的流民靠近。
江青婂牽著小耗子走了過去,那值守的守衛(wèi)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道:“令牌!”
“沒有!”
那守衛(wèi)一下子就變臉了,開始趕人了,“沒有令牌湊什么熱鬧,趕緊走走走!”
江青婂面不改色的道:“我乃風(fēng)鈴谷的弟子,這位是我的弟子。”
守衛(wèi)眼神越過她看了后面的小耗子一眼,還是不信,“你說是就是?。繎{證呢!”
從懷里拿出一塊褐色木牌丟給他,江青婂的聲音冷了幾分:“你可要檢查仔細(xì)一點(diǎn)?!?p> 木牌挺舊,似是用了很多年了,上面的字也磨損的挺多,守衛(wèi)一時拿不定主意,便說:“你等著!”
然后拿著木牌進(jìn)了城,應(yīng)該是去問上面的人了。
因為臉上涂了藥汁的緣故,江青婂的臉色看不出什么變化,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內(nèi)心是如何的忐忑。
畢竟那木牌是她自己做的,那牌子上的名字也是她隨意取的!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在‘那個人’的意思下弄的!
即使內(nèi)心忐忑,但面上也得端著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不過那個守衛(wèi)去的時間著實有些長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小耗子有些不安的拽了拽江青婂的袖擺,正欲說話,就被按住了頭頂,那只手在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帶著安撫的意味。
那守衛(wèi)回來了,身后還多跟了三個人。
青婂不動聲色的皺皺眉,難不成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