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殿中,皇帝楚云霄下了朝正坐在書房里批閱奏章,查明清華宮刺客一事的吳昊,得了皇帝的允許進(jìn)殿面圣回稟。
“你是說靜妃那的刺客是一個叫紅玉的婢女?可查明了她的身份了沒?!?p> 吳昊吞吞吐吐似有些忌憚,楚云霄見沒人回應(yīng)便放下了手中的筆,他抬眼看了正立于自己面前的吳昊,楚云霄雙眼微合開口道“這婢女的身份,有什么不能說的?”
“回稟皇上,這個叫紅玉的婢女是……是,十五年前的賢……賢妃身邊的女官?!背葡雎犃恕百t妃”兩個字從吳昊嘴里說出,他先是一驚復(fù)而又猛地站起身,面色大變的楚云霄厲聲道“胡說,當(dāng)年伺候過賢妃的女官朕早下令將她們遣散出宮,怎么可能還會有和她相關(guān)的人留在宮里?!”
“皇上息怒,卑職在清理紅玉的房間時發(fā)現(xiàn)了,玉樹宮賢妃娘娘曾用過的物飾?!眳顷灰娮约旱脑掦@了圣駕忙跪拜在地,他從衣袖里拿出一塊刻有一個“恬”字的玉佩,高舉過頭頂。
一旁伺候了楚云霄三十多年的張公公起先也是不信,但當(dāng)他站到吳昊面前拿過他手里的玉佩時,張公公的面色也有些慌了,他將玉佩遞交到楚云霄面前。
“這是朕當(dāng)年賜給賢妃之物,不對,怎么你只找到了這一塊?”楚云霄捏著手里的玉佩開口質(zhì)問著跪在玉階之下的吳昊,吳昊不明皇帝之意只如實道“回稟皇上,卑職只找到這一塊。”
聽了吳昊的話楚云霄將欲問出口的話又咽回了肚子,他頹然的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皇上……”張公公見楚云霄如此趕忙開口勸慰,卻被楚云霄攔住他擺了擺手開口道“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p> 清華宮,意外接踵而至得知紅玉真實身份的靜妃也是一臉愕然,她忙伸手拉住身邊的魏春,眼神里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來,姜氏瞪大了眼睛看著魏春,慌忙的開口道“會不會是她回來找我復(fù)仇了!”她不等魏春回答自己便又松開手,喃喃自語道“一定是的,她又回來了?!?p> “娘娘,你清醒一點當(dāng)年的事情大理寺早就定了案了,我們不全都將罪名加在蘇妃身上了么,若是真的是她化作厲鬼,也只會找冷宮里的那個女人怎會尋到娘娘頭上?”
聽了魏春的話,姜氏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緩和了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笑道“對,她的死與我無關(guān),都是蘇妃一個人做的,不對!那塊玉佩,當(dāng)年那塊玉佩不是早就同她一起銷毀在大火中了么,怎么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宮里!”
“會不會是別有用心之人刻意做的手腳?”魏春看著姜氏,姜氏穩(wěn)了穩(wěn)心神回看了她一眼,側(cè)目低聲詢問道“誰?你說的是誰!”
“后院住著的……”魏春回看了靜妃一眼到嘴的話欲言又止,姜氏輕皺眉頭道“你是說楚蘇江,那個女人的賤種?不可能,前幾年蘇氏已經(jīng)徹底瘋了,沒有那個賤女人背后指點,單憑那個只知道讀書的書呆子,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p> 靜妃搖頭否決了魏春的想法,綠珠從后院的廚房內(nèi)取了早膳轉(zhuǎn)回到楚臨逍屋內(nèi),她將呈有碗碟的托盤放在楚臨逍床頭的矮凳上,輕聲喚道“殿下,該用早膳了?!?p> 楚臨逍聽了綠珠的話轉(zhuǎn)過身來,他瞧了一眼只有一份早膳的托盤,開口道“凌姑娘的那份呢,怎么沒有一同取來?”
“回殿下,方才吳統(tǒng)領(lǐng)去了后院將婢女都叫到房里一個個盤問,一時找不到人手,只得委屈凌姑娘自己去后廚用膳了,粥是剛出鍋的還很燙,婢子先將要洗的衣物拿到浣衣坊去,一會再回來伺候殿下用膳?!?p> 楚琪看到綠珠拿了一堆楚臨逍褪下的衣服準(zhǔn)備出門,她便伸手端起了托盤里的白粥,摸著還有些燙手她輕輕吹了吹,又用碗里的勺子在白粥上撥弄了兩下
“你忙的去吧,今日我伺候殿下用膳。”
“那多謝,凌姑娘了?!?p> 綠珠道了一聲謝便退出了屋子,雖清華宮因為楚臨逍的病情已經(jīng)嚴(yán)禁,但是宮里每日得規(guī)矩依舊不變,只讓浣衣坊的婢女派到清華宮的后門上來專門收要浣衣的衣物。
“你在這里替我一下,我一會就回來?!本G珠伸手從衣袖里拿了一塊銀錠子,交到上門收臟衣的婢女手中,那婢女收了銀子她四下里看了看周圍,忙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與綠珠調(diào)換過來,嘴里還小聲埋怨道
“綠珠,我都已經(jīng)幫你許多次了,若不是看在以前你幫過我,我可不幫你這個忙,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弄不好要殺頭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重情義的,下回我再多付給你一些銀兩就是了?!?p> “這還差不多!”那婢女接過綠珠遞給自己的白紗布,她將白紗布遮在自己臉上轉(zhuǎn)身回了楚臨逍的房里,她來時楚琪還未離開那婢女不認(rèn)得楚琪以為是新來的宮女,她一臉從容的收走了楚臨逍用過早膳的碗碟。
“綠珠,我還沒用早膳,我同一起去后廚?!蔽葜行〈湓诮o楚臨逍煮藥時就已經(jīng)在后廚吃過了,便由她留下伺候楚臨逍服藥。
那頂替“綠珠”的婢女也想偷懶,她將手里的托盤轉(zhuǎn)交到楚琪手中,吩咐的開口道“那就由你將托盤送到后廚去罷了,記得再拿塊干凈的手巾來。”
“綠珠,你的聲音……”楚琪見面前的“綠珠”一改常態(tài),加上她的聲音也同以前不一樣,楚琪多看了綠珠幾眼,那婢女回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看什么看,還不趕緊去!”
楚琪對“綠珠”惡劣的態(tài)度先是一愣,稍站了一會身后見兩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楚臨逍將綠珠喚了過去,楚琪這才回過神她看了一眼托盤里的殘羹剩飯,只覺得腹內(nèi)饑餓便也來不及再說什么便帶著托盤離開了。
宮外的長廊上綠珠走到了離浣衣坊不遠(yuǎn)處的冷宮門前,她推著臟衣繞到后門,一個頂著一頭臟發(fā)的女人似是等了許久,她伸出臟兮兮的胳膊,從綠珠的那車臟衣服里翻找著。
“娘娘。你受苦了。”綠珠一把握住了那女人的手,眼淚竟克制不住的涌出了眼眶,那女人瘋癲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悲傷,只是一瞬又回到瘋癲狀,她指著綠珠的臉憨憨的傻笑著拍手道“沒羞,沒羞?!?p> 綠珠見有人來了趕忙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忙將楚蘇江交給自己的包裹沿著門縫塞進(jìn)了冷宮中,她開口道“娘娘,這是殿下給你準(zhǔn)備的新衣,奴婢不能久待你在這里一定要好好的,我還會來看你的?!?p> 說罷,綠珠胡亂的將遞出來的臟衣收回了推車?yán)锏牧硪粋€籮筐中,她的手里多了一張紙,綠珠將紙條藏回了自己的衣袖里,轉(zhuǎn)身推著臟衣離去。
等到綠珠離開后,原本還瘋癲狀傻笑拍手的女人,又恢復(fù)了正常的神色,她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包裹又蹦跳著回到了自己屋中。